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承冷着脸,也不说肯不肯画。
即便他肯画,也不知道他画功如何,还原度也是个问题。
关月宁若有所思,指使骁袭那人到底是谁?为何既想杀她,又想杀骁袭?
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喝……
说了这么半天话,茶也有些凉了。
半凉不热的茶入口,口感极差,令她微微蹙了下眉,放下茶杯,唤了声,“小路子!”
小路子应声麻溜地跑了进来,“皇上,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关月宁道:“给骁二少将纸笔拿过去。”
“是!”小路子乖乖上前,从案上拿了纸笔,又乖乖给骁承送过去。
骁承冷瞪着无辜的小路子,暴躁地扬手打落那纸笔,吼道:“滚开!”
纸笔落地,小路子也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还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儿!
小路子一脸无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骁二少了,茫然若失,可怜兮兮地看向皇上。
关月宁只当骁承有病,摆摆手,“小路子,去给朕换杯热茶,顺便给朕隔壁这位也换一杯。”
“是!”小路子连忙应声,赶紧跑了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听到她惦记着给他也换一杯茶,西门羽佃胸中的砰跳悄然重了几分,会心一笑,“皇上有心了。”
关月宁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不必客气。”
“只是看你今日格外听话的份上,对你好点。”
“继续保持,别让朕失望。”
西门羽佃莞尔,“微臣遵旨。”
关月宁又睨向骁承,道:“骁承,你画还是不画?”
骁承态度冷硬,“不会画!”
关月宁还未回话,便听到西门羽佃幽幽开口道:“二公子自小习文学画,区区一个香囊,怎就不会画?”
骁承学过作画?关月宁一听此言,很是惊喜。
如此,若是让他画出来,还原度应该很高了。
骁承瞪向多事的西门羽佃,道:“会也不画!我偏不成全你们这狼狈为奸的二人!”
“一个狗皇帝!一个狗奴才!”
“天下岂容你俩当道!”
“那日刺客没杀了你,今日我自己动手杀你!”
说着,骁承突然暴躁起来,龇牙咧嘴,杀气腾腾,快步冲向关月宁!
见此,西门羽佃豁然起身,拂袖一挥,正欲动手……
“承儿!不得无礼!”
骁袭的声音陡然响起,将发了疯的骁承喊停。
骁承怔住,停下,回头看向御书房大门……
只见骁袭阔步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不知裹着什么的油纸包。
骁袭走到骁承面前,严厉说教道:“承儿,不得对皇上无礼。”
骁承看到了骁袭脸上的巴掌印,想起关月宁方才的话……
骁袭真的被关月宁打了一巴掌!
他的神情从错愕又转为厌恶、恼怒,“骁袭,如今你竟也怕起这狗皇帝了?你从前不是从不这狗皇帝放在眼里吗?”
骁袭复杂地蹙眉,“皇上与从前不同了,你注意言辞,莫要无礼!”
骁承冷笑了两声,“他有什么不同?不还是那副卑鄙窝囊的德行!”
骁袭好言道:“你不了解,待回府为兄再好好与你言说。”
骁承不屑冷哼,厌恶至极一般甩过脸,不看他!
而骁袭,看着多日未见的弟弟这满脸是伤的狼狈模样,蹙眉心疼,沉声询问道:“怎么搞成这般?是不是总督府的人待你不好?”
骁承看他一眼,眼神讥讽,仿佛是在鄙夷骁袭这是假惺惺的关心一般,又一声冷哼。
弟弟不答,骁袭便冷冷看向西门羽佃,一双正直俊目里噙着沉暗的愠怒与失望,质问道:“西门羽佃,你就是这样待我承儿的?”
西门羽佃站在关月宁身侧,神色自若,淡声开口,“本座保他安然无恙,却也挡不住令弟自己伤自己。”
骁袭看着事不关己的西门羽佃,面色且沉且冷,仿佛将眼底最后一抹兄弟情面也抹去了,淡漠冷哼了声,拉起弟弟的胳膊,“承儿,走!与为兄回府。”
骁承却甩开他道:“走什么走?骁袭,你怎么现在也变得如此窝囊!还怕与他正面交锋?”
“那个姓西门的死太监!你就应该快刀杀了他!”
“怎么,还顾念着你从前还与他的结拜之情!”
“我真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想的,你也不嫌恶心!和这么一个没根儿的东西结拜!”
“他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断了根儿当太监,你与他结拜也不怕丢祖宗的脸……”
啪!
好一记响亮的耳光!
关月宁与西门羽佃同是一怔,然后眯眸。
二人均没想到,骁袭会动手打他的宝贝弟弟。
骁承捂着脸,缓过神,难以置信的目光震颤不已,“骁袭,你……你打我?”
骁袭眉心深蹙,看着这不成器的弟弟,硬声道:“为兄早该打你,惯得你无法无天!”
骁承咬牙,不能接受地瞪着他,“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今日,竟然因为我说了那个太监几句不好而打我?”
骁袭眼底闪过一抹深沉复杂之色,冷冷道:“不了解的人,不要妄加评论!走,回府再说!”
骁承冷笑,“我不了解?你了解?是啊,他是你义兄,比我这亲兄弟还要好!自然是了解的!”
骁袭不耐,“为兄不想与你在此吵,走,先回府再说!”
“滚开!”骁承用尽全身力气将骁袭推开!
骁袭未有防备,撞到了椅子,险些仰身摔过去!
但镇国将军之名不是白叫的,既是将军,身手自然不凡,一个回旋反身,便又立得稳如泰山,瞪着自己那狂躁的弟弟,也是火了,道:
“骁承!你不就是因为自小父亲便带我出征打仗,而让你在家陪母亲之事,记恨于我!这么多年,我什么都让着你!你还想怎么样?”
提起心结,骁承更火大,“对!没错!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父亲教你练武,却让我习文?”
“父亲不教你练武是因为你自小体弱多病,不宜习武!”
骁承抓狂,“我为何体弱多病?还不是因为你在娘胎里把母亲所有的精元营养都抢着吸收了!害得我胎里不足,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