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欢?
不是发现他们乱嚼舌根要辞退他们?
四个小厮愣在原地,心中滋味难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相视一笑。
这是自个把自个吓住了?
想到这,四人面面相嘘,脸色微红,真是丢人啊!
场面一度尴尬,四人心思又不谋而合地凑到了一起去,都想着如何跨过去这道一度让人难堪的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得不说,古人言,还就有些道理!
四个小厮,怕不是上辈子是冤家,也不知道这个年轻老板是如何的神通广大,竟是抓住了四人上辈子的缘分。
沉默中,天启忽然一拍脑袋,脑海中忆起老板刚刚的话,“有客?!”
惊蛰也迅速反应过来,“哦,对了,酒!”
长虹、开天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搬酒去!”
于是,前一刻还不知所措的四人,此刻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急匆匆地朝着酒窖跑去!
一个比一个快,一个不服一个。
明正二十二年,腊月辞旧,凛冽寒冬。
浮云城,无忧居,这座冬日里冷清的酒肆,在一番折腾下,终于算是有些暖意了···
···
无忧居。
酒肆二楼。
白衣依旧,蓝衣未变,望着那提着一枚黄葫芦含笑坐在窗口的白衣少年,他鼻尖一酸,忽然有点忧伤。
白衣依旧,那人呢?心呢?
一载未见,他竟是觉得那袭白衣有些陌生了···
犹豫再三,终于,他还是没能开得了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望着蓝衣,白衣提起黄皮葫芦便是仰头一口,待舒了一口气,他笑容不变,打趣道:“怎么?一见我就摇头,这算什么?”
“想我又不好意思说?”
一如往初,脸皮还是这么厚。
这点,倒是还在。
旧事重现,动荡的内心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许,蓝衣笑容乍现,甩了他一个白眼,“能不能再要些脸?”
“啧啧啧···”
咂了咂嘴,白衣笑意更甚,“何时变得这么矜持了?跟那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一样,怎么?这是改性了?”
蓝衣脸色顿时绷不住了,眸光如电,身影转瞬消失,一杆长枪直取白衣,“嘴上功夫这么厉害,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白衣大笑一声,提着黄皮葫芦便是迎了上去,“说了你要跟我后面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
“这辈子啊,你都别想骑我头上!”
蓝白相间,身影交错。
不出半饷,胜负已分。
打的快,结束也快。
只见,蓝衣灰头土脸地低下了头,双手支起长枪,“投降了。”
站在蓝衣身后,白衣收回已搭在蓝衣肩头的手,然后仰起头狠狠地灌了一口黄皮葫芦,笑着打趣,“就没见过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认输。”
蓝衣不以为然,依旧理直气壮,“都认输了,你还要怎么样?”
白衣乜斜他一眼,转头坐回窗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作为失败者,说你两句还不许了?”
蓝衣找了处还算宽敞的地,银枪被他随手丢在一旮沓,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毫不认生。
白衣对此见怪不怪。
这家伙,还是一如当初···
屁股有了着落,蓝衣紧了紧衣衫,大雪天地赶路可是冻坏了他。
虽然如今已是指玄巅峰,可一路走了将近一月,又挨了一个月的寒风,吃的还是干粮,也没吃过什么热乎的食物,这样赶路,什么人也罩不住啊!
人是铁,饭是钢,肚子不给哄好了怎么行?
想到这,他就不由来的一肚子气。
老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苏师伯和自家那臭老头就是一丘之貉!
当初还以为真给自己做主了,结果,原来当初的不插手是这么一回事?!
是不插手了,可这手收的也太干脆了吧?
不给钱,不保命,让他自身自灭?!
去他娘的放开去做!
放得真开!
一路饱受寒霜,身体早已没什么热乎的了。
坐在无忧居,久违的暖意似乎终于开窍了,渐渐向四肢传开了。
可还没等他攒够,窗外突然一阵风吹来,难得的热气顿时就给整没了。
蓝衣当即就不干了,一脸愤怒地看向白衣,“外边那么大雪,坐那冻不死你?!”
“冷?”白衣一愣,诧异地看了一眼蓝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黄皮葫芦,犹豫再三,依依不舍地递出黄皮葫芦,“给你来一口?”
望着那染了岁月的黄皮葫芦,蓝衣眯了眯眼,“酒?”
“不然?”白衣瞥了他一眼,看他的样子如同看一个白痴,“除了酒,还有什么能暖身子?”
蓝衣不假思索,“女人呗。”
白衣又是一愣,旋即坏笑起来,言笑晏晏,“这么有经验?看来叶大公子日子过的好不潇洒啊!”
“屁!”本来还打算解释一番的,可一听见潇洒二字,叶长风立马就不想解释了,“吃了一个月的干粮也叫潇洒的话,那如你姬长歌这般喝酒吃肉,岂不是快活似神仙?!”
姬长歌眉头一挑,刚提起的黄皮葫芦轻轻放下,“吃了一个月干粮?”
叶长风一脸悲愤,“可不么。”
又提起黄皮葫芦满意地灌上一口,姬长歌这才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拜我那狗屁···”
忽然一顿,叶长风悄悄看了一眼姬长歌,见对方自顾自地对着黄皮葫芦“示爱”,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罢了,懒得提那些破事,想来就生气!”
品着嘴中残留的酒香,姬长歌咂了咂嘴,“看来受了不少委屈。”
“不提了。”叶长风轻轻挥了挥手,望向姬长歌,又打量起屋子,面露艳羡,“倒是你,开了个酒肆,又整了个小掌柜当当,这小日子···”
叶长风忍不住咂了咂嘴,就差没流口水了,毫不吝啬赞叹,“可真不错!”
“那是!”姬长歌笑着应着,又心满意足地灌了一口酒。
望着不断往嘴里灌酒的白衣,叶长风微微皱眉,“这酒,有那么好喝?”
“不好喝。”
出乎预料的,一直灌酒就没歇过的姬长歌竟是轻轻摇头,“又辣又涩,难以下咽,着实难喝!”
“那你还喝个什么劲?!”叶长风撇了撇嘴。
不好喝还喝,傻?
姬长歌笑看着他,“酒是不好喝,但···”
“喝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