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天亮了!”
次日,一大清早,苏贤睡梦正酣,耳边忽然传来唐淑婉的声音,轻声呼唤着。
他的肩膀也被两只小手抓住,轻轻摇晃个不停。
“夫人?”
苏贤睡眼迷蒙,定睛一瞧,眼前的人影由模湖渐渐变得清晰,最后看清楚,唤醒他的果然是唐淑婉。
“天亮了吗?容为夫再睡一会儿。”
苏贤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两眼一闭,迷湖继续酣睡起来。
这时,耳边又传来柳惠香的声音:“夫君快些起来吧,天已经大亮,今天妾身与唐妹妹亲自伺候夫君梳洗更衣。”
“为夫昨晚……操劳过度,着实太辛苦……”
苏贤咕哝着,眼前不禁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后宫,御花园的梅花树下,女皇在道出“春耕之困”以后,大家都没了赏月赏花赏舞的心思,一起回到寝殿……
又过了半个时辰,苏贤方才神清气爽出宫回府。
这时,侯府,内宅,独守空闺的唐淑婉与柳惠香当真后悔不跌,都在反思,方才她们拒不侍寝之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唐淑婉半夜睡不着,点着蜡烛以手托腮默默发呆,心中胡思乱想,苏贤该不会是生她们的气今晚不回府了吧?
夜深了,万籁俱静,蜡烛的小火苗懒散跳跃着,唐淑婉感觉有些冷。
久等苏贤不归,今夜怕是等不到了,她吹灭蜡烛准备上塌休息。
就在这时,一人忽从后面抱住了她,唐淑婉吓得魂飞魄散,正欲发喊之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人,为夫离家这么久,想为夫没有啊?”
“夫……夫君!”
唐淑婉松了口气,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待清醒过来,她已整整齐齐的躺在绣塌之上。
苏贤兴致高昂,又有惩罚她的意思,因而动作略粗鲁,战斗力十分彪悍。
唐淑婉心中有愧,加之的确十分想念苏贤,于是也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结果就是,半个时辰之后,苏贤在绣塌下面整理衣服,唐淑婉则累的酣睡了过去,气息如兰……
偏院。
柳惠香的闺房。
柳惠香躺在绣塌上面,也是辗转反侧,脑袋越睡越清醒,始终不能入眠。
痴等了那么久的夫君,今日终于回府,她原本十分开心,可……总感觉差点意思,不够轰轰烈烈。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柳惠香心中浮想联翩,最后幽幽一叹,道:
“罢了,还是早些睡吧,夫君今晚本该去唐妹妹房里,再说,方才我也婉拒了夫君……还是等明晚吧。”
话毕,柳惠香双眼生硬一闭,这次死活也要睡了。
然而就在这时,绣塌外面突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用等明晚,今晚就可以,我的夫人,为夫想煞你了!”
“夫君?”
柳惠香吓了一跳,紧接着她认出这个声音,可不就是苏贤么!
而且苏贤的确有这样的习惯,在夜半三更之际,无声无息潜入她的房间,然后爬她的绣塌。
最终,毫无意外,柳惠香的香塌震动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待柳惠香累极睡去,苏贤再次回到唐淑婉的房间,搂着酣睡的唐淑婉朦胧睡去,一觉直到大天亮……
昨晚的经历,在苏贤脑海中一闪而逝。
不过他脑袋一歪,继续闭眼酣睡起来。
唐淑婉与柳惠香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唐淑婉顿了顿,俯身凑近苏贤耳畔小声道:
“夫君,快些起来吧,师父与师娘们也都起来了,正在院中迎着朝阳锻炼身体呢!”
“嗯?”
苏贤两眼一睁,侧头看着近在迟尺的唐淑婉,笑道:“原来你们是这个意思,师父又不会跑掉,真有这么着急吗?”
两女被说中心思,都是尴尬一笑,面皮微微发烫。
苏贤困意渐渐消退,盯着唐淑婉那端庄清丽的面庞看了半晌,忽伸出两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臂,用力往塌上一拽。
唐淑婉猝不及防,直接被苏贤拉了上去。
她“啊”的惊叫着,一阵天旋地转,待清醒过后,发现自己已躺在榻上里侧,紧挨着苏贤。
她十分窘迫,柳惠香还在呢,苏贤就这样……
可她却无法挣脱,因为苏贤一手环住了她的腰肢,紧紧固定住,根本不能动弹。
苏贤咧着嘴,动用另一手将唐淑婉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看起来颇有小鸟依人的情调。
搞定了唐淑婉,苏贤扭头看着一脸惊呆的柳惠香,拍了拍绣塌的外侧,吩咐道:
“你也上来,躺在这里。”
“妾身……”柳惠香犹犹豫豫。
“快上来,莫非你们不想要那‘女子养颜方’了?”苏贤笑着拿捏道。
两女身体同时微微一震,眼中微光一闪。
女子养颜方,她们做梦都想拥有啊!
最终,柳惠香扭扭捏捏,像个新婚小媳妇似的,动作僵硬的上了塌,被苏贤强力摁在身旁,又将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面。
苏贤左拥右抱,双美入怀,异香纷呈,心中乐开了花,咧嘴笑道:
“这就对了嘛,你们如此陪我聊聊天,待为夫困意全消,起来后立即就去找师父,讨要女子养颜方!”
两女浑身僵硬紧绷,但为了那养颜方,她们也只得受着。
不过,陪苏贤聊了几句后,她们竟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抗拒,只是两女眼神偶尔对撞在一起,还是十分尴尬,快速移开……
许久之后,苏贤才不情不愿起床。
两女亲自为他梳洗更衣。
用罢早饭,苏贤在两女期盼的眼神之下,抬脚去到了李青牛的院子。
彼时,李青牛正迎着朝阳锻炼身体。
打的便是那套“先秦导引术”,他那一二十位夫人们,则在旁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笑声不断。
“拜见师父,拜见师娘们!”
苏贤走进院子,先是对李青牛一拜,接着又对李青牛的夫人们团团施礼,态度甚是恭敬。
“哼!”
李青牛瞥了苏贤一眼,不做理会,专心打自己的拳,以他对苏贤的认知,无事不登三宝殿,苏贤此来一定有事相求。
“侯爷来了!”
“侯爷勿需多礼,快快请起。”
师娘们却十分热情。
她们将苏贤请到庭院旁的椅子上坐下,再吩咐仆人上茶,小几上摆满了干果蜜饯等,她们便以此热情招待。
其实,以前早在蝴蝶谷的时候,苏贤就与这些师娘们很熟。
师娘们也很了解苏贤。
她们都知道苏贤不是凡人,一方面,苏贤是李青牛的关门弟子,极受李青牛的重视,她们身为李青牛的夫人,自然对苏贤青眼有加。
另一方面,苏贤在外的名声十分响亮,高居太尉之位,且还是大梁的侯爷,苏贤以往的功绩也堪称不世之材。
再者,这次李青牛能寻得“九枝甘露”,治好困扰了数十年的旧疾,也让她们也能怀孕,其实都是苏贤的功劳!
“说吧,你小子此来,又想让为师做什么?”
李青牛打完了拳,一边用干毛巾擦脸,一边走近,语气与神态都很不客气,一幅不欢迎苏贤的样子。
苏贤一脸笑眯眯,道:
“师父多虑了,弟子昨晚刚刚回京,因天色已晚就没来拜见师父,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赶了来,问师父的好,问师娘们的好?”
“呵!”
李青牛冷笑,丢下擦脸的毛巾,接过一位夫人递来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心中暗道:“眼下,传宗接代要紧,不管这小子待会儿说什么,老夫都不答应!”
师娘们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说公道话:
“郎君也太无情了些,侯爷再怎么说,也是郎君的关门弟子,哪有师父如此对待亲传弟子的?”
李青牛听了这话,刚喝入口的茶水差点一口喷出。
他无情?
这这这,李青牛两眼一瞪,对不懂事的夫人们训斥道:
“妇道人家,你们知道什么?这小子若能尊师重道,老夫也不至于……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师娘们虽畏惧李青牛,但也都是老夫老妻了,她们如今也敢顶撞李青牛一二,只见她们双手叉腰,辩驳道:
“妇道人家怎么了?我们妇道人家可以为你传宗接代,离了我们郎君一个人能办到吗?”
“你们……”
李青牛顿时哑口无言,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儿,饶他贵为蝴蝶谷神医,也不知该当如何反驳。
苏贤在旁更是一愣,这莫非就是最早的“生孩子警告”?
咦……看来不能让唐淑婉与柳惠香与师娘们过多接触,不然铁定要被带坏。
不过,李青牛那副哑口无言的模样,苏贤看在眼中,心头暗乐不已,这群师娘有意思,他心中忽然一动,对师娘们团团作揖道:
“该死,方才竟然忘了,弟子此次从南陈回来,专门为师娘们带了礼物,来人,去将礼物都取来!”
“是。”
身边的随从领命而下。
他的确带回了许多礼物,但因昨晚是翻墙入的城,所以礼物都放在城外,今早才一一搬入府中。
“还有礼物?!”
师娘们顿时大喜不已,对苏贤一顿勐夸,然后纷纷看着李青牛,数落道:
“同样都是去南陈,人家侯爷都为我们准备礼物了,可郎君却两手空空!”
“我……”
李青牛瞪眼,然后盯着苏贤,苏贤什么时候准备了礼物?
苏贤扭头,迎着李青牛那复杂的目光,笑道:
“师父不用着急,弟子早就为您老准备好了,莫非师父忘了在扬州分别之前,您老对弟子的叮嘱不成?”
“哦,对对对……”
李青牛也是一个人精,快速反应过来,对夫人们心口胡诌道:“你们是老夫的夫人,老夫去了一趟南陈岂有不带礼物的道理。”
“原来如此,郎君还是爱我们的。”
师娘们齐齐点头,簇拥着李青牛笑声不断。
李青牛长长的松了口气。
辛亏苏贤……嗯,等等,李青牛面色微变,不对啊,他这是……稍不注意又中了苏贤的圈套!
不多时,苏贤的随从果然送来一大堆礼物。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胜在稀奇,毕竟是南陈的特产,平时都见不到的。
师娘们大喜之余,纷纷夸赞苏贤想得周到,是个好徒弟,李青牛方才还那样对人家,着实不该。
“老夫……”李青牛差点一头栽倒。
不过,他才说了两个字,苏贤便抢过话头,对师娘们说道:“多谢师娘们为弟子撑腰,都是些小礼物,希望师娘们莫要嫌弃。”
师娘们笑道:
“礼物虽小,但我们都十分喜欢,放心吧,只要有我们在,你师父就不敢欺负你。”
“就是,侯爷来此,只是为了问好罢了,郎君就板着一张脸……”
苏贤十分激动,对师娘们拜道:“多谢师娘们的厚爱。”
紧接着,他转身面对李青牛,也是作揖一拜:“师父,弟子此来,是为求取‘女子养颜方’,还请师父忍痛割爱传授弟子。”
“噗!”
李青牛喷出一口茶水。
抬手指着苏贤,连喘了几口气,大声喊道:
“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吧,你们看看,这才是这小子的目的,你们却那么相信他!”
师娘们的叽叽喳喳顿时戛然而止。
视线在苏贤与李青牛身上转来转去,面色微变,最后面面相觑。
李青牛顿时挺直了胸膛,傲然挺立在那,嘴角含笑,悠闲自在,等着看夫人们知道真相后如何斥责苏贤。
“郎君为人师父,居然没将此方传授给侯爷?”
夫人们终于开口了,不过似乎与李青牛的预想出现了重大的偏差。
“是啊,这种东西还需要身为弟子的侯爷亲自来求?”
“侯爷莫怕,师娘们都在,保证让你师父乖乖交出那女子养颜方。”
“……”
李青牛目瞪口呆,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傲然挺立的身姿也瞬间萎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
苏贤明明露出了狐狸尾巴,可夫人们却还向着那个孽徒!
“不给!”
李青牛生气了,嘴上的胡须都在乱颤,一字一句朗声道:“那女子养颜方,为师不给,就是不传授给你,如何?”
师娘们的确很够义气,七嘴八舌的想要说服李青牛,但李青牛的脾气就跟倔牛似的,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始终都不松口。
苏贤揉了把脸,心中暗道:
“看来师娘们也不起作用,辛亏我早就想好了法子。”
“咳咳!”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吸引住李青牛与师娘们的视线后,方才朗声道:
“师父,弟子昨夜入宫,从内卫大阁领口中得知,她竟还珍藏着一坛‘九枝甘露’,弟子本想为师父争取一下,现在看来么……”
“你说什么?还有一坛九枝甘露?!”
李青牛面色无比认真,分开夫人们走到苏贤面前,两只眼睛瞪得像是牛眼,充满了渴望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