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然是个很怀念学生时代的人，且一直对季雪念念不忘。如今来看，他对杨小艺确实有特别的情愫，而这种情愫，有可能就是把杨小艺代入到季雪的角色中。但是，杨小艺和季雪的差距确实存在。

首先，季雪和李赫然是同龄人，季雪和杨小艺也差了二十岁。差了二十岁不仅仅是年龄，还有时代！季雪那个时候和杨小艺生活的时代完全不同，所以自然而然的，杨小艺身上表现出来的感觉，势必和季雪也绝不类似。

其次，杨小艺的生活态度和季雪给李赫然当初高中时候的生活态度也不同。高中时候的季雪是听话 ，围绕在李赫然和陈然身边的女孩，但是杨小艺可是组建了音乐团体，成为绝对的活跃分子。

更别说时代差距带来的还有思想和行为举止上的差异性，这些肯定都会让李赫然觉得，杨小艺除了外在和季雪相似，其他的，很难找到季雪的感觉。

可是薛映雪却不同。薛映雪只比季雪差了七岁。虽然七岁也有时代差距，但是至少比杨小艺的差距感小了很多。另外，从周芳口中还了解到，薛映雪从小到大很少出岩节山，这又和杨小艺一直经历外面的生活不同。岩节山的季雪，才是李赫然最怀念的季雪。而不怎么出岩节山的薛映雪，想必也是李赫然最希望看见的季雪的影子。

萱世蕊道：“还有，薛映雪名字中也有一个雪字。在心理暗示中，相似名称更容易进行代入。所以，李赫然真正当成季雪替代品的，或许不是杨小艺，而是薛映雪。周芳，你对薛映雪进行过问话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薛映雪一直在岩节山，所以找到她并不困难。”

“那好，等会你就安排我们和薛映雪见面。”

“等会？”周芳看了看时间，尴尬道，“都快到晚上九点了，这时候去找薛映雪问话，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萱世蕊也不明白江笑枫为何这么着急，可是看着江笑枫如此坚定的目光，她心中猜测，江笑枫此举应该是有目的的。

“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什么。”

周芳继续道：“薛金莲和张富水确实比较能干，在接受管理后，也帮着李赫然赚了不少钱。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两人在接手初期，因为对果蔬加工厂管理不熟悉，造成了工厂比较大的亏损。除此之外，张富水因为喜欢赌博，还一度将工厂里的机器进行私自质押换钱。这些都是李赫然后来知晓，并且亲自处理才解决的。而事后，这对夫妇主动找李赫然承认错误，张富水也发誓不再赌博。在这样的背景下，李赫然才最终决定继续让这对夫妇管理他在岩节山的生意。”

江笑枫调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原谅。李赫然和这对夫妻关系倒是挺铁啊。”

萱世蕊也意味深长道：“工厂亏损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是新手，而且做生意必然有赚有亏。可是，将工厂物资进行私自质押换钱，用来自己的赌博，这种错误竟然还能原谅？李赫然会没原则到这种地步？”

周芳道：“我也对此非常质疑。所以，我再次设法核实李赫然和这对夫妻的关系。之前警方卷宗中描述李赫然和这对夫妻认识多年，又是同村老乡，因为自小就认识，所以关系确实很铁。但是因为考虑到一个薛映雪的关系，我又核实李赫然跟这一家的关系中薛映雪起到了什么作用。结果，我发现李赫然和这一家的关系其实并非一直稳定，而中间还是有些波折。比如，李赫然和张富水小时候确实在一起玩过，但是张富水比李赫然小，基本上玩不到一块去。再比如，李赫然之后在外面开始自己的事业，回到岩节山的次数有限，他和张富水夫妻两人接触的机会其实不多。夫妻二人和李赫然关系越发紧密的时间点，恰恰可能就是薛映雪去岩节山的一个工厂上班开始。而那个工厂是李赫然朋友开办，且李赫然本人在里面也有点小股份。再然后，李赫然投资开设果林和蔬果加工厂，他一开始让张富水夫妇帮忙管理，随后没多久，薛映雪也从那个工厂离开，前来果林帮忙。”

江笑枫道：“由此看来，薛映雪和李赫然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还有呢？”

周芳摇摇头：“暂时就查到这么多。”

她说查到这么多，就肯定只查到这么多了，因为周芳可不是保留的人。真正保留的人是钱强。从江笑枫和萱世蕊回来过后，钱强的话语依旧很少。如果江笑枫不主动开口询问，怕是他都不打算汇报了。

“罗天喜那边的情况如何。他对人的喜好厌恶是否你已经查出了一些。”

钱强总算开口道：“在柯大明死后，罗天喜除了去往宣北市找孔镇之外。其他的行为举止倒还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江队让我重点调查罗天喜对人喜好厌恶的变化，我确实问了下。罗天喜这方面没什么异样。然而有个事情我觉得必须要说明一下，我无意间查出，在柯大明死后，罗天喜不仅不在去往岩节山上，同时，他还排斥前往马湾头村。”

萱世蕊道：“你确定信息可靠！”

“如果不可靠，钱强不会说出来。”江笑枫满意的点点头，他用钱强去查这些，就是因为钱强谨慎，调查过的信息已经帮着江笑枫筛选了关键信息点。很显然，钱强如今查到这个线索，肯定是有重大意义的。

罗天喜应该是在柯大明死亡前后就预感到什么危险，所以，他不仅之前和柯大明有了争执，还在柯大明死后，马上前往宣北市找人驱邪。再然后，他不在上岩节山，也排斥前往马湾头村，这或许就是说，他预感到危险的来源不是在岩节山，就是在马湾头村。

“能不能查到之前柯大明和罗天喜在马湾头村做过的事情。”

钱强道：“岩节山四个村落来往密切，交流频繁。罗天喜和柯大明一直生长生活在这里，如果每件事情细查，怕是查到猴年马月也查不清。可是既然提到马湾头村，必然迈不过去李赫然一家和张富水薛金莲夫妇，于是，我设法找到这两人和这两家之间的联系点。结果我发现，罗天喜和柯大明这两人喜欢吃流水席凑热闹。而岩节山四个村落的流水席，他们也吃了不少。当年张富水和薛金莲结婚，他们去吃了。而李赫然一家中，李赫然大姐，大哥结婚的流水席，他也吃了。”

江笑枫道：“这两人还真能凑啊，那他们肯定没给份子钱吧！”

“农村很多地方的流水席确实不是每个吃的人都会给份子钱，更何况罗天喜和柯大明本身就属于嘴巴大，能凑热闹的人，他们人去了，也确实没带份子钱。但是这么做也没啥，主人一般只会凑个人气，当成热闹，不会多怪。然，我之所以提到流水席，是因为这两人恰恰在李赫然大哥李竹天的婚礼上和人产生口角，而李素娟也参与其中，当然，她应该不是口角的主要人群。”

“这确实值得关注。那你有没有问清楚发生口角的原因是什么？”

钱强道：“我找了些那次吃过流水席的人了解情况。得到的答案是，罗天喜和柯大明的大嘴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惹来一些人的不满。而李素娟不想自己大弟的婚礼上出现不愉快，便去劝阻，结果没想到两人嘴巴不把风，也让李素娟有些不乐意。好在李素娟没怎么发作，其他人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罗天喜和柯大明好说闲事，惹人不满，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而他们和人发生口角较多，但是大冲突却很少，这也算两人处理问题有些技巧。除了在李竹天的婚礼上产生口角，罗天喜和柯大明还在其他人的流水席上也出现过一些小冲突。然，其他的冲突暂且不管，李家这事，得细查一下，说不定会有其他发现。

“对了，你之前说，李素娟结婚的时候，罗天喜和柯大明也吃过他们家的流水席。那那一次是否也有口角？”

“应该有些小口角，但是没造成大的影响。”

钱强这么说，意味着估计是两三人之间的争执。依照罗天喜和柯大明的为人，他们两人确实惹人嫌，发生口角正常。但是，他们连着在李素娟和李竹天的婚礼上都这般，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在两人一个眼神交换意见后，萱世蕊心领神会道：“我去问询李素娟，你去找薛映雪了解情况。”

今晚上肯定不会马上休息，江笑枫决定即刻行动。因为两个问话人都是女人，所以，未免出现一些特殊情况，不方便男士单独在场，所以必须得男女搭档了。

周芳总算和江笑枫单独出任务，即使之前挑明了江笑枫有女朋友的背景，可周芳依旧很开心能有这次机会。

前去的路上，周芳还在说道这次案件跟着江笑枫学到不少。这样的话语肯定不是奉承，另外，她也贼贼乐呵道：“江队，你所说的女朋友，应该就是萱姐吧！”

“额，你怎么知道的？”

“哈，我之前就感觉你和萱姐有点问题。之后又从当地派出所同事那得知，那天晚上，你和萱姐在岩节山上露宿，可是睡在一个帐篷里。”

好吧，那几个警察还是把这事说了出去。本想隐瞒关系有利于办案，这下也不用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