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考虑了一下,道:“粮食还是需要的,现在可以少给点,到明年秋收后,短缺的全部都要补齐,这个不能少。蒸汽机的钱可以先给一半,剩下的用以后生铁和铜锭付清。现在他们急需要蒸汽机,要不然铁矿石和铜矿石的产量不够。铁匠的数量尽量争取,越多越好。”
刘正几人点点头,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火枪火炮因为铁匠和生铁不够,产量都很低,如果有一千铁匠加入,问题可以得到根本的解决。
大家讨论了其他的一些事项,最后刘钊神秘道:“我听邓岳邓大人手下的人漏出风声,如果这个买卖做得好,邓大人会推荐刘家的人到襄阳府上做官。”
嘶~,屋子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刘正的眼睛都绿了!老刘家差的就是这个啊!真是久旱逢甘霖,来得太及时了。只有刘丹撇撇嘴,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个小小的市级干部就把他们唬住了。其实刘丹也没见过世面,只是在电视上经常看到联合国秘书长,美国总统,看得多了也没太当一回事。
“如果真是这样,即使亏了血本我们也要促成这笔生意!”老爷子刘正下定决心,刘丹只好扶着额头,真是慷他人之慨,这些家产都是我的,你拿出来送人情?
老爷子看刘丹的表情,老脸一红,当时自己怎么这么笨呢?说家族不插手,弄得现在自己成了局外人。
“丹儿怎么看?”老爷子小心翼翼问。
现在想起我来了?刘丹没好气地翻翻卫生球,道:“祖爷爷,你要搞清楚,是王敦求我们,不是我们求他,这么急巴巴贴上去干啥?咱们这里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爱要不爱!王敦这可是一条贼船,上去了不容易下来,别跟他粘太近。刘叔,你跟他谈生意不要急,这个官他爱给不给,咱不在乎。其实咱们不要,他也要硬塞给咱们的,他在前面打打杀杀,太需要咱们给他供货了。跟他明说,如果要一年交货,至少要一千铁匠,少多少,交货的日期就往后推多少。
另外他们没有钱,这也是一个问题,但是他们有船呀!我们跑运输,也是需要大船的,襄阳船厂交货太慢,看看武昌江陵有没有现成的,弄个十几艘来,租也行啊!另外郡公府是不是给咱们开个通行证,一路上的关卡太多,速度又慢,走远了连路费都赚不回来。这样,跟他们商量,一张通行证多少钱,搞个绿色通道什么的
交州南部有一个占城国,他们有一种水稻是一年三熟,这种水稻有很多特点,一是耐旱,二是适应性强,对土壤要求不高,三是生长期短,从播种到收割只要五十余日。咱们把这种水稻引进过来,粮食产量可以上个大台阶。只是那里地处偏远,需要大海船才能到达。现在刚好是冬季,没有台风,咱们租几艘大海船,弄几船稻米过来,明年就可以播种,咱们这里至少可以种两季。”
说来好笑,占城稻的耐旱,耐涝都是给逼出来的。印支半岛之安南、占城、真腊盛产稻米,由于耕作粗放,无灌溉设施,稻米任其自然生长。这和广西地区的情况差不多,直到南宋,岭外的水旱稻种植方式就是如此,《岭外代答》卷三《惰农》条云:“其耕也仅取破块不复深易,乃就田点种,更不移秧。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占城稻耐旱、耐涝的特性可能就是在这种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粗放的耕作方式中形成的。占城稻虽以占城为名,但在广西地区和安南、占城、真腊等国普遍种植。
“还有,广州、交州一带产甘蔗,有红糖啊!
有多少咱们要多少,让他们安排甘蔗种植,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也可以赚一笔钱。邓岳不是马上做西阳太守吗?那里的大山可以种茶,我们这里的茶场也没有搞起来,可以和他一起合作,到建安郡武夷山去找那些低矮灌木类的茶树,要能抗寒的,移植过来,随便把一些茶农也弄过来,现在王敦专权,正好可以打他的招牌作这些事,费用我们可以出。
海洋里到处都是宝贝啊,可惜咱们这里不临海,要不然造几艘大帆船,到处扫荡,把那些金银铜铁都挖回来。”
刘丹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刘昊问道:“你那地理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刘丹道,“东瀛有银矿,吕宋有金、铜、镍,弄回来造钱币,比种水稻强多了。还有香料,那是价比黄金!”
刘丹见大家的眼睛又要绿了,赶紧道:“这事没那么简单,那个大帆船就不容易造,还有操纵风帆,培养水手,天气海况都要准备,没有三年五年搞不成。”
“切!”刘昊学了一句刘丹的口头禅,鄙视道:“搞不成你说什么!真没劲。”大家说笑一阵。
刘钊道:“听他们的口风,想在我们这里参一份股,大家怎么看?”
嗯?什么情况?
“这可不行!”夫人急道,她很清楚这些买卖有多大的利润,“这是明摆着想吞并我们,这可不能答应!”
众人都很赞同,这个口子可不能开,只是王敦的势大,断然拒绝也不太好。
“有些项目可以让他们参股。”刘丹道,“比如水泥,四轮马车,水泥太重,路途太远运费就占了大半,划不来。大家想想,一个郡办一个水泥厂,这是多大的市场?就这一项就把他吃撑了。水泥路修好了可以收买路钱,货物用四轮马车运输,在水泥路上行驶,又快又省事,商人们会不愿意?还可以办一个四轮车行,专门承接运输业务,大家想想,每天上千辆的马车在水泥路上飞驰,这些都是钱啊!修路这个事情涉及到征地,对于其他人来说难如登天,对王敦那还叫事?其实也不用来蛮的,成立一个公司,有钱的都可以参一股,有地的也可以折价成股份,运作得好的话,也许王敦自己都不用出钱就把这事给办成了。战时大军调动,粮草运输,有这些不就快了许多?王敦肯定会促成其事的。不过想要这些技术,他们也要拿出绝大的好处来。”
大家一听,这是个办法,刘家修筑到襄阳的水泥路,也是联络好了各大家族,而且是不收钱的,大家坐享其成,当然同意。只是其他地方可不能这么干。
“修桥补路不是做善事吗?怎么还要收钱?”夫人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修一段路一座桥是善事,你从武昌修到洛阳,这个善事谁干得了?你修好了路人家也乐意给钱,总比在那些坑坑洼洼的路上浪费时间强。”刘岩解释道。夫人一听,也是这个理。
“还有风帆海船技术,咱们可以拿出来,”刘丹道,“航海风险大,但是利润也高,咱们可以拿出六分仪技术,在海上能定位,不会迷失方向,航海的风险就少了一半,大家还是乐意掏钱的。大江南北的那些地主老财有的是钱,弄一个公司,凑钱搞几艘大海船,那都玩一样。我想王敦也是乐意的,给大家找一条新财路,也能得到大家的拥护。”航海风险大,九死一生,但是收益也高,铤而走险的人有的是。
“只是这次把这些的技术拿出来,下次他们还要其他
技术怎么办?”夫人还有疑虑。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刘正一锤定音,“不过这个好处嘛,最好是给我们一个团练的资格,咱们家大业大,没有一个强大的武装护卫不行,编制就五千吧。不过这个要求我们不能自己提,最好让他们先提出来。”
会议到此结束,大家都去忙了,刘丹一家人留下来继续开会。
刘正问道:“丹儿,你似乎不看好王敦?”
能看好才怪呢!王敦再次起兵的结果就是兵败身死,后人评价王敦“敦之为人,盖残贼而傲狠,残贼则敢行不义,傲狠则不肯下人。”王家的权势都是从司马家中来的,王敦还是皇家的驸马,忘恩负义,擅窃国命,当然不得人心。
“王敦的权利都是朝廷给的,不是自己打下来的,现在逼迫朝廷,杀害忠良,人神共愤,可能不得善终。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不是要趁势而起,占领襄阳,然后以此为基地,积蓄力量,图谋全局。”
众人都吓了一跳,屏气敛息,忐忑不安,终于要向这个方向去了吗?这是杀头的买卖啊!
刘丹见大家局促不安,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道:“大家首先向明白一点,我们要在襄阳立足,或者是举家逃亡南方?这个朝廷是真靠不住的!强敌当前还内斗不休。如果王敦起兵谋反,周抚肯定会追随的,这个时候襄阳空虚。当王敦和朝廷鏖战僵持不下的时候,我们正好趁虚而进,占领襄阳,传缴天下,这个时候王敦让周抚的部队回来也是难有作为。我们在南面遏制周抚和江陵的军队,战局稳定之后,第二步就是向北把南阳郡拿下,西面将梁州收入囊中,达到这一步,我们可以说基本站稳了。
剩下的时间我们要加紧生产,编练军队,积蓄力量,我们最大的威胁是来自南面的江陵、武昌和北面的汉赵,特别是南阳郡,这里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可不容易。所以我们在南方要把荆门、随州拿下,遏制江陵和武昌的来敌;北方在方城抵抗住汉赵的进攻。”
刘丹顿了顿,让大家消化一下,接着道:“这个时候建康的朝廷会怎么办?首先我们在王敦的后院烧了一把火,对朝廷是有功的,他们只要不是傻子,肯定要给我们一个名号,要不然我们把襄阳交给汉赵,成汉,他们就欲哭无泪了。其次,他们把王敦干掉了,自己损失也大,没有能力对我们用兵,对于我们的地位,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有了朝廷的名号,我们今后向西进攻成汉,向北进攻汉赵,都是为朝廷收复失地,名正言顺,这个时候内斗的王朝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步步做大,无能为力。”
刘丹说的汉赵,是刘曜建立的政权,史称“前赵”,而石勒建立的政权,被称为“后赵”。304年,刘渊以复汉为名,在左国城(今山西离石县北)即汉王位,改元元熙,定国号为汉。正式建立汉国(匈奴汉国)。308年十月,刘渊正式称帝,改元永凤。309年迁都平阳(山西临汾)。310年病卒。长子刘和即位,后庶弟刘聪弑篡。316年晋愍帝降汉,西晋亡。
318年七月,刘聪死,其太子刘粲继立,八月靳准发动平阳政变杀粲。镇守长安的汉中山王刘曜发兵攻靳准。十月刘曜军行至赤壁,即位称帝,改元光初,改国号为赵。
319年,石勒在襄国(今河北邢台)自称王,史称后赵,前赵丧失东土,赵帝刘曜独存西境。此后刘曜、石勒常相攻伐。现在南阳郡和后赵接壤,来自北方的威胁主要是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