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听到这话,剑七也瞬间反应过来,无论边境那边是平静还是暴躁,对于宇文淮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件事,也确实不是人为能够拿得准的,宇文淮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王爷,虽然职责是保卫疆土,可他这般千金之躯,又怎么可以一直留在边境受苦。
就算宇文淮愿意,太皇太后那边也未必舍得,所以恐怕皇帝就是因为掐准了宇文淮的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把握,能够将宇文淮拿捏在自己的股掌之中。
“那该怎么办,当初咱们回来的时候,王爷就已经觉察到回来的时机不对,但是因为太皇太后想念,所以咱们也才没敢往别的地方去想,然后回来没有多长时间,太皇太后就定下了和王妃的亲事,”
“这异族本来这几年时间里,就开始慢慢的蠢蠢欲动起来,王爷偏偏要在那个档口回来,实在叫人有些怀疑,当初召王爷回京,究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陛下他自己的意思。”
剑七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和宇文淮是兄弟情深,皇家难得一见关系甚好的君臣,但是突然宇文淮回过神来,对周遭的一切都秉持了极大的理性去看待,也让他慢慢发现了,原来皇帝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忌惮并且算计着宇文淮。
他心里很有些为宇文淮抱屈,毕竟宇文淮在当初先帝在世时,一直是即为皇子中最为出众的一个,其他的王爷要么是无所事事,要么是生性暴躁,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和宇文淮两个人之间,对皇位的竞争最为激烈。
可没想到,先帝明明一直看好这宇文淮,最后皇位却落在了皇帝的身上,不过这些宇文淮也并不是怎么介意,反而兢兢业业的替皇帝看守了这么多年,以防御两国交战,谁知道皇帝竟然这般的防备着宇文淮,实在是让人心寒。
更加上这兵权,不仅仅是调兵遣将的能力,更也代表着宇文淮的护身符,皇帝越是对宇文淮忌惮,这兵权越是不应该轻易的交出去。
“这倒也就罢了,反正事已至此,在追究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王爷,咱们应该要早做打算,可千万不往能将咱们手上的这一张底牌交出去,要不然咱们就直接向陛下请命,与异族那边走一趟吧。”
“去那里做什么,异族那边风俗极其自在狂暴,若是一言不合,直接便打过来了,又怎么会借着这些小事情来借题发挥,咱们这边就算是派兵向边境支援,那也只能是师出无名,”
“而且既然那边跟我朝早有勾结,想必很快,异族就会派使者过来与陛下会面,而至于我们手上这兵权,本来就是保不住的,与其让陛下他们自己来取,到不如我拱手送上去,”说到此处,宇文淮脸上也只是轻蔑的微微勾起嘴角,丝毫没有剑七的紧张。
“反正与我们而言,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和军营里的众位兄弟,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还只在乎这区区一块虎符吗?”
闻言,宇文淮只是轻轻一笑,见着他这副模样,好似他真的不在乎一般,叫剑七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然而下一刻,宇文淮的眼神突然便得危险起来,周身的气质也有了巨大的便化。
“只不过陛下既然这般防着我们,这虎符交出去了之后,可千万别再想着轻易送回来。”
这全天下的权利重中之重,也就是在这块虎符上面了,皇帝既然能够拿到手上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再想着交出去?
不过宇文淮说的这般笃定,倒是叫人觉着他似乎有这个本事,让虎符在皇帝的手中成为一块烫手山芋。
剑七在旁边听的懵懵懂懂的,只觉得宇文淮在和颜芷成亲了之后,这说话和行动愈发的神秘和谨慎起来,这倒确实一个好事。
虽然说宇文淮一直和颜芷相处的很不愉快,但是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下来,隐约感觉这颜芷反倒像是宇文淮的幸运符一样,可以趋吉避凶,实在是旺夫之相。
剑七只在心里这么念叨着,可不敢告诉了面前的宇文淮,他们二人正在书房里面,准备筹划着以后的行动,却忽然外头传来了福伯他无比欢喜的声音,非吵嚷着叫宇文淮出来看看。
“王爷,王妃出去视察山庄,今日可算是回来了,看王妃手上似乎还带了礼物,您可要过去瞧一瞧。”
因为宇文淮在办公的时候,谁都不能打扰,所以福伯也只是站在门外喊了一声,透过这隐隐绰绰的斑驳镂空窗花明纸,能够清楚的看到福伯的身影,确实有些小激动。
宇文淮一听颜芷回来了,脸上虽然没有任何显示,却轻飘飘的放下了手中正在奋笔疾书的朱砂笔,装作一副高冷的样子,脚步却快速的来到了大堂之中。
“不过是在山庄住了一宿,又不是失踪了,福伯你何必这么紧张,王妃回来便回来了,又不是分别了许久,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我也便顺路过来看看,还有我当日借的那一件披风,”
宇文淮嘴上这么说着,却在悄无声息之际,让人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和颜芷之间的关系和缓了不少。
福伯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见着宇文淮的态度有所转变,心里也十分欢喜,然而等宇文淮一走到大堂之中,看到那桌子上面堆积的,如小山一般高的布匹,整个人都有些惊住了。
“这,你怎么带这么多的布匹回来,莫不是去了山庄一趟,也想着把这王府改成布庄吗?”
只是这跑马山庄虽然涉及的行当也许多,可也没听说他那里的纺织娘作出的布匹,就怎么闻明远扬了,颜芷若只是因着山庄的名气,想着带一些地方特色回来的话,也未免有点,稍稍夸张了些。
咋一看到这布料做成的小山,宇文淮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险些想不到什么话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