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你是我的亲侄女,宁哥儿是我的亲侄子,我怎么会做下如此卑劣之事?四姐儿,你若是无凭无证,单单你这一番话,就让我寒了心,到时可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
谢延松额头青筋暴动,脸色阴鸷的对谢梁浅望着,话音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滚出来,眼睛瞪圆了似是想要吃了谢梁浅。
他本以为谢梁浅这半大的娃娃听了这样的话该怕他,但是没想到谢梁浅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缓缓勾了唇,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般恶狠狠扎在他的身上,低声道:“您想要的证据,是什么样的证据?”
“是您派去刺杀父亲的贼人,令马匹受惊的毒草,亦或者,是您与户部尚书在外庄勾结的对话?”
谢梁浅从地上站起来,阴郁着脸,视线沉沉的落在谢延松震惊的表情上,轻飘飘的发出了笑,“您想要什么证据,浅儿,都有!”
“怎么可能!四姐儿,你可莫要中了旁人的奸计,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谢延松听着谢梁浅的话瞳孔惊慌的放大,一直保持的冷脸忽然有了裂痕,阴沉的对谢梁浅开口。
他已经计划周全,绝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
他敢保证,谢梁浅绝对没有任何证据,现在,她只是在炸他!
谢梁浅已经看腻了谢延松强撑的样子,视线泛着冷嘲,抬起头望着天,乌云夹层里电闪雷鸣,闹出片刻的白光,冷的让人心悸。
伸出手,轻轻拍了两下,谢梁浅笔直着身子转过来,风扬起她的头发,吹开她眼底森冷的弧度,黑大白二带着几个人翻墙跃下,抱拳道:“拜见小姐!”
“四丫头,你放肆!”谢老夫人从没见过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人翻谢府的墙,忽然冒出来的几个人让她神色大变,手愤怒的指着谢梁浅,声音都气的发抖。
成玉嬷嬷慌忙将谢老夫人护住,双眼失望的对谢梁浅摇头,忙吩咐下人将黑大白二赶出去。
那些下人还没有从地上起来,江氏的声音已经冷冷砸了下来,“这些人是我侯府请来的客人,我看谁敢动他们!”
蠢蠢欲动的下人登时停下,几个犹豫的抬头看着江氏,瞥见江氏疾言厉色的脸,打了个抖,连忙低下头,再不肯动一下。
霎时,整个谢府安静了下去。
“你!江楚沁,你怎么敢!”谢老夫人气的抬起手里的拐杖对着地面狠狠地敲了好几下,怒道:“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谁造反还不一定呢!祖母,您这么护着大伯,当真是丝毫都不在意我父亲的生死吗!”谢禾宁当即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护着江氏,咬着下唇红着眼气冲冲的对谢老夫人嚷嚷。
谢老夫人被谢禾宁一番话说的愣住,眼神落在谢延松紧张的脸上,唇瓣抿起。
“七妹,你胡言乱语什么!四姐疯了,你也跟着疯了吗?我父亲怎么可能会杀二叔?”谢南絮终于从呆滞中回神,听到谢禾宁的话,脑子一转,知道现在她只能靠着谢延松,迅速定了立场,迈开腿朝谢禾宁扑了过去。
“啪!”
高高的巴掌声从谢南絮的脸上响起,谢南絮震惊的抬起头,扭曲着脸悲愤嚷道:“谢梁浅,你敢打我?”
“你的母亲要我的命,你的父亲要杀了我父亲,我打你,名正言顺!”轻轻伸手将谢禾宁拽到身后,谢梁浅淡淡的对谢南絮冷笑,一字一句惊的谢南絮满脸惨白。
揉着发疼的掌心,谢梁浅抬头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脸上犹疑不定的神色让她心底发寒,唇轻轻的张开,低声道:“证据就在面前,祖母,您连看,都不想看吗?”
这样分明的偏袒,这样明显的忽略,这样决然不同的态度,让谢梁浅如坠冰窖。
当初,那封剔除谢延机一脉出谢府的信,正是在这样凉薄的表情下写出来的吧!
“四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对老夫人说话!”成玉嬷嬷率先看不下去,慈祥的脸此时皱着,对谢梁浅责怪道:“您就是真想好好调查事情,摆出证据,也该按照规矩来!这些市井流氓之徒,强闯谢府大门,惊扰老夫人,岂不是......”
“我的父亲都快被人给杀死了,宁哥儿和我都差点回不来,成玉嬷嬷您让我走规矩?这种时候,还走什么规矩!”
谢梁浅可笑的摇头,猛地甩开衣袖,冰冷的打断成玉嬷嬷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老夫人,眯着寒芒,缓缓道:“还是在你们的心里,我宁侯府的命,比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