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阵阵,天上的乌云越来越聚拢,大白天硬生生压成黑夜。
谢延松跪在地上,谢老爷子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泛着冰冷,整个庭院霎时安静了下去,就连谢老夫人都回过神,敛了心底的疯狂。
“父亲!”
惊鸿之声远远地传来,一个男人风尘仆仆的冲进来,头上的帽子掉在地上,愤怒的冲到谢延松的面前,对谢梁浅厉喝道:“四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少爷/楚哥儿!”
看清来人,陈姨娘顿时有些跪不住,皱眉惊愕的唤出声,另一旁,被慕容氏打的面目全非的翠儿泪眼汪汪的嚎叫,松开玉兰扑进谢楚的怀里。
谢楚不耐烦的一把推开翠儿,弯下腰伸手去扶谢延松,呼吸粗重的响起,目光阴沉的盯着谢梁浅,歹毒的恨不能在谢梁浅身上戳个洞。
“我要做什么,大哥您不知道?”谢梁浅眯着眼与谢楚针锋相对,看着这张她差不多已经遗忘干净的脸,幽幽的开口。
说到底,不过是仰仗谢府才能爬起来的无能之辈,更是前世侯府蒙难恨不能与侯府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懦夫。
这样的人,她还看不上眼。
“你....无凭无证,你怎么敢质问父亲母亲?并还带着这些亡命之徒包围谢府,威胁祖父祖母,你当真眼底没了孝道,没了法纪!”谢楚被气的都快说不出话,他一路从太原回京都,本想意气风发,却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区区一个半大的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竟然就想着诬陷他的双亲,什么样的脏水都敢往他们的头上泼!
“无凭无证?大哥你的眼睛若是不要,就挖出来拿给需要的人,我这一屋子的证人,话都没说几句,你就想提前抹了他们的存在?”谢梁浅厉声怼了回去,上前走了几步,双目环视青萝院一圈,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谢楚生生被谢梁浅的样子吓的寒毛竖起,惊愕的发现他竟在害怕一个没他肩膀高的娃娃,恼恨的握拳,冷声道:“你这都算什么证人?这些人只要拿钱什么做不出来?”
“现在大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认错,我可以保证父亲母亲都不会为难你!”谢楚强压着火气厌烦的对谢梁浅开口,话语一出,谢梁浅登时便笑了。
“谢楚,你和大伯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谢梁浅眉眼泛着狠历,阴沉的抬眼,轻声道:“我已经将谢府的天掀了,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让我放弃?”
“或许你该把我的父亲安然无恙的找回来再和我说这样的话!”谢梁浅声音冷冷的砸下,甩开了手,手腕上的镯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宁侯生死未卜,无法安然,你们,就休想平安无事!”
“二叔生死不明我也很担心,但是这绝对不是你可以泼父亲母亲脏水的理由!”谢楚被谢梁浅惊到,头不断的摇着,失望道:“四妹,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若不是你们一再相逼,我也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谢梁浅唇角含着笑,冷冷的开口,目光死死盯着谢延松,对谢老爷子问道:“祖父,从你们进门开始,就一味对浅儿责骂,但是,我尚且只是包围谢府,还未动手,大伯可已经行凶杀人,倒不见你们职责一句?”
“您对长子包庇至此,是否想过您的幼子,可能已经死于刀下,成了阴曹地府冤死的亡魂?”
谢梁浅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余音仿佛阴魂一般缠绕在谢延松的身上,谢延松心登时一紧,慌忙对谢老爷子道:“父亲,儿子冤枉!”
豆大的汗珠从谢延松的额头上滴下,他的表情竟有些恐慌,这一认知让谢楚登时愣住。
谢老爷子拽开谢楚,示意他去一旁站着,看着谢延松颤抖的肩膀,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看你这个样子,还是我谢家的长子,北歧的都御史吗!”谢老爷子眉眼阴鸷,视线落在谢延松的身上,生生让谢延松冷静下来。
“儿子错了!”谢延松羞愧的低下头,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气沉着的出声,肩膀强硬的松懈,再没了方才的癫狂。
谢老爷子见状,这才满意,抬头满院子神色不一的人看着,视线直接掠过那些马贼,在黑大和白二的脸上停顿了良久,最终目光落在谢梁浅身上,双目闪了闪,浑浊的双眼泛着寒气,沉声问道:“你父亲,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