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延松瞳孔登时放大,惊恐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谢梁浅,浑身散着戾气。
江氏猛地站起来,震惊的望着谢梁浅,脚步向前挪了几步,脸上沾满了严肃,肩膀忍不住发抖,唇角透着惨白,咬着牙问道:“浅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延松,竟然是谋杀谢延机的幕后真凶!
江氏的脸色着实不好,谢禾宁吓的眼泪滚了出来,慌张的扶住江氏,同样震惊的看着谢梁浅。
谢梁浅却没有看向她们,视线直直的看着谢老夫人,膝盖跪在地上,直了身子,轻笑道:“是!”
“噼里啪啦”
天上的雷骤然穿过云层炸开,白光印着谢延松的脸,谢老夫人脚步向后退了几步,很久很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陈姨娘眸光转动,压住蠢蠢欲动的谢琼墨,垂着头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浮出恍然大悟。
难怪那段时间,谢延松总是问她有没有听南苑的人说过二弟,原来......
“谢延松,你还我夫君!”
江氏犀利的声音尖锐的响在谢府的天空,谢禾宁哭嚎着死死拉住江氏,谢延松紧抿着唇,呼吸越来越沉,怔怔的看着谢梁浅,喉咙仿佛被堵着,猩红着眼,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
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倒吸口气,垂着头恨不能在地上挖出一个洞,全都憋着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空气蔓延着寂静,天上的雷声闷在云层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直压的人喘不过气。
谢老夫人回过神,脸色大变,眸光阴沉的盯着谢梁浅,握紧掌心里的拐杖,深吸口气,第一次声音带着分明的冷意,“四丫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奶奶连事情都没有开始调查,便一味警告浅儿莫要乱说话,如此偏心未免太过。”谢梁浅淡淡的开口,缓缓抬起头,对上谢老夫人的脸色,讥嘲道:“您只顾着您眼前的大儿子,恐怕连您的小儿子现在是什么状况您都不清楚吧!”
“说话说明白,谁教的你阴阳怪气!”谢老夫人头一次当着下人的面动怒,凉薄的脸透着愤怒,视线阴沉沉的盯着谢梁浅,脑子却有些懵。
谢梁浅说的没错,若谢梁浅没提到谢延机,她连小儿子这个人她都想不起来!
“现在你父亲在哪?”谢老夫人冷冷的望着谢梁浅,声音沉沉的落下,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谢梁浅却没有回答谢老夫人,只是转过身,面向谢延松,轻声问道:“大伯,浅儿也想问,我的父亲,他在哪?”
谢延松身上一抖,他看着谢梁浅翻转乌云的眸子,莫名有些惧意,思忖良久,强定心神,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谢梁浅,恼怒道:“长春院的大夫何在?四姐儿这样疯癫,胡说八道,竟没有人给她治好?”
谢延松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敛下恐慌,阴阴沉沉的瞪着谢梁浅,随后对江氏厉声道:“四姐儿一个半大丫头的疯话弟妹也敢信?二弟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对他下手!”
“大伯,您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是问,我的父亲,他在哪!”谢梁浅一直平静的思绪被谢延松这幅不要脸的样子惹的染了几分怒火,眉眼冷冽的盯着谢延松,一字一句的开口。
森冷的声音落在耳里,谢延松眯着眼握拳,怒喝道:“二弟接任岭南钦差,此时自当在岭南,四姐儿,你今日患了疯症,此时向我道歉,我还可原谅!”
“呵,您原谅我?大伯,我从来都没想到,您的脸皮,这么厚!”谢梁浅听着谢延松的回话,唇忽然扬起一丝弧度,满面讽刺。
回头对谢穆宁伸出手,望着谢延松装腔作势的脸,骤然神色一收,对谢延松厉声问道:“宁哥儿和父亲在半月前一同去的岭南,现在宁哥儿已经到了府里,父亲全然不见踪影,大伯,您说父亲还在岭南?”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知道大伯您和父亲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是我却也没想过,您会这么狠心,为了外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费劲心机的想让父亲死!”
“您知道我是从哪里接来宁哥儿的吗?从外庄,从偏僻的山村!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仇恨,他说他被可怕的黑衣人追赶,而那些人,手里拿着兵刃,切切实实的想要杀他!”
谢梁浅握住谢穆宁冰凉的手,将谢穆宁拉到身边,双目犹如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谢延松,犀利问道:“当宁哥儿回来的时候,您看到宁哥儿虚弱的脸,您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又是否想到,您是宁哥儿的亲大伯,父亲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