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病夫感觉自己的心冰凉冰凉的,他自从投奔了屠岸宇,鞍前马后,为屠岸宇立下了无数战功。可以说,如果没有岑病夫,白色殷商现在早就叫诸侯国剿灭了。
岑病夫立下赫赫战功,手握十万大军,他是有些膨胀了,在军队里安插亲信,牢牢地握着军权不放松,但是,他对屠岸宇绝对没有二心。
现在,屠岸宇竟然怀疑岑病夫,还纵容屠岸文这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冲着自己大声咆哮,岑病夫的心怎能不凉、怎能不痛?
岑病夫一直是白色殷商的二号人物,前些日子,岑病夫得知屠岸宇的独子屠岸德被杀之后,还窃喜了一阵,觉得屠岸宇没有了子嗣,百年之后或许把大主宰的位置传给自己。
没想到,屠岸德死后不久,屠岸宇就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李文收养为义子,让他改姓叫屠岸文。
岑病夫感觉这些年来,屠岸宇一直是在利用他,把他当做鹰犬。现在,姜腾蛟死了,外部压力减轻了,屠岸宇迫不及待地就要夺了自己的兵权,人情冷暖,何至于此?!
岑病夫看着屠岸宇,眼睛里迸射出两道寒芒。屠岸宇那老怪物还是风轻云淡,笑呵呵的,笑里藏刀。
岑病夫说道:“大主宰,我愿意交出兵权。”
听到岑病夫这句话,屠岸文他们欣喜若狂,屠岸宇的目光也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整座光明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岑病夫看了看众人,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手下那十万弟兄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们肯不肯叫我交出兵权,我就不知道了。”
岑病夫话音刚落,身后那十个护卫就声如霹雳,吼叫起来,“将军不能交出兵权,我们生是将军的兵,死是将军的鬼,一辈子效忠将军!”
屠岸宇收起了笑呵呵的模样,与岑病夫对视一眼,瞳孔一阵收缩。
岑病夫举了一下手,示意护卫们安静下来,说道:“大主宰,你要是觉得他们的话不足为信,可以跟我下山去,你亲自问一问我那十万弟兄。”
屠岸文见屠岸宇被岑病夫气得身子发抖,说不出话,立刻跳了起来。作为屠岸宇的儿子,屠岸文要坚决地维护自己的老爹,在老爹面前尽孝。
屠岸文指着岑病夫,叫道:“岑病夫,你放肆,有你这么和大主宰说话的吗?!”
岑病夫抓起茶杯盖子,甩了一下,茶杯盖子飞出去,正打在屠岸文指向岑病夫的手指上。嘎的一声,屠岸文捂着受伤的手指,痛叫起来。
岑病夫恶狠狠地瞪着屠岸文,说道:“老子为白色殷商流血拼杀的时候,你这小杂种还不知道在哪吃屎呢,你也敢跟我叫嚣?!”
光明殿里有很多人都是屠岸文的党羽,他们觉得现在是自己向太子爷表忠心的时候了,纷纷站了起来,指着岑病夫破口大骂。
十个护卫手按剑柄,上前护住了岑病夫,虎目圆睁,瞪着周围那些白贼将领。
一个白贼将领叫道:“岑病夫,今天在这光明殿开会,每个人都是卸了兵器,只身进殿,你却佩戴刀剑,还带了十个护卫,你说说,你哪里还有臣子的模样!”
另一个白贼将领叫道:“岑病夫,大主宰叫我们来开会,你带了一万多人在山下,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要谋反作乱?!”......
白贼将领们一个个火气旺盛,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岑病夫。岑病夫看着这些人,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石正峰在旁边观察了一下,突然叫道:“将军,现在就杀了屠岸宇!”
石正峰把手里的茶壶甩出去,砸向屠岸宇,一对双胞胎兄弟猛地从角落里窜出来,打飞了茶壶,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到屠岸宇的身上。
屠岸文一直想着,借今天这场会议除掉岑病夫,见岑病夫的手下袭击大主宰,屠岸文立刻叫道:“岑病夫反了,杀死岑病夫!”
白贼将领们纷纷抽出了利剑,向岑病夫劈砍过去。十个护卫护在岑病夫的身边,与那些将领厮杀起来,刀剑相撞,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殿外站着岑病夫的五百亲兵,这五百亲兵听到殿内传来了打斗声,立刻就要冲进光明殿。屠岸宇的卫兵也站在殿外,他们阻挡岑病夫的亲兵,绞杀成一团。
石正峰想要趁乱杀了屠岸宇,但是,那一对双胞胎兄弟保护着屠岸宇,躲进了密室里。
石正峰看得出来,那对双胞胎兄弟都是顶尖的武者,这么多人,自己冲上去就是豁出性命,也很难杀得死屠岸宇。
石正峰要挑起屠岸宇、岑病夫之间的内讧,现在目的达到了,他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光明殿。岑病夫在十个护卫的保护下,也冲出光明殿,由五百亲兵簇拥着,向山下退去。
整座青云山上都是一片刀光剑影,打斗声很快传到了山下,山下,忠于岑病夫的白贼和忠于屠岸宇的白贼也厮杀起来,数万人的大乱斗,斗得天昏地暗、血雨腥风。
石正峰冲下了青云山,想着赶快离开这战场,找个安全的地方,坐山观虎斗。突然,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峰,正峰!......”
石正峰回身一看,喜笑颜开,是七彩和傻强。七彩、傻强跟着岑病夫的军队,来到了青云山的山脚下。
石正峰跑了过去,说道:“咱们快走,离开这里!”
数万白贼杀红了眼睛,见人就砍,青云山下很快就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屠岸宇在青云山附近布下了三万军队,而岑病夫只带来了一万军队。厮杀一阵之后,岑病夫的军队有些招架不住,岑病夫率领军队开始撤退。
“追,给我追,一定要杀了岑病夫那个老贼!”屠岸文举着剑,大喊大叫,率领三万军队追杀岑病夫。
石正峰和七彩、傻强裹挟在岑病夫的队伍里,只好跟着岑病夫他们一起逃跑。
跑着跑着,路过一片树林,石正峰拉着七彩、傻强,叫道:“我们逃到树林里去。”
石正峰他们向树林里跑去,刚跑出去一百多米,一群黑影出现在了前方。刚开始石正峰以为是一群猴子,等黑影从树林里走出来之后,石正峰才看清,这是一群少年。
少年小的十三岁的样子,大的也不过十六岁,一个个脸上稚气未脱,但是,那稚气之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凶狠。
几百个少年身上穿着白色殷商的军装,手里握着弯刀,排成一排,带着强大的威势,一步一步向石正峰他们逼近。
七彩有些胆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七彩这样坚强的女子,能被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吓得后退,可想而知,这些孩子是何等的凶恶。
这时,有一群岑病夫队伍里的逃兵跑了过来,逃兵指着那些小孩,叫道:“小崽子,快滚开,别挡道!”
有的逃兵见到了这群小孩,大惊失色,停下了脚步,想要叫住冲在前面的几个逃兵,但是那几个逃兵已经冲到了小孩们的面前。见小孩们还不肯躲开,几个逃兵挥着刀朝小孩们砍去。
突然,小孩们神情狰狞,双眼像是被鲜血浸过了似的,红通通的,举起手里的弯刀朝几个逃兵砍了过去。
鲜血飞溅,几个逃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石正峰仔细一看,那几个逃兵,每人身上最少中了一百多刀。眨眼的功夫,这些娃娃兵就砍出了一百多刀,实在是出乎石正峰的意料。
最让石正峰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几个逃兵倒在地上并没有死,还在那哀嚎。娃娃兵是故意不让那几个逃兵死,在他们身上划出一百多刀,慢慢折磨他们。
小小年纪,心肠竟然这般歹毒,这些娃娃兵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娃娃兵们排成一排,继续向前走去,石正峰他们身边的几个逃兵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不听使唤,瘫倒在草丛里。其中有一个逃兵又累又饿,如今又突然遭受这种超负荷的惊吓,小脸一绿,苦胆吓破了,胆汁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石正峰觉得不可思议,我操,这得遭受多大的惊吓呀,能把一个大男人活活吓死。
逃兵们倒在地上,看着那些娃娃兵,颤抖的嘴唇里吐出了几个字,“孤儿敢死队......孤儿敢死队......”
孩子就像是一棵小树,还没有长成形,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造他。
当屠岸宇还是正义军扬威将军的时候,就偷偷地下令,挑选一些七八岁的孩子,把他们的父母杀死,将他们带走,对他们进行洗脑,用魔鬼般的手段磨练他们,把他们磨练成一台台杀人机器。
在地狱般的环境中成长起来,这些娃娃兵不惧生死,没有情感,以杀戮为人生唯一的目标。
七彩看着这些娃娃兵,觉得他们其实挺可怜的,他们的人生充满了血腥,没有一丝色彩,没有一丝光亮。
七彩说道:“屠岸宇先是毁了这些孩子,再让这些孩子去毁其他人,屠岸宇那老东西真是罪该万死!”
娃娃兵们握着刀,盯住了瘫倒在草丛里的逃兵,准备开始他们的杀戮盛宴。
“慢着!”石正峰叫了一声,跳到了那些逃兵的面前,看着冷血的娃娃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