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我面前,几次当着父亲的面,妹妹她也时常说话转不过来弯,做姐姐的,我实在是担心的很,也不知是不是教导她的人教错了方向,把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教成了这么一副暴躁的模样。”
颜芷微微摇了摇头,表面上瞧着为了颜亭的缘故很是痛心,却明里暗里的讽刺了玉夫人。
玉夫人听着她的话,那张标准的假笑脸都快要绷不住了,而那边颜亭这会倒是听出来了颜芷的话头,几乎当场暴跳如雷,气哼哼地跺了一下脚。
“颜芷,你知道你说了些什么嘛,就算你出嫁成为了王妃,也别忘了你是从颜家出来的,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
“我自然不会忘了我是从哪儿出来的,毕竟父亲现在身体还康健着,我自然是要颐养他百年的,不过你方才提到母亲,我母亲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我母亲现在应该还在家中祠堂里供奉着呢。”
像颜亭这话能够讲的出来,也真是滑天下人之大稽,颜芷不由得冷笑出声。
谁不知道颜家的大小姐原本的母亲,颜家嫡妻早已去世多年,现在家中的不过都是一些姨娘而已,说得更难听一些,便都只是颜芷的小娘,这称呼和身份上可是有着明明白白的天壤之别。
“你——”见证颜芷这番嘲讽颜亭沉不住气,才要与颜芷再反驳回去,但是关于这个话题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玉夫人一拧着眉头,连忙转过头跟颜亭摇了摇头,颜亭这才安静下来。
“至于这长安伯爵的寿宴么,”倒是关于这个伯爵的事,她的确实没什么印象,还是大宝反应过来,走过去与颜芷小声的提醒了几句。
“王妃,长安伯爵是从马背上发家,朝廷中的二等伯爵爵位,长安伯爵应为骁勇善战,极受陛下的器重,但他已经年迈,算到今年差不多,满打满算六十岁,所以需要办一个大寿。”
“早在前几日王爷大婚之日,伯爵府送来贺礼的同时,也送了请帖,但是奴婢等后来与王菲讲过一声,王妃便没有再问,兴许是忘记了。”
“哦,原来是这样。”经过了大宝的解释,颜芷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这几日她惦记着收拾后宅和庄子,所以老是走神,兴许真的是自己忘记了吧。
而那边玉夫人见着颜芷和大宝咬耳朵,她自己也悄悄地过去拉住了颜亭,免得她节外生枝。颜亭心有不忿,自然是不服气的,玉夫人竟也难得一脸严肃的低声训斥她几句。
颜芷则一个侧眼,见着玉夫人今日好像格外注重讨好自己似的,心里也更有些不解。“只是伯爵家的寿宴,我们过去算是礼仪上有要求,她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天下谁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颜芷这一提问,那边大宝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愈发压低了嗓音,把颜芷拉过去几步小声提醒道。
“王妃有所不知,伯爵府的世子年纪轻轻,便已经小有军功在身,现在正在咱们王爷手下的军营里面担任教头,”
“听说他生的风流倜傥,而且从来不好拈花惹草,家中也只有伯爵娘子给他纳的两位同房而已,所以,兴许二姑娘和玉夫人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原来就为了这么一件破事,自己早该想到的,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差不多。
想必玉夫人的打算就是想通过自己作为踏板,好让她家的颜亭能够在这个伯爵世子面前漏漏脸,说不定还能够诓到这伯爵世子上门来提亲,她们两母女也可以借此扬眉吐气了。
不过这玉夫人的算盘,未免也打的太好了吧,堂堂二等勋爵长安伯爵府,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还能稀罕一个从商户出生,小小门小户的小姐?
就连自己,如果不是太皇太后的旨意,只怕和宇文淮也是没有缘分的。
想着,颜芷略有些好笑的微微摇了摇头,与大宝抬手做了个手势,便准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继续去挑首饰,而那边玉夫人见着颜芷说完话了,又连忙走了过来。
“芷儿方才与这丫头说什么呢?讲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可有什么相中的首饰吗?是镯子还是簪子,姨娘替你选几样可好?也算是祝贺你能够嫁入王爷府。”
“姨娘未免也太客气了,父亲为我准备的嫁妆,几乎可称得上是十里红妆,几位妹妹和姨娘的心意,我心里都明白,就不必姨娘如此破费了。”
颜芷低着头只顾看着柜台上的东西,说话间眼睛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的与玉夫人看了过去。
“倒是我方才还和我的丫头们说呢,过几日长安伯爵的寿宴,如果王爷过去的话,我自然也要同他一同过去,可那日,兴许就不能回家中看望父亲、姨娘和几位妹妹了,不如姨娘和二妹妹就在此挑几样中意的吧,算是我与你们道歉了。”
这话可不就是在说哪怕当日颜芷要过去了,也肯定不会带上颜亭的,叫玉夫人想要道德绑架颜芷,以提拔自家妹妹为由,将颜亭顺带捎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玉夫人当下气的脸色骤变,颜芷则笑着回过头。至于站在那门口的颜亭,却听得不乐意了,一手揪着手帕,何等傲娇的态度扯着嗓子在那里骂道。
“哼,你不就是仗着父亲宠爱你,说什么十里红妆,我日后出嫁,定然要比你风光无数倍,我也不稀罕你送的礼物,反正瞧着这店里的东西,想必也没几样好的。”
听着颜亭的语气,想必她应该也知道,玉夫人想要把她在伯爵寿宴上推销出去的事儿了。
一听到颜亭开口,玉夫人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偏偏还是没能阻拦的住,颜亭便已经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