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听到这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了，就是因为刺激过大，所以她才会没办法将我当成她的孩子，才没法疼爱我吧..."

老夫人打断他，"不，你不知道。"

见他茫然诧异的看向自己，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鬓角，"孩子，你还记得你外祖一家是何时出的事吗？"

慕容离瞳孔蓦地紧缩，"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的话让他脑海中浮现出十二年前的旧事。

他外祖父一家，是在他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出的事。

满门被屠，只有他舅父和他母妃惠妃娘娘逃过一劫，其余人就连舅父那尚在襁褓中的龙凤胎都惨遭妖怪掏心而亡...

因为外祖一家出事时他已经一周岁了，间隔了整整一年时间，所以他这些天哪怕想到了惠妃娘娘厌恶他是因为他生下来便是蛇形，可怎么也没有将外祖父一家的死因往他自己身上想过。

此刻老夫人的话，让他一颗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紧紧盯着老夫人，嘴唇微微颤栗着，"我外祖父一家，是被我连累的？"

老夫人虽然不忍心告诉慕容离这么残酷的事实，可是她没有隐瞒，如实点了下头。

看到她点头，慕容离一直挺直的背脊像是陡然间被人敲碎了一般，脊梁弯折下去，浑身的力量也都被卸去了，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沉沼泽里，那种无助和绝望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

他恍恍惚惚的望着前方。

他一直以为是他父皇对不起他，他母妃也对不起他，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很善良，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哪怕将来要与他的父母兵刃相向他也无愧于心。

原来，他并不是无辜的，他自以为的无辜只是因为他对往事一无所知罢了。

老夫人继续往下说。

"你或许以为你母妃从你出生就厌恶你，恨不得你去死吧？其实不是，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哪怕你并非她想要的孩子，她也不至于厌恶你到恨不得你去死的地步。"

"她生你那天被你吓晕过去后，我将她寝宫里接生的嬷嬷和伺候的宫人全都打晕用妖力抹去了记忆，为了不让你的身份暴露，我之后就假扮成宫人亲自照料你们母子俩，为了激发她对你的母爱之心，我用妖力让你从蛇形变成了婴儿模样。"

"你母妃醒来后看到白白胖胖的你，挣扎了足足一刻钟后，她克服了对你这个小妖怪的恐惧，抱起了你，亲了婴儿模样的你。"

"我怕她会抛弃你，便告诉她，我们皇族是传说中的真龙后裔，你极有可能是血脉返祖，并不是妖怪，若是足够幸运，你会有蜕变为龙的那一天，让她不要因此惧怕你，疏远你。"

"她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信了我的话，从那以后她就不再排斥你的蛇形，哪怕你吃饱喝足后经常会调皮的变成蛇，她也从一开始总会被你吓得脸色苍白到后来慢慢的能接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