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是啥时候得罪了这老爷子啦,要说陈继之能够重新起复,那还得多亏了陆寻的谏言呢。
“陈老,有话咱到府里说成吗?我陆寻哪里做得不对,要打要骂要杀,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陆寻伸手去拉陈继之,奈何这老头子脾气犟得很,愣是不理会陆寻。
“走!你随我到西直门大街上去,咱去看看!”陈继之一转身,拽起陆寻便朝外走去。
陆寻生怕这老爷子摔了,不由赶紧的跟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陛下可是让我禁足府门的,您就这么把我拽出去了,陛下日后要是怪罪下来,您老可得替我担着。”
“甭废话了,大明社稷就要毁在我等手上了,你还有闲工夫扯淡。”陈继之火急火燎,嘴里竟然蹦出了一句陆寻的口头禅来。
“到底出啥事了,难不成天还能塌喽!”陆寻踉踉跄跄的跟着陈继之,一路朝西直门赶去。
“哎哟……我的腿啊!”
“阉贼……你有种杀了我!”
“阉贼误国啊!”
此时的西直门大街上,一片哀鸿遍野,处处是浑身是血的士子书生。
“这是……”陆寻见状,不由怔在当场。
“这就是那东厂干得好事!”陈继之气的花白胡子不住的抖动。
“住手!”陆寻一声怒吼,在场众人无不纷纷侧目。
“大档头,是陆国公爷!”东厂番子见了陆寻,不由纷纷停手,急忙闪了开力气。
蒋大力也看见了陆寻,心中不由暗骂一句,老子怎么那么倒霉啊。
“卑职蒋大力见过公爷!”蒋大力颤颤巍巍的来到陆寻跟前。
“我日你姥姥的!”陆寻抬腿就是一脚。“你他丫的在干嘛,脑门儿想挨枪子是不是!”陆寻朝着蒋大力一通狂吼。
“公爷,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啊,厂公大人有令,陛下不在京城,金陵可不许生一点乱子!”蒋大力哭丧着脸。
“你个畜生!
这些人不过都是些书生士子罢了,你竟下如此毒手!”陈继之愤慨不已,不待陆寻出言,自己便开始怒骂起了蒋大力。
蒋大力心里这个憋屈啊。“陈大人,你可是朝廷教育部的尚书大人,士子书生闹事,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
“士子闹事!敢问一句,他们闹了何事?他们是抢了百姓钱粮,还是杀了人放了火啊!”陈继之唾沫星子横飞,直喷了蒋大力一脸。
“他们聚众游行,扰乱秩序!这便是罪名!”蒋大力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急咧咧的吼着回道。
陈继之被蒋大力之言气的浑身颤抖,脸庞涨红。“你东厂仗势行凶,草菅人命,老夫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也要咬死你这豺狼。”陈继之话刚说完,便猛的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蒋大力的耳朵。
“哎哟,我去你个老不死的!”蒋大力被突然袭击了,不由大怒不已,飞起就是一脚,竟将陈继之踹飞了出去。
陆寻眼疾手快,不由连忙接住陈继之。“陈老,你没事吧!”
“老夫没事,恨不能咬死此贼!”陈继之吐了一口唾沫,只见唾沫里竟还带着丝丝血迹。
蒋大力强忍着巨疼,右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目露凶光的瞪着陈继之。
“我们走!”蒋大力怒视了一眼陈继之,接着一转身,带着满腔的怒火撤了。
“赶紧救人!”陆寻大喊一声,此时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终于动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将那些受伤的士子带去医馆。
而咱的厂公大人小李子,他可不管外头洪水滔天啊,只见其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坐在东厂衙门后宅的花厅里,品着好茶,闭目养神的听着梨园戏曲,唱台上此刻正表演的是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
“咿呀……待我去杀他干干净净……”小李子嘴里轻哼着,右手随着节奏扬了起来,竟捏了个兰花指。
“启禀厂公,陆寻出了陆国公府,此时正在西直门大街上。”
小李子正听的起劲时,不成想让一
没眼力见的东厂小番子给打断了。
“退下!没瞧见大人正在听戏吗!”大太保杨献冷眼一瞪,不由立时吓得那小番子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扫兴!别唱啦!洒家要去一趟陆国公府!摆驾吧!”小李子面露不快,既然陆寻不遵圣旨,竟敢擅自出府,那自己便要去好好震慑震慑了,这可是陛下临走时特意交代的。
西直门大街上,受伤的士子实在太多,陆寻迫不得已,只好将一些受伤士子士子带回了公府,请了大夫上门诊治。
“小李子他是不是疯了!”宜平看见眼前的惨状,也不由大怒不已。
“疯了?我看他是入魔了!”陆寻一边给士子包扎着伤口,一边怒斥着小李子。
“快快……多烧些热水!赶紧把药房里的药都拿出来。”宜平也加入了救治工作中,一边指挥着下人们烧水,一边指挥人去拿药。
“厂公大人到!”
就在众人忙的脚不沾地之时,小李子竟然登门来了。
“陆国公!洒家听说你今天离府了,陛下临走时,可特意交代了奴才,要奴才看好了京城,可洒家没想到的是,这陛下前脚刚走,你陆国公就不遵陛下禁足反思的旨意,竟擅自离府,你可知罪啊!”小李子坐在公府前堂大院中,椅子也是自带的,身旁还有两名小太监举着蒲扇扇着风呢,杨献立于其右,一众东厂番子围成一个半弧形,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好大的架势啊。
“小李子!你是不是疯了!这都是你干的!”宜平见了小李子,不由愤怒的朝院中一指,恶狠狠的瞪着小李子。
不是说公主病在床上吗,怎么这会跟个没事人一样,小李子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本以为不会见到宜平的,没想到竟然遇上了。
“公主殿下啊,奴才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所以特意过来瞧瞧的,看看要不要派宫里的御医过来啊。”小李子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说白了自己就是个奴才,公主殿下可是主子,这奴才见了主子,下意识的便是一幅奴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