县令一头雾水,没有明白石正峰的意思,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正峰看了看巩大义,说道:“大人,我想说的是,这个巩大义应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和我们发生冲突的不是巩大义,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听了石正峰的话,巩大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县令问道:“巩大义,你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巩大义说道:“没错,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但是,这些卖艺的是和我发生的冲突,与我哥哥无关。”
成家班的艺人们见这件事有蹊跷,全都站了起来,聚在了石正峰的身边。现在,石正峰成了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救下成啸天的唯一希望。
石正峰说道:“大人,我们究竟是与巩大义发生的冲突,还是与他双胞胎哥哥发生的冲突,一试便知。”
“怎么个试法?”县令问道。
石正峰说道:“大人可以到后堂单独问这些证人,我们和那人发生了冲突,都说了些什么话,然后再问一问这个巩大义,看看他的话能不能和证人对上。”
县令眼睛一亮,说道:“是个好主意。”
县令要命令衙役把那些小商贩叫到后堂,单独询问,巩大义急了,叫道:“县令大人,你是袒护这些贱民,认为我在说谎吗?!”
县令说道:“巩大人别急,谁说谎,一试便知。”
巩大义面红耳赤,冲着县令咆哮道:“你这是在侮辱我!”
县令不卑不亢,说道:“巩大人,我秉公办案,怎么侮辱你了?”
嗖的一声,巩大义抽出了腰间的刀,周围的人纷纷惊叫着,向后退去。
巩大义双手握刀,发了一声喊,一刀砍向了成啸天的脖颈。
人们都没有料到,巩大义会在大堂之上拔刀行凶,眼看着成啸天就要身首异处,石正峰挺身而出,护在了成啸天的身前,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巩大义的刀锋。
巩大义气急败坏,拽了一下刀,没有拽动。石正峰上去一脚,踹在了巩大义的肚子上,把巩大义踹得飞了出去,摔在了院子里。
这时,县衙外面有人跑了进来,这人与巩大义长得一模一样,正是巩大义的孪生哥哥巩大忠。
巩大忠见巩大义摔倒在地,问道:“弟,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了看巩大忠,又看了看巩大义,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们相信了石正峰的话,成家班是和巩大忠发生了口角,和巩大义没关系。
三妹很是惊喜,问道:“阿水,你怎么发现他们俩不是一个人的?”
“直觉,”石正峰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当巩大义来到县衙的时候,石正峰就发现巩大义与巩大忠的气质截然不同,巩大义是个武士,而巩大忠就是个流氓。
石正峰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还没有确定,当三妹提出要当牛做马伺候巩大义的时候,巩大义一脸轻蔑,丝毫不为所动,石正峰确定了,巩大义和巩大忠不是一个人。
在集市上,巩大忠之所以会和成家班发生冲突,就是因为巩大忠想要调戏三妹。巩大忠对三妹垂涎三尺,怎么过了一两个时辰就毫无兴趣了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想来想去,石正峰就想到了孪生双胞胎。
县令站在大堂里,手握惊堂木,说道:“这件案子本官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本官重新判定......”
还没等县令把判词说出来,巩大义就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叫道:“我要杀了你!”
巩大义根本不把县令放在眼里,大吼一声,持刀冲向了石正峰。石正峰高高跳起,避开了巩大义的刀锋,然后一脚踢出去,踢在了巩大义的下颌上。踢得巩大义咬破了舌头,嘴里喷出一股血来,再次摔倒在地。
巩大义还是不服气,擦了擦嘴上的血,捡起刀来,还要杀石正峰。
县令叫道:“巩大人,这里是县衙,你不能在这撒野!”
巩大义对县令的话置若罔闻,第三次冲向了石正峰。这次石正峰没有躲闪,而是站在那里,张开双手,盯着巩大义,摆出了空手夺白刃的架势。
成啸天、三妹和成家班的其他艺人们都为石正峰捏了一把汗,只见巩大义双手握刀,奋力一砍,刀刃闪着寒光,斜着劈向了石正峰的肩膀。
赵国的刀是天下最快的刀,巩大义这一刀要是砍中石正峰的话,能把石正峰从肩膀到胯骨,斜着劈成两半。
三妹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成啸天和其他艺人也是目瞪口呆,屏住了呼吸,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巩大义的刀劈了下来,石正峰把真气凝聚在手掌上,伸手去抓巩大义的刀。
巩大忠和两个家丁在旁边得意地笑着,看着石正峰,心想,这家伙真是个白痴,没听说过赵国的武士刀削铁如泥吗?还敢伸手去抓,这手爪子真是不想要了。
巩大忠和两个家丁的得意持续了还不到一秒钟,他们愣住了,以为自己没有看清,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没有看错,也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石正峰用手一把抓住了巩大义的刀。
巩大义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武士,怎么会让一个平民空手抓住了自己的刀呢,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当武士?
就在巩大义呆愣的时候,石正峰用力一拽,把武士刀从巩大义的手里拽了出来,夺在了自己手里。
对于赵国的武士而言,武士刀就是他们的生命,丢了武士刀那是极大的侮辱。巩大义气急败坏,冲上去夺刀。
“接着,”石正峰把武士刀扔给了三妹。
三妹下意识地接住了武士刀,看着那沉甸甸、闪着寒光的武士刀,感觉像在做梦似的。
石正峰不想占巩大义的便宜,赤手空拳与巩大义厮打起来。巩大义拿着武士刀都不是石正峰的对手,何况这样空手对打,几个回合打下来,巩大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了地上。
石正峰按着巩大义,叫道:“拿绳子来!”
一个成家班的艺人找来一条绳子扔给了石正峰,石正峰接过绳子,把巩大义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然后又伸出手指,在巩大义的穴道上戳了几下,封住巩大义的真气。
巩大义痛叫着,灰头土脸地倒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巩大忠以为自己叫来了弟弟,轻而易举地就能弄死成家班,结果,成家班没有被弄死,弟弟倒是被弄得就剩下半条命了。
巩大忠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石正峰指着巩大忠,叫道:“不能让他跑了!”
成家班的艺人们立刻追上去,把巩大忠还有他的两个家丁都抓了起来,拿绳子捆住。
石正峰揪着衣领把巩大义从地上拽了起来,巩大义狼狈不堪,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凶恶,冲着石正峰叫道:“你敢如此对待一位武士,我要把你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石正峰揪着衣领,噼里啪啦,连着打了巩大义十几记耳光,打得巩大义脸颊红通通的,肿得像馒头似的。
“就你这德性也配叫武士?”石正峰的神情、语气里满是轻蔑。
巩大忠、巩大义兄弟卑鄙无耻,差点害死成啸天,成家班的艺人们怒不可遏,要上前打死这两个混蛋。
这时,县令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叫道:“肃静,肃静,都肃静!”
众人安静下来,扭头看着县令。
县令说道:“成家班众人听好了,这里是公堂,你们不准动用私刑,立刻把巩家兄弟交给衙役。”
石正峰和艺人们把巩大忠、巩大义交给了衙役,巩大义的气焰又嚣张起来,挣扎着,叫道:“我的主家是平原君,你们赶快放了我,否则我把你们统统都杀光。你们这些臭虫,竟敢羞辱一位武士!”
县令面露难色,命令衙役们暂时把巩大忠、巩大义关到柴房里去。
成啸天向县令行大礼,说道:“谢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
县令愁眉不展,说道:“成家班众人,你们暂且不能走。”
成家班众人愣了,问道:“为什么?”
县令说道:“巩大义是平原君的武士,我们官府没有权力处置他,得通知平原君。”
一个艺人怯生生地问道:“大人,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县令说道:“这件事毕竟是因你们而起,你们暂且不要走,看看平原君有没有什么话对你们说。”
成家班众人的心情一下子由喜悦的高峰,跌入沮丧的深渊。这件事还没完,在赵国,贵族的权力是高过法律的,平原君要是想杀他们,不需要任何法律手续,他们就得人头落地。
成家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正峰站了出来,对县令说道:“大人,打了巩大义的人是我,捉了巩大义的人也是我,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和成家班没关系,请您放行,让成家班走吧。”
石正峰又转身看了看成啸天、三妹和其他的成家班艺人,说道:“感谢大家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和大家一路走来我感觉很是开心。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