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到了清河镇,柳直卓直接将容如南送到家。
“你等我一下!”容如南跳下马车,提着药箱迅速的进入宅子,一会儿,她捧着一个包袱走出来。
“你那件披风怎么不见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先穿上这件吧!”容如南将包袱给了柳直卓。
柳直卓打开包袱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这个颜色,他一看到就想到美男如玉的锦云羽,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是去年就做好的,本想着去年过年送他的礼物,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容如南低声说道,“你不要嫌弃!”
柳直卓笑道,“怎么会!”
容如南笑笑,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但是很冷清,锦珏凡一直跟着容高氏在乡下,整个宅子里就只剩下一个于妈。
于妈手脚很利落,一个人就将这么大的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容如南却不想看见她,每次看到她,容如南总会想起锦云羽,或许一开始,锦云羽将于妈买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消失不见的准备!
“夫人,您这次出去可是很长时间!”于妈给容如南沏了一杯热茶。
“于妈,你可有地方去?”容如南突然抬眸问道。
于妈一愣,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夫人,可是老奴做错了什么?若是老奴有做错的地方,夫人尽管说就是,可别赶老奴走,老奴没有家人,孤零零一个,能去哪里啊?”
容如南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你做的很好,这一年来,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一个人在打理,可是也井井有条,你很得力,我也很清楚,但是我们可能要举家搬迁,所以……”
“夫人去哪里,老奴就去哪里,老奴是老爷买回来的,老奴的卖身契还在老爷的手里,夫人让老奴能去哪里?”于妈又要跪下。
“我倒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容如南叹口气,于妈的卖身契一直是锦云羽放着的,后来她也没有找到。
“既然如此,你就先留下吧!”容如南低声说道。
于妈这才欢喜了,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夫人,咱们要搬去哪里?”
“还没有决定,只是有这样的想法!”容如南说道,正要让于妈烧水洗刷一下换身衣服,却听见大门被人砰砰的敲响。
于妈赶紧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镇府衙门后衙的管家。
“锦娘子,夫人要生了,请您去呢!”管家大声朝着里面喊道。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容如南一惊,顾不上换洗,提上药箱就跑了出来。
“夫人今早上就觉着肚子难受,如今羊水都破了!”管家急的不行。
“路上说!”容如南提着药箱上了马车,管家也迅速的上车,马车迅速的朝着街头驶去。
镇府衙门后衙,整个后衙都能听到成敏惨叫的声音,元夫人与元大人着急在外面走来走去,元明清则使劲的抓着头发,整个人急切的不行。
“锦娘子来了!”管家喊道,带着容如南前来。
“锦娘子,你可来了,你快去瞧瞧吧,敏儿可能难产!”元明清上前,急切的抓住容如南的衣襟,如今早已经忘记了非礼勿动非礼勿言这些教条之言。
容如南点点头,赶紧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成敏疼的已经是混身冷汗,身下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两个接生婆都在,却束手无策。
“如南,你来了?”成敏看到容如南,突然裂了嘴笑,呼呼的喘着气,紧紧的抓住了容如南的手,“你说我会不会有事?”
容如南握住她的手,“会没事的,我之前给你开的催产药,你喝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容如南早就给成敏准备了催产药,要她一发动就赶紧喝上,生怕自己赶来再开药来不及。
“已经喝了,可是孩子不向下走呢!”旁边伺候的婆子说道。
“是,两个孩子都不向下走,你说这可咋办!”两个接生婆也很无奈。
成敏疼的厉害,慢慢的神智有些不清楚了,可是却一直紧紧的抓着容如南的手。
容如南朝着那两个接生婆大喊,“你们不是接生婆么,赶紧想法子!”
那两个接生婆赶紧上前,其中一人尝试着将手深入成敏已经打开的下面。
成敏疼的死去活来,到最后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头了!”突的,一个产婆喊道,看来孩子已经向下走了!
成敏已经接近昏迷状态,根本无法自己生产。
容如南低声喊道:“拿剪刀来!”
接生婆说道:“这孩子还没出来呢,用剪刀干什么?”
容如南不吭声,只是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剪刀,用火烧过消毒之后,为成敏进行了侧切。
“这……”接生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这……
孩子慢慢的露出头来。
“快些!”容如南退到后面去,让接生婆接生。
一个孩子出来之后,第二个就顺利了很多,两个孩子,龙凤胎,虽然个头都小小的,但是都很可爱。
“太好了,太好了!”孩子顺利生下来,两个接生婆总算是放下心来,赶紧将两个孩子清洗干净了,忙着去报喜。
容如南守着成敏,看着昏迷的成敏,她丝毫不敢大意。
有很多产妇都是生产完才会出事。
一下子孙子、孙女都有了,元大人与元夫人自然很高兴,两人在外面温暖的屋里,围着孩子瞧个不停,只有元明清想要进来看看成敏。
“公子,产房污秽,不能进去呢!”有婆子拦住了元明清,“公子过了年就要参加科举,还是不要看的好!”
“我就看一眼,就远远的看一眼,确定娘子没事就好了!”元明清略带着祈求的声音传进来。
容如南在里面听着,突然对这个元明清有些改观,虽然这个人有时候十分的迂腐,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是起码对成敏是真的关心,她起身走到门前,掀起帘子,低声说道:“她没事,你放心吧,我会守着她!”
元明清犹豫了一下,郑重的望向锦娘子,“娘子就拜托给你了!”
容如南点点头。
不过四个时辰之后,容如南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成敏产生了产后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