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郊外,一众士子书生装扮模样的年轻人,此时正急匆匆地往吴王藩地杭州府赶去,他们都是陈继之派出的皇家书院的弟子,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接吴王二子朱正堂入京。
“快快,我们一定要赶在阉贼之前,将吴王二公子接入京城!”
“陈兄放心吧,我们已经马上就要到杭州府了,阉贼的人马早已被我等甩在后头了!”
“哈哈……”
众士子眼见杭州城已近在咫尺了,不由皆放松了下来。
“杀!”
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之时,忽然自官道两侧的芦苇丛里一跃杀出一十三道黑影来,只见这群黑衣人,各个手持一柄鬼头长刀,乍一现身,二话不说,挥刀便是一顿乱砍。
一众书生士子,又岂是这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的对手,不消多时,官道之上便趟满了鲜红的血迹。
“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活口!”
“回统领,已全部毙命!”
“嗯,回去复命。”
这十三名黑衣人便是小李子暗中蓄养的十三太保,这十三太保十三人皆是江湖之上的亡命之徒,他们出手狠辣,行事作风从不留活口,是厂公大人小李子暗中最锋利的屠刀。
就在金陵城风雨飘摇之际,朱允文又忽然下了一道圣旨,言自己将前往龙泉寺敬佛,朝政暂由陈继之、温道辅、洪正恩,三人协商署理。
“陛下,您这身子可不能受风了呀,龙泉寺远在郊外,陛下要礼佛敬佛,不妨就由奴才去代劳吧。”小李子听说朱允文要去龙泉寺,不由急忙上前劝道。
“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最近东厂可有什么要禀报的。”朱允文侧卧着身子,说话喘气都似乎显得颇为艰难。
小李子闻言,眼珠子不由咕噜一转。“别的大事倒也没有,不过听说吴王二子朱正堂,听说了陛下欲诏其入宫为嗣的消息后,竟大肆宣扬,说什么自己有帝王之气。”
“咳咳……”朱允文闻言,不由剧烈的咳嗽了
起来。“竟有此事!”
“陛下有所不知啊,这朱正堂平日里在杭州府的风评便不太好,听说其在杭州府招摇过市,经常是牵鹰斗犬,欺行霸市,俨然是杭州一霸呀!”小李子极尽恶语中伤之言。
“你去告诉吴王,让他好生管教他的儿子,他要是管不好,那就朕来替他管,咳咳……”朱允文不由大怒,不成想一激动竟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陛下莫要动气了,这要是伤了龙体那可如何是好啊!”小李子见状不由急忙上前,神色担忧道。
“传令羽林卫备驾,朕现在就要去龙泉寺,你就留在京城里,替朕震慑那些宵小!”朱允文面色苍白,说话间便欲坐起身来。
“陛下慢点,奴才这就去通知羽林卫!”小李子一听,这不正合自己的心意吗!朱允文离开了金陵城,那这皇城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了呀。
朱允文离京后,小李子彻底放开了天性,怎么豪奢怎么来啊。
“报!启禀厂公,大太保杨献来报,东厂已经顺利接上了吴王三子,同时派人包围了吴王府,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好!等吴王三子一到,洒家便立即让陛下册封其为太子,如此我等无忧亦!”小李子喜不自胜,眼看大事将成,不由欣喜不已。“陈继之那伙腐儒,到时候,看你们还如何与洒家相争!”
“报!启禀厂公!金陵书院三千士子走上街头,竟要面圣!”
“这群酸儒,他们想干嘛!”
“据探子来报,这背后指使之人乃是陈继之,目的是声讨公公!”
“岂有此理,本公已经大发善心了,没想到这陈老夫子竟如此不识抬举,传令蒋大力,务必将这些乱民驱逐!”小李子怒吼着。“另外让六科准备弹劾陈继之,洒家非得出口恶气不可。”
蒋大力得了小李子的指示后,立即便犹如急先锋般的冲了出去,一顿棍棒招呼过后,只见西直门大街上,一众士子满地打滚,鲜血淋漓。
“阉贼!我们跟你拼啦!”
“大家伙杀阉贼啊!”
“天杀的阉狗!”
“还敢骂!都给我往死里打!”蒋大力怒吼一声。
“是!往死里打!”一众东厂番子大吼一声,手中的水火棍舞的更有力了。
“陆寻!陆寻!你给老夫滚出来!”
此时太平坊陆国公府大门外,只见一白须老汉,身着儒衫,身形佝偻,此时正扯着嗓子大声怒喊着陆寻。
“哪来的老头!陆国公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陆国公府的门子,不识眼前老汉,见其如此狂妄的直呼陆寻大名,不由凶狠狠的厉声怒斥道。
门外的老汉正是当朝辅政大臣,教育部尚书陈继之。
“瞎了你的狗眼,老夫认识陆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快去让他滚出来!否则老夫就要打上门去了。”陈继之长长的一缕白胡子,此刻正在陆寻的府门外迎风飘扬着。
“哎哟喂,这不是陈老大人吗!外头风大,快快进府里来呀。”此时陆陈氏听见了动静,不由急忙到前院一看,发现竟是当年的户部尚书,如今的辅政大臣陈继之。
“老夫不进去,如今他陆寻的门槛高了,老夫高攀不起,还是请陆国公爷屈尊出府一见吧!”陈继之把脸一扭,面色一冷。
陆陈氏见状,不由赶紧支使门子去通知陆寻。“陈老爷子,俺家大郎又怎么惹您老生气了呀!”
“哼……陆寻现在早已不是当年江宁县衙的小小书吏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是老夫当年对他的期许,可如今……”陈继之不想再说,他今日前来,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骂醒陆寻。
“陈公!你这是为何啊?快快进来啊!”陆寻听说陈继之骂上门来了,不由急忙跑了出去,只见陈继之胡须飞舞,神情愤然,不由心下不解,自己最近都在禁足之中啊,没招惹这位老爷子吧。
“你陆寻终于肯出来了,老夫还以为你陆寻做了国公,便翻脸不认人了呢!”陈继之吹胡子瞪眼的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