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清晨,朱队留下一个步兵大队驻守复州后,又亲自率军北上,复州至宁州的官道上一时间灰尘大起,两千余兵马一路上傍海北行,以赵强的骑兵营为先导,朝着宁州杀去。
傍晚时分,伪装成金兵的骑兵营第一大队抵达宁州城外。
由于镇东关之战,通往复州的道路被封锁,宁州的金兵尚不知徒单拔古率领的金军已经覆灭的消息,对于伪装成金兵的山海军骑兵没有任何怀疑,被骑兵营重复上次的套路,轻易的骗开城门,虽然骑兵营杀入宁州城中。
宁州的守军大多被抽南下,城内仅有一什的女真正兵和五十汉兵,仅抵抗片刻,便在骑兵营的凌厉攻势下彻底瓦解。
攻占宁州后,骑兵营按照惯例清洗城内的女真人,释放奴隶,安抚百姓,并在黑夜降临前等到了后续大部队。
七月二十一日,山海军继续北上,沿着宁州北部的官道朝着盖州进发。
穿行在山谷中的官道上,透过官道两侧的灌木丛林,谷口已隐约近在眼前,朱云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在这狭长的山谷行径,一旦遭到敌军埋伏,又被堵住谷口,后果不堪设想。
“哒哒哒”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着,朱云骑着马出了谷口,环顾周围皆有大山焉,崇高峻拔,诸峰环列,皆北面事。
“到哪里了?”从马褡子中取出水囊,拔开软塞,朱云灌了一口清水,又扭头朝身边的吴大威问道。
“已至龙门山,距熊岳县还有三十里!”吴大威拿出地图看了一眼,随即朗声道。
“熊岳?好,很好!”
一听要到熊岳县,朱云两眼放光,脸上的笑意愈加浓厚,冲着后方的队伍高喝道,“弟兄们加紧赶路,咱们去熊岳县吃大户!”
山海军一路马不停蹄的行军,终于在午后抵达熊岳河南岸,看到那坐落于熊岳山下的县城。
渡过熊岳河,行踪已经暴露的山海军在熊岳城下遭遇了抵抗……好吧,这个只给山海军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还是那些被山海军驱使着携带火药炸城门的奴隶。
“玛的,才三百户百姓!这么点人居然以前还是个刺史州。”
朱云骂骂咧咧的踏上熊岳城简陋的城头,城内的街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有金兵的,也有当地百姓的。
不少山海军在宁州和复州解救出的奴隶,穿着简陋的皮甲,手里拿着刀枪,在街道上疯狂砍杀他们所能看见的脑门后面拖着辫子的人。
管他是汉人,契丹人,渤海人还是女真人,先冲上去砍一刀再说,不管他是否投降。
紧随其后入城的山海军步兵,一部分开始维持秩序,制止奴隶无秩序的劫掠,一部分踹开城内百姓的房屋,搜索残敌。
城西一处占地颇广的大宅院,这处宅院是熊岳县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房子。
第一步兵营指挥使姜勇带着两个小队赶来到院门外,身后还跟着上百个从宁州和复州解救出的奴隶。
“军爷,王家到了”一个带队的贼眉鼠眼的男人指着紧闭的大门。
“下去吧”姜勇摆了摆手,听着宅院内传出堆放物什的声音和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咧着嘴笑了起来,朝里面喊话道,“里面的人听着,俺们只杀王家子弟,投降的奴婢一概不问。”
随后,姜勇一声令下,十几杆鸟铳朝着大门打了过去。
伴随着“砰砰砰”声响,大门上多出十几个弹孔,门内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尖叫。
姜勇拔出腰刀,上前一脚踹开朱红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具家奴的尸体,随后他大手一挥,朝身后的奴隶喊了声“杀光王家满门,奴婢降者不杀!”
奴隶们立即上前去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的遮挡物,然后红着眼就朝院子后面杀了过去,砍死他们面前每一个胆敢反抗的男人,王家上下被吓的尖叫连连,东跑西窜,偶尔有敢于反抗的人也看乱刀砍死。
城西火光冲天,王家的大宅子中传出男人的尖叫和女人凄厉的声音,姜勇指挥着部下和奴隶,扫荡着这个在辽南繁衍发展了数百年的家族。
“指挥使,你看!”古朴大气的正堂中,一个小队长押着个锦袍少年走了进来,朝正在喝酒的姜勇禀报道,“俺抓到王政的儿子王遵古了。”
“王政的儿子?”
姜勇放下酒盅,看着眼前儒雅的少年,清秀的脸庞布满恐惧。
“俺带人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逮到”小队长得意的说道,“这小子和他老娘躲在衣柜里,被俺发现拖了出来。”
“他老娘拼死护着他,还拿剪刀戳人,俺一气之下把她一刀砍死了。”
小队长很是惋惜的说道,那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风韵犹存,若是被按倒床上蹂躏一番,肯定很有滋味。
王遵古想起阿娘惨死在自己面前,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手掌紧紧握成拳头,正想着以后如何报仇的时候,却见姜勇抽出腰刀,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大帅不是吩咐过吗?王家的男人一个不留!这小杂种还留他作甚?”
抹了抹刀上的血迹,姜勇冷哼一声,又走出去,扯着嗓子吼道,“弟兄们下手快点,男的全宰了,女的全捆起来!”
“那边应该是王家吧”
朱云放下千里镜,城西冲天的火光和男女的尖叫告诉他,姜勇正在执行他下达的军令。
“正是王家”刚刚处理完俘虏的朱霖走上城头,朝着朱云拱手禀报道,“王政去年随军南下,熊岳县只有他的族人和家眷。”
朱云只是“哦”了一声,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屠灭熊岳王家的命令是他进城前就下达的。
没多久,城西王家的宅院逐渐安静了下来,山海军的士兵和奴隶们大包小包搬运着财物,提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押着一个个被捆绑着的女人,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熊岳王氏,成为山海军“吃大户”的第一个开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