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比赛

现在，曾经的紧张感又回到哈利心头了。

在第一个环节的比赛中，他与塞德里克都提前得到了海默教授的暗示，为得是把他们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人找出来。虽然后来这个计划因为哈利的诡异举动中断了，但这至少让哈利提前知道了比赛结果。

而且他也确实觉得自己的小命要比分数重要。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光提前知道第二个环节的比赛内容是要在黑湖里寻找宝藏，而且接下来的比赛竟然都是由海默教授负责的——这怎么能行呢？

哈利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安，这或许是来源于詹姆对他的嘱咐，也有可能是因为海默教授的一贯作风——他向来都是肆无忌惮的。

可惜的是，不管哈利怎么想，时间永远不会就这样停止下来。

终于到了比赛开始的那一天。

哈利没想到最后的时候自己竟然能睡得这么沉，如果不是罗恩把他叫醒，估计他都会一直睡下去——错过比赛时间没准才是最好的。

“该走了。”

罗恩的眼神彷佛是在说“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只能硬生生把你从被窝里拽出来了”。

等他们收拾好来到公共休息室里的时候，赫敏正在等着他们。

“不会有问题的，是不是？”她丝毫没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紧张：“毕竟你们都已经偷偷练习过一次了，这很简单，对不对？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就用那道魔法好了。”

“我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哈利一边深呼吸一边说：“除非海默教授留手，但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哦？”赫敏因为哈利的觉悟吃了一惊，她似乎想要多说些什么，大概是建议之类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真好啊，你们学会的时间比我都早，只有我还没——”

“诶呀！”罗恩立马打断道：“别提这件事了，好吗，赫敏？我们得快点把他送到礼堂去吃早餐，如果他吃不下去的话我们还得挨个帮忙喂吧，快走吧。”

“我用不着别人喂我。”哈利拒绝道，身子却被两人一起推出通道里面。

等他们吃完早餐后便走出城堡，十分明显的，在去年十一月围着魁地奇球场的那些座位如今都被安排在湖对岸，人群到了附近就开始一点点分散，三伙两伙的寻找合适的座位，免得错过任何一幕。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湖面底下会发生什么了。”赫敏庆幸的说，她甚至忘了自己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有利的消息了。

“那一会儿再见了。”哈利分别与两人拥抱了一下，然后就此分开，朝裁判们走去，他们坐在水边另外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桌子旁。塞德里克、芙蓉和克鲁姆站在裁判桌旁，望着哈利全速向他们奔来。

“裁判们还没到。”

塞德里克指着空落落的座位说：“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儿，毕竟现在还没到比赛开始的时间。”

哈利点点头，他与芙蓉和克鲁姆分别对视了一眼，竟然从他们眼中看出不少惺惺相惜的意味——现在他们都是同一个起点的人了，唯一要应付的就是海默教授不知从何时起设下的难关。

等待的时间有些难熬，尤其是当有那么多观众打量的情况下，这就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了。

哈利没去问这些人是否找到了在水底下呼吸的方法，如果没找到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他也没有心情聊天，而是抓紧时间不断在脑子里面回想着召唤如尼纹蛇的旋律——尽管它现在只剩下一颗脑袋了，但应该还是有用的。

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以后。

“他们来了！”

偶然瞥见远处的塞德里克惊呼道：“你们快看那个人是谁——邓布利多部长也来了！”

邓布利多走在人群的最前面，站在他旁边的分别是马克西姆夫人与麦格校长，斯克林杰跟着他们的身后。

然后是另一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洛哈特和托比走在一块，霍格沃茨的古代魔法教授又把头发耷拉在眼前，遮盖住了所有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洛哈特悄悄瞥了一眼前方的邓布利多，他悄声问道：“我......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你吧？能不能挨个解释一下？例如——算了，我就直接问了，你们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

托比的语气很平静。

“现在还没到时候，但很快就是了。”

走在前面的邓布利多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来到四位勇士面前，温和的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尤其是当面对哈利时，他说的话要更多一些。

“怎么样，有信心面对这项考验吗？”

哈利总觉得邓布利多似乎是话里有话，问的也不仅仅只是接下来的第二道项目，或许还包含更多。

他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海默教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应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好。”邓布利多依旧和善的说。

这似乎就是宣布比赛即将开始了。

斯克林杰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来了一句“声音洪亮”。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英国魔法部的新任部长，你们应该都已经对他很熟悉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看台上的学生们热烈的鼓起掌来，邓布利多只是朝他们招了招手，没有像以往在学校里时那样宣讲些什么。

在得到邓布利多目光的指示以后，斯克林杰继续宣布道：“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找到藏在黑湖中的宝藏。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哈利没有观望其他勇士在做什么，他只顾三下两下脱掉鞋袜，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把鳃囊草，塞进嘴里，然后蹚水走进湖里。

熟悉的冰冷感朝哈利涌来，尽管已经偷偷使用过一次了，但哈利还是觉得在草药起作用前的时间很难熬。

看台上掀起一阵笑声，哈利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看起来会很蠢，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很突然地，哈利觉得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枕头压住了他的嘴和鼻子。他一吸气，只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他肺里空空的，脖子两侧突然一阵刀割般的剧痛——

是时候了。

哈利一头扎进湖水中，如游鱼般畅快，转眼间就隐没在深不见底的波纹中。

四位勇士很快就用他们各自的方法消失在湖水里，看台上议论纷纷，为谁能最先出来开始不停的讨论。

坐在裁判席上的人也在不断闲聊，只不过气氛显得不是那么好。

马克西姆夫人无视麦格校长怒视的目光说：“你总算来了，邓布利多，我想要问问看，为什么偏偏是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而且这两个孩子都说没有往火焰杯里投进去自己的名字——对此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别告诉我魔法部还没有开始着手调查。”

“这确实值得关注。”邓布利多轻松的将话题抛给坐在另一旁的德姆斯特朗校长：“吉德罗，我能听听看你的看法吗？”

洛哈特表现得就像是被针突然扎了一下，他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好在一旁的托比及时用手掌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压了回去。

“我的看法？”洛哈特尴尬的笑着：“我能有什么看法呢？意外吗，这总会发生的，谁也没办法避免意外，是不是？我相信大家会理解的，反正德姆斯特朗没有任何意见，尤其是他们的校长就更没有了。”

马克西姆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目光盯着洛哈特——现在就算有人说他是邓布利多的狗腿子都丝毫不会惹人怀疑。

“是这样么。”

邓布利多平稳的说道，又将话题转移下去：“那么你呢，托比。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在霍格沃茨，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洛哈特连看都不敢去看托比，他坐的笔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

“新的发现？”

托比先是一副疑惑的语气，然后恍然大悟道：“哦，我还真有一个。就在前几天，似乎有人想要挖走我的助手来着，也就是安琪拉，你们都认识她。那段时间我和她闹了一些不愉快，确实也是一个被挖走的好时机。但是可惜那个人根本不清楚安琪拉想要的是什么，只是用他那一贯——怎么说呢——可笑好了。用他一贯可笑的方式尝试去感动她，可他完全不知道安琪拉想要的是什么。”

“结果也是因为那个人，安琪拉不仅立马心甘情愿的回到霍格沃茨，还整天在我耳边抱怨为什么要忌惮那个人。我只好解释说因为他实力强大，而且态度也很果决，一副我不答应就要全力对付我的样子——我能怎么办呢，部长？我想要听听看您的想法。”

裁判席上安静的就算落下一根针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一堆人的视线注视下，邓布利多平静的说：“我的建议么......在说出我的想法之前，我想要先问你一个问题，托比。就算我说出来了，你肯按照我说的去做么？”

“关于这一点。”托比有些敷衍的说道：“我以前是一名考古学家，没法依循已有的经验做事，早就习惯了独自思考——所以大概是不可能了，部长，真是抱歉。”

“不。”邓布利多转过头，用澹蓝色的双眼盯着托比说：“你完全不必为此感到抱歉，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也是你的自由，任何人都没法为此责怪你，除非——”

没人知道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也没人知道他“除非”后面接的是什么条件。

看台上忽然涌起一股响彻的欢呼声，有一名勇士已经游出水面，在他手里还——那肯定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人形的。等克鲁姆一头雾水的爬到岸边时人们才瞧见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克鲁姆是第一个完成目标的勇士。”斯克林杰朝洛哈特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我想他们的校长一定会为此感到欣慰的。”

洛哈特尴尬的扯了两下嘴角，他悄悄瞥了一眼神色肃穆的邓布利多，然后立即把眼神收回来，并从座位上跳起来说：“我得去照顾我的学生了，一会儿再见，各位。”

他干脆趁机熘走了。

邓布利多将那个人的模样全都瞧在眼里，同时也注意到了看台上目瞪口呆的斯拉格霍恩。

那个人是老汤姆，长得与年轻时的伏地魔一模一样，他肯定能够认得出来。

“可怜的老院长。”托比遗憾的砸吧了两下嘴巴说。

没等邓布利多质问托比，又是一道欢呼声响起来。

第二位浮出水面的勇士是塞德里克，他这一次找到的宝藏更加夸张——竟然是学校里那副神神秘秘的盔甲。

“您应该还记得它吧，部长。”托比慢悠悠的说：“当初它身上的诅咒还是您解去的，要不一会儿我让它亲自来感谢您好了。”

自打盔甲浮出水面邓布利多就没有挪动眼睛。

“你都做了些什么，托比。”他已经看见了那个被关在盔甲里的人，那个在巫师战争期间被施以不敢说出名字的恐怖。

伏地魔，他又回来了。

托比没有说话，他安静的望着湖面。

很快，第三位勇士就出现了。

这一次的欢呼声几乎是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个将哈利的胳膊紧紧攥紧，一脸冰冷的“宝藏”。

“看来西弗勒斯的人气确实不怎么样。”托比可惜的说：“估计他们不太会欢迎他回来的，但是......先等等看吧。”

在接连受到三件宝藏的刺激以后，整座场地都变得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希望知道最后一件宝藏到底是什么。

时间缓缓过去，马克西姆夫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焦急。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

芙蓉在时间终止后才游出水面，这意味着她将不会在这次比赛中获得任何分数，成为倒数第一名。

所有人都跑到岸边去了，只剩下邓布利多还坐在距离托比几个座位的距离。

“看来我们要失去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托比的话让邓布利多勐地回过头，他接着说：“不过好在我们有了一名新教授，您觉得斯内普怎么样？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您，盔甲里的魔鬼现在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不见的，但估计可能会与失踪的教授呆在一块——我可控制不了它，没法向您做出任何保证。”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对上邓布利多的视线。

“我从来不习惯被动的接受威胁，向来都是先一步动手，我想这也算是斯来特林的优秀品质之一。”

“所以，现在该由您做出决定了......邓布利多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