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凤玄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督主矫健的背影渐行渐远……
“咳!原来他是大周朝的皇子?”
关月宁环着双臂,懒洋洋地斜倚在无暗殿大门的门框上,微微眯着一双美目,瞧着西门羽佃走远的方向。
墨凤玄惊了惊,蹙眉看向她,“你……没睡,你都你听到了?”
关月宁打了个哈欠,道:“原本是睡了,又被你这大嗓门吵醒了,听了一半。他既然是大周朝的皇子,那为何沦落到我丹阳当了太监(假的)?”
墨凤玄冷哼,“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要记着,最好别再纠缠督主,他是你永远望尘莫及的人!”
关月宁嗤了声,“你这女人眼拙?看不出来谁纠缠谁?朕可没那个闲工夫纠缠他!”
又白了她一眼,关月宁转身,闲庭信步,回去睡觉了。
墨凤玄原地生气……
《九国志》上说,大周朝,地处九国中央,地大物博,称霸天下。
总督府,书房内。
骁袭去总督府后院的温泉洗了澡,换了身西门羽佃差人给他送来的干净衣服。
此刻,正独自坐在书房内,擦着半湿的墨发。
西门羽佃进来,睨了他一眼,道:“你对本座府上倒是熟悉,知道去哪能洗澡。”
骁袭沉着脸,瞪他,“本将军又不是没来过!”
西门羽佃似笑非笑,提步走到案前,撩袍坐下,取了本上次看到一半的书,接着看。
骁袭见他安静,也没言语,将头发擦到半干,束起。
而后起身,准备上榻睡觉。
骁袭自榻边坐下,十分爷们儿地叉着双腿,正襟危坐。
偏头看向西门羽佃,见他仍在看书,并没有要睡的意思,想来他是嫌挤,不打算睡了。
对于此番打扰,骁袭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蹙了蹙眉,道:“今日先在此将就一晚,你多担待。明日本将军便出去找个宅子,带着府中上下搬过去。”
西门羽佃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睫毛也未抬一下,“怎么,骁将军一次不过瘾,还想新宅再烧一次?”
骁袭皱眉,眼底一抹警觉,“你这是何意?”
西门羽佃掀眸睨了他一眼,道:“今日将军府大火,是因有人要杀令弟灭口。”
“令弟无恙,对方势必还会想法设法对你府邸动脑筋。骁将军以为,你临时找的新宅能有多严实?”
骁袭:“……”
对!是有人要杀承儿灭口!
原来今日这场大火是冲承儿来的?
西门羽佃说的是有道理,可那能如何?将军府如今已经烧得没法住人,不令寻宅子,难道要他带府中上下睡大街?
西门羽佃又道:“明日,你且遣散了府中家丁,手下的兵也让他们到兵营去住。你与承儿便在本座这儿先住着,待将军府重修好了,再搬回去。”
骁袭正襟危坐,面色闪过一瞬不愿承认的感动,十分执拗地别过脸去,沉声道:“你不必如此可怜本将军,本将军也不会领情。”
他当这是可怜?西门羽佃抬了下眉,不冷不淡地哼了声,“领不领情都随你,本座只是建议,若为了令弟的安全着想,最好留下。”
骁袭:“……”
这混蛋,说得颇有道理,总督府的确比其他地方安全。
为了承儿的性命着想,他骁袭便拉下脸来,在西门羽佃这儿住上一段,也无甚大不了的!
思及此,骁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略显别扭道:“若遣散家丁,本将军这里没钱,府中钱财都被烧了。”
西门羽佃睨向他,戏谑道:“骁将军如此位高权重,银号里竟没存点钱?”
骁袭也觉的有点寒酸,保不住面子,黑着脸,不屑地哼了声,“本将军过得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了今日没明日的,向来没有存钱的习惯!
西门羽佃不冷不热地嗯了声,垂眸看着手中之书,语调淡淡道:“过来磕个头,本座可赏你些钱。”
一听这话,骁袭咬牙,气到蹦起,“你个混账!谁要你的钱!你敢再说让本将军给你磕头,信不信本将军打死你!”
西门羽佃淡挑眉梢,勾唇,“你打一个试试?”
骁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真以为他不敢打?
看到西门羽佃那个老神在在的德行,就不爽!
骁袭阔步上前,一拳上去!
西门羽佃从容避开,冷笑,“骁将军就是这般恩将仇报的?”
看这混蛋,气不气人?
明明帮了人,还让人这么不爽!
骁袭想真弄死他!又一拳上去!
二人神仙打架,过了无数招,都累了,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喘口气,先休息一个回合……
骁袭怔怔地看着床顶,忽然开口道:“等龙玄回来,一起去趟稷明山罢!”
稷明山,是他们当年结拜的地方。
西门羽佃微滞,而后微笑道:“骁将军若肯求本座原谅,本座勉强能陪你去。”
骁袭刚打算不跟这混账计较了,一听他开口,又黑了脸,一边踹一边骂道:“你滚!混账玩意,爱去不去!离本将军远点!”
西门羽佃回了一脚,冷冷道:“骁将军须有点自知之明,这是本座的书房,本座没让你睡地上便是好的!”
“你个混账!没大没小!”
“还不知是哪位大哥先以大欺小!”
……
天亮。
关月宁起床,穿上西门羽佃派人给她取来的朝服,洗脸漱口,出发上朝。
允准骁袭今日不必上朝,留下,去处理府中之事。
而后,关月宁与西门羽佃一同上了马车,回宫。
明正殿内。
李雎喊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跪拜告退。
下了早朝,关月宁正准备去御书房,却被身侧的西门羽佃拦下。
“干嘛?”她蹙眉,瞪他,略有些不耐。
西门羽佃伸出粗粝的大手糊了糊她倔强的小脑袋瓜,“微臣先行回府,去帮骁将军安顿一下将军府的人,晚点来给你带好吃的。”
关月宁:“……”
眨么眨么眼,想了想……
“别光说不练,像昨晚那般只给朕点青菜!朕不吃草,多带点肉!”撂下这句,关月宁便负着小手,洋洋洒洒地走了。
西门羽佃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叹了声,“这个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