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还让我带回村里一年,万一这一年里被你的哪个仇家瞧见了怎么办?还有,若是你收毅儿为义子的事情传出去了怎么办?”李秀兰急了,先前面对萧慎衍的时的恐惧全然不再。
萧慎衍好笑道:“现在不急着带你儿子走了?”
“当然是性命要紧,对了,还有青儿,青儿前几日也和毅儿扑倒你跟前喊你爹的,那么多人瞧见了,会不会也传出去?”
李秀兰越想越后怕,恨不得把两个孩子都要塞到萧慎衍跟前,叫他护着才好。
萧慎衍瞧着她这恐惧担忧的样子,忽而起了逗弄的心思,面色沉重起来。
“是啊,可我这稽查司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何况还是女子,叶青性子孤傲,怕也不能屈做个丫鬟。”
这可如何是好?
怪就怪她没往这方面去想。
叶青和叶毅都说了萧慎衍和她原主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了,萧慎衍政敌众多,怕是早就有人去了白梅村打听了,到时候一打听真的一模一样,难免这些人不会多想。
到时候再绑了叶青叶毅做出些胁迫萧慎衍的事情,太监在电视剧里小说里,可都是些冷心冷肺,做事起来手段狠辣的,怎么可能会理睬?
这可如何是好?
李秀兰心里暗叹两声,偷偷瞄了一眼萧慎衍,就见萧慎衍一副淡漠的样子,全然事不关己。
她眼咕噜一转悠,聪明劲儿又回来了,道:“千岁大人,你看,这毅儿你已经收了做义子了,要是他再有个什么好歹,您岂不是落个连儿子都护不好的名声?到时候天下人之口还指不定的怎么编排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依着我看呐,您还是得好好的护着毅儿,到底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不是?”
李秀兰笑的谄媚,活像个菜市场里卖猪肉的。
萧慎衍心下满意,觉得对付这女人果然还是得套路:“恩,那一年之期也不用了?”
“不用,不用,毅儿你就带在跟前吧,这孩子勤快、敦实,别的不说,给你端茶倒水捶腰捏肩的孝顺您绝对是好的。”李秀兰继续推销。
“恩,明日我也要回京了,你早些回吧,和毅儿叙叙。”
萧慎衍打发了李秀兰。
李秀兰神情落魄的弓着腰离开了,像只斗败的鸡。
萧慎衍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收下叶毅,也许是因为叶毅的那声爹爹?又也许是叶毅那七分长相?
方才他说叶毅会有危险之类的说辞,其实不过糊弄李秀兰用的,萧慎衍身处高位,这些年想攀上的太多了,像叶毅和叶青喊爹的事儿,在旁人眼里看来不过是耍了心机攀亲罢了,不值得上心。
当晚,李秀兰、叶青拉着叶毅看了大半宿,说了大半宿,叮嘱了大半宿,全然是不舍,叶毅却没心没肺的,相反的对着京都充满了好奇,早就憧憬着京都的样子了。
夜静悄悄的。
背地里却暗潮汹涌,稽查司的人鬼魅一般的从金缕阁出去,一遍又一遍的扫荡着城内。
却不想一人穿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衣服,在来回之间混了进去,直接入了金缕阁。
萧慎衍盖着被子,和衣而眠,人影从房梁上倒挂着下来,举剑直直刺向他,他好似睡得很沉,眉头都未拧一下,任由着那剑刺破被子,刺向心口。
黑衣人眼角微眯,透着复仇的快感,剑柄转动却只刺入了三寸,就刺不动了。
萧慎衍猛地睁开眼,深井幽潭的眸子冷冽冽的看向他,然后一掌拍了出去。
被子撕碎,他身上的袍子未损坏半分,旋转搅动之间从里面射出十根细针刺向黑医生。
黑衣人向后一弯,双手撑地,针贴着面射入对面墙上,留下九根。
尔后,他又是一勾窗板像只鸿雁似得,朝着外面飞去,地下一路滴着血珠子。
听了动静朔风和朔月、朔雪三人速速赶来,但见萧慎衍沉着脸,赶紧追出。
朔风身形如风,脚下功夫极快,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就追上了去,奈何剑术却差了一些,挑着剑风刺向黑衣刺客的时候,他旋即一闪,以剑阻挡,翻转之间,剑刃由竖转横刺出,顿时拉出一条血口,剑却未停,朝着他的心口处继续刺去。
朔风被逼的连连后退。
原来,他虽人如其名,身形若风,武功却不行,只轻功极佳。
趁此档口,朔月追来,拔剑而出,寒光萧瑟,那剑光居然同时变成数把,片片如柳叶大小朝着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本就受伤,再被这凌厉的剑气一逼,应对的吃力起来,他左右闪躲之间,趁着余力,也逼出一记剑气回应过去,足下一点不在恋战。
朔月轻功不及他,武功再好,鞭长莫及。
就只以为他要飞过金缕阁围墙离去的时候,黑暗之中一张金光闪闪的蚕丝网照了下来,朔雪立在了墙头,手里不停反转,那蚕丝网就像是提线木偶似得,朝着黑衣人招呼着。
朔风朔月又赶了上来,两人左右夹击,黑衣人左手右臂连带肩膀同时受伤,朔雪见机把天罗地网罩了向他。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居然不愿伏法,纵身一跃投入护城河里。
这护城河,正是渡河同一支脉,暗潮汹涌,旋涡极多,水性极佳的人尚且要十万分的小心,更何况这已经受了重伤的?
怕是九死一生了。
萧慎衍缓缓而来,立在墙头,看着河水,眉头微拧,神情淡漠,月光撒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属下们该死,属下护主不周。”
朔风、朔月、朔雪已经拜倒在地。
萧慎衍未作声,心里却已经笃定了掉入河中人的身份了。
朔月轻功不行,但大旭上下能超他的人不多,朔风武功不行,但是同样的大旭上下超他的人仍不多。
此人能逃过稽查司暗卫的眼睛,溜进萧慎衍的房间行刺,朔风等人对付不过,也是正常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
放下话,萧慎衍一挥衣袖,三人随河而下,继续寻找,稽查司暗卫其余等人也加入其中。
就在金缕阁所有暗卫都倾巢而出调查的时候,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了杂役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