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傅老爷子收买了医生,临时篡改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当时,母亲因为生产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医生最终放弃了对母亲的救治,而是竭尽全力,使腹中的胎儿得以健康出生。
"不过",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口气时,喘着粗气虚弱地告诉他:"当后来从医生的口中得知,你的母亲当时在手术台也是竭力地恳求医生保住孩子的生命后,我就慢慢从心底原谅了你的爷爷。"
说完这几句,父亲头一歪,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父亲最终选择了原谅。可是,傅宴做不到,他把这种恨意一直深深埋在了心底。
以后的每一年生日,傅宴没有办法像别的孩子一样体会过生日的幸福和快乐,他的生日总是在痛苦和孤独中度过。
两个月前的那一天,正好恰逢他的生日。因为生意上的一些分歧,他和傅老爷子起了争执。
傅老爷子盛怒之下,口不择言,居然当着他的面责骂他的母亲,说她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故意以怀孕要挟,嫁入了傅氏。
甚至,说出了更难听的语言刺激他。
他清楚地记得,傅老爷子当时恼羞成怒,越说越激动,顺手抄起傅宴放在书桌上的玻璃镜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
镜框掉在地上摔坏了,玻璃碎了一地。
母亲的相片掉了出来,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还不够,傅老爷子从地上拾起母亲的照片继续斥责他,说他不听话,全都是因为他的母亲身上的劣根性影响到他。
这话听在傅宴的耳朵里,仿佛一根导火索,腾地一下,点燃了他心中的满腔怒火。
母亲因为他的平安出生,而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母亲的人格是高贵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母亲,即便是他的爷爷,也不可以。
当时,傅宴脸上的温度仿佛下降到零下几十度,握紧拳头的双手咔咔作响。
猛地,傅宴抬起自己攥紧的拳头,用力地朝傅老爷子的脸庞砸去。
眼看硬邦邦的拳头就要砸到自己的鼻子上,这要是被砸到,不是鼻子被打歪就是鼻梁被打断,吓得傅老爷子面如土灰,顾不得形象,他赶紧双手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蓦地,拳头没有落到他的头上,而是听到"咚"地一声巨响,傅宴的拳头砸在了他身后的那扇墙上。
就在傅老爷子惊魂未定时,傅宴寒凉蚀骨的眼眸朝他扫去,他浑身又是一个激灵。
见到傅老爷子这般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傅宴嗤之以鼻,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重重地摔门声,只听得傅老爷子悬在嗓子眼的心脏差点就蹦了出去。
那一天,他的心情格外糟糕。
为了排解苦闷和忧愁,傅宴一个人坐在酒吧,为自己点了几瓶价格不菲的烈性洋酒。
邻座的是一群年轻人,好像他们其中有个女孩也是当天过生日。
他们在一起喝酒,唱生日歌,吃蛋糕。
有个男人当场向女孩表白,两个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拥吻在一起。
看着他们,傅宴的心里如刀割一样。
咕咚,咕咚,像喝水一样,傅宴接连猛灌了大半瓶烈性洋酒。
他情不自禁地把电话打给了叶宁:"过,过来,陪我。"
听到傅宴说话有些结巴,叶宁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傅宴一反常态地大笑了两声,一把将喝了一半的酒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电话里的叶宁听到声音,心头一紧,匆忙赶到了酒吧。
朦胧中看到婀娜多姿的叶宁款款走来,傅宴不禁心头一热,抓起新的一瓶洋酒又往嘴里灌。
叶宁一把从他手上夺下了酒瓶,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本来喝得烂醉如泥的傅宴,听到"回家"两个字,马上变得十分抗拒:"家,家在哪里,我,我没有家。"
说罢,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外走。
叶宁不放心把喝醉酒了的他一个人留在外面,于是,她咬了咬牙,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到了A市最豪华的酒店。
刚把喝得酩酊大醉的傅宴拖到床上,叶宁刚要转身,却被傅宴一把拽住了手腕。
叶宁如水的眸子跳动了一下,刚要抽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冷不防地,被傅宴有力的大手一拉,一个踉跄没站稳,扑到了傅宴的怀里。
在酒精的作用下,傅宴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傅宴在叶宁的耳边轻吐热气,低沉暗哑的声音充满了性感的魅惑。
"陪我。"
叶宁洁白如雪的面庞立刻被不安笼罩,拼命挣扎着要起身。
倏地,让叶宁没有想到的是,傅宴竟然把自己性感的额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处,像个孩子般地哭了起来。
这反常的动作让叶宁有些始料不及。
她渐渐停下手上反抗的动作,犹豫着伸出双手,抱住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脊背。
叶宁只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潮湿一片。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噙满了泪光,嘴里喃喃地反复念叨着:"是我害死了母亲。"
一向以冷傲面目示人的傅氏总裁,竟然此刻也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和伤感。
这让内心柔软的叶宁有些始料不及。
出于同情,她轻轻抚摸了男人乌黑的发梢。
哪想到,男人如被唤醒的野兽。
叶宁再想推开已来不及了。
傅宴记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因为酒精的麻木,差点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只是发现自己裸露着身子,身旁还有女人温热的余香,这一切,都提醒着他,昨天发生了什么。
傅宴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立马转帐过去。
可是,正要输入密码最后一位数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