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西门羽佃动了真格,关月宁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无功,反而给这份强压徒添了几分激烈与刺激。
他一只粗粝大手穿过她腰下,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仿佛还嫌贴的不够近,又摩挲了一会儿才放过的她那张从始至终都在抗拒的小嘴,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今时不同往日,无论发生何事,皇上都可以放心依靠微臣。”
揽着她的身子一并坐起来,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宽阔而结实的肩膀上,“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关月宁只觉得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呼吸有一瞬堵塞,激烈挣扎的动作也陡然静止!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这句话,像有诡异的魔力,将她那充满压力如同积满了水银的沉重胸腔一点点抽干,水银线一点点下降,让她那那颗被胸水淹没的心脏重新得以砰跳呼吸,轻松了下来。
她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他?
信这个权倾朝野、大逆不道,一次一次欺压帝王的的奸佞之臣?
他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竟比精通医术的沈自悠的话,让她更感踏实?
这是一种要命的依赖情愫,不该产生。
明知这样下去不好,头却懒得动一般枕在他的结实的肩膀上,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他的精壮的腰身……
然后,又白又嫩又灵活的小手狠狠在那人满是精肉的腰侧拧了一把,不爽地警告道:“再敢强压朕,以后就别想进朕的宁静殿!”
她是想教训他,可却不知道,某人腰上被掐了一把,险些欲/火焚身。
男人在自己中意的女子面前,通常无甚自制力,如同洒了酒水的木头,一点就着。
但西门羽佃深知,对怀中女子不可太过强势,否则适得其反。
如今的她,可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关月宁。
忍下想再亲热一番的心情,他微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推开了一些,又低下脸,抵上了她的温暖的额头,四目相对。
身高与姿态,是居高临下的强势,眼神和音调,却是撒娇似的低哝软语,且还浮着几许玩味,“微臣倒想被皇上压,可皇上不肯啊。”
关月宁白了他一眼,嗤了声,“朕不是早就压过!还中奖了!怀了个破孩子!”
是两个。
西门羽佃勾唇,眼底一抹骄傲,“这说明微臣能干。”
关月宁一把糊上去,将他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脸推开,“你少不要脸!”
如今被骂不要脸,他也不恼了。
不敢恼,实在惹不起。
扒开她糊在他脸上的小手,握着,按到了胸口上,似笑非笑,不言不语,就让她柔软的掌心自己去感受他狂乱的心跳。
沉默的表白。
掌心中怦动让关月宁怔了怔,她甚是不解,这人得多喜欢她,心脏才会跳的这样快?
动情容易,痴情难。
这男人对他动了情,却也说不好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
这份动情,倒是她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绳索,趁他还有心,利用他,抓着他这根绳索从井底爬上去。
上去之后,再把他推下来,把井盖死死封住,让他死心,让他断了念想!
知道如此算计,并不光明磊落,关月宁却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底,总不能从了他吧?
更何况,她早在之前便提醒过他,她说不定会利用他的喜欢,是他自己不知收敛。
怪谁呢?
思索一番,她挑眉看着他,开口唤他,“西门羽佃。”
“嗯?”
“你务必给朕找到解药,朕恢复了便对你好一点,可好?”
他微滞,一挑剑眉,凝眸注视着她。
眸光沉暗,眼中并不见光彩,似看透了她心中全然出于利用并无半点喜欢他的心思,略感失望,但也无妨一笑,“皇上不必以此相诱,微臣也会尽心尽力。”
关月宁就着被他按在胸口的手,大义凛然地拍了拍他胸膛,“好,朕信你一回!”
“还有,两日之内,也就是在朕毒发以前,朕想尽快将碧洗教灭了!”
西门羽佃糊了糊她的脑袋,道:“皇上,此事不必太急。”
关月宁任他糊头,忍着没有拍开,道:“不可不急!早解决了,朕疯也能疯得安心一些。”
“碧洗教在民间盘根错节,不是一日两日能彻底清除的。”
“朕知道。只是……也不知你何时能找到解药,朕又会疯到何时!”
他糊着她的头,对她肯定一笑,“放心,不会太久。”
她相信地嗯了一声,然后一反常态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趴了上去,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懒洋洋道:“你这身上舒服,许你抱抱朕,但不许有其他越轨动作。”
她的语气,好似奖赏一般,并无半点撒娇亲昵。
西门羽佃顺势拥着她,如同抱着一个困倦耍赖的的孩子。
对她心中的小九九了然于心,倒也照单全收,双臂将她娇小温软的身躯箍紧,道:“恭敬不如从命,微臣多谢皇上恩典。”
很快,关月宁便趴在人家肩膀上睡着了,还溜了不少哈喇子。
她咂咂嘴,香甜地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这一个多月,关月宁从未睡过如此踏实的一觉。
某人身上的清冽味道竟有安神之效?以后若能废了他的武功,削了他的权利,阉了的他丁丁,留在身边当个安眠药,想来也是不错。
耳边的呼吸均匀平稳,确定人睡熟了,西门羽佃才动作将她放平,让她躺在龙枕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像个好不容易把女儿哄睡了的老父亲一般,活动了活动被小妮子枕得酸了的肩膀,又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将她因为换了动作而皱起的眉间抚平。
这才满意,直起身躯,负手回身……
西门羽佃长眸微眯,见慕容尔岚抱着猫,呆呆的站在内殿门口,略显尴尬地说了句:“打扰了。”
说完,便要走开避嫌。
“慕容才人且慢,本座有几句话想与才人说说。”西门羽佃唤道。
慕容尔岚驻足,回头诧异的看着他,完全猜不透这位西门总督找她要说什么。
她松手将猫放走,而后走进来内殿,面无表情地等着西门羽佃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