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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奉天,南有慕容。
奉天姬氏,姑苏慕容。
傍青山,依绿水,人间天堂。
近些日子,姑苏城好生热闹——
北离第一富、商贾大家南宫氏,江湖第一世家、武道世家慕容氏,这二者,于明正二十三年,结亲!
为此,韬光养晦了十数年的姑苏慕容氏再露锋芒——
广发请柬,同庆“慕容于归”!
商贾大家、江湖大派、仙人之姿……
皆在受邀范围之内!
惊蛰之日,慕容于归。
他们,将于明正二十三年三月初五齐聚姑苏城,共庆此等江湖兴事!
……
湖畔,柳枝,黑衣,白衣。
“你真的决定了?”
冷峻而精致的面孔,清冷的声音。
静静站在原地,慕容梓萱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这个他唤了十六年父亲的男人的背影。
明正二十三年,她二十岁,及冠之年。
四年前,明正一十九年,她十六岁。
那年,慕容于归,突然造访!
那年,她说不嫁,他说不从……
亦是那年,那一声“父亲”与她辞别……
直至今日——
她再问。
“这个问题,四年前,不就已经问过了吗?”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慕容乘风背负双手,轻声道。
“四年前是四年前,今日是今日,也许……你改主意了呢?”
盯着慕容乘风的背影,慕容梓萱的声音也很轻,“人嘛,都会变的……”
“那……你变了吗?”依然是背负双手,却似多了一缕笑意,慕容乘风轻声问道。
“我?”
微微一愣,旋即兀自一笑,慕容梓萱轻轻摇了摇头,“四年来,我的观点一如既往……慕容……不于归!”
亦是轻轻摇头,慕容乘风转过身来,望着眼前已然绽放的女儿,摇头道:“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些……”
“嗯?”
慕容梓萱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变了……”打量着亭亭玉立赫然是一美人胚子的女儿,慕容乘风轻轻点头。
“哪里变了?”慕容梓萱问道。
迎上慕容梓萱的眸子,慕容乘风忽然笑了,答道:“白衣,以前的你,总喜欢裹着一袭黑衣,现在……喜欢穿白衣了……”
“这是好事。”
愣了片刻,慕容梓萱想要解释,可任她绞尽脑汁,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低头,沉默。
这,似乎是她唯一的答案……
“也懂事了……”
慕容乘风又笑道:“以前的你,就像一头脱缰的马,跑了便不会跑回来,这次,竟是自己回来了……”
低头,还是沉默。
她无言以对……
无声地笑了笑,慕容乘风又问道:“是想明白了?”
又是一个令人为难的问题。
今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总会问一些刁难人的问题?
慕容梓萱缓缓抬起头。
可不知何时,慕容乘风却是再次背过了身去。
一如初时,眼中满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话也变少了呢……”
那个男人温润的声音再度传来,随风轻轻掠入耳中。
清风无声,可入了耳,却是惊起一阵心澜……
依然无言,无以言对。
不知该如何说,抑或是说些什么好……
“莫不是,此番外出,交到了知心好友?”
清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湖畔柳絮飞舞,黑衣猎猎作响。
慕容乘风微微一顿,猜测道:“是跟人家说了许多心事?然后想明白了?”
风吹动了湖面,吹起了柳絮,吹响了黑衣,似乎也吹破了慕容梓萱的心事……
乘风乘风,弯着眼前的背影,慕容梓萱忽然感觉自己“乘”上了那“风”……
风,无缝不入,无孔不入。
任凭自己的心再如何封闭,可又如何能躲得了这“风”?
呼吸、纳气,乃无可避免之事!
而其中,风却常出入其中……
一切,都是受“风”的影响所致?
抑或是,是“风”在导演这所有的全部?
伴随着心中想法的萌芽,慕容梓萱忍不住问道:“一切……”
“一切……”
慕容乘风忽然开口,接下慕容梓萱的话,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一切都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有些事,早已注定……”
“就像你娘,就像……慕容于归……”
骤然转身,他迎上慕容梓萱迷茫的眼神,摇头笑道:“也许,这世上存在着一些人可以改变已然注定的事,但……那绝对不是我……”
“我也没那么大本事,真要是有,我也不会在这小小的姑苏城做个小小家主了……”
“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起步,缓缓迈出,一步接着一步。
待来到慕容梓萱身旁,脚下微微一顿,慕容乘风自袖袍中探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慕容梓萱的肩膀,“命这东西,是看不清摸不着的,空凭一腔热血和一身武力,是改变不了的……”
“慕容于归,这便是你的命……梓萱,认命吧……”
启步,与慕容梓萱擦肩而过,慕容乘风的身影一去不返,渐渐消失在湖畔。
沉默,死寂,唯有风声与波浪拍岸声——
“我不信命!”
尖叫声,呼喊声,咆哮声。
耳畔的声音随着风与浪渐行渐远,慕容梓萱只感觉一阵恍惚,以及嗓子火辣辣的疼……
有点少,对话不太好些,所以那个……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