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视线投向对面旧家属楼的天台拐角,风逆手指轻轻敲打着阳台上的栏杆,可心思早就疯狂转动。
此地并不属于张掖城繁华地段,就算有什么梁上君子,也不可能挑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下手。可偏偏,现在就有这么个行踪诡异的家伙出现在这里,这由不得他不这样猜测。
“倒要看你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目光瞥过那道按兵不动的身影,风逆随意抽出一支烟,慢悠悠抽了起来。
那旧家属楼倒也住着几户老人家,如果强行破开那个收藏家的藏室,难免被其他人觉察。且那收藏家没晚十二点左右都会过来探看一番宝贝,待得收藏家前来,他再跟着进入倒也不迟。
届时楼顶那个家伙若是出面打扰,他不介意让其知难而退。
……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黑夜之下,风逆和那天台上的夜行衣人影齐齐未动。
“来了么?”
昏暗街角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明亮的车灯突然打破此地的安静和幽深。
只见轿车停在家属院不远处,轿车上,一位穿着中山装,带着呢子帽,拄着拐杖的佝偻老者踏着车门下来。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位目光四处张望的壮实男子。
不出意料,老者便是那位隐藏在张掖城的大收藏家了,而身后二人便是他的贴身保镖。
“倒也算个练家子,难怪以前能将蹲点儿的家伙收拾掉。”
望着步履稳健,精气神十足的两个壮硕男子,风逆懒散一笑。
“喏、也忍不住了吗?”
扫目望去,却见家属楼天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这一刻也是猫腰朝楼下瞥去,风逆索然摇头。
现在,他也该动手了啊!
嗡嗡、
然而风逆弹开烟头,起身一瞬,忽而一阵机车轰鸣的声音传来。
“嗯?”
眉头一凝,风逆看到那道穿着牛仔服,带着头盔的机车人影最后将车停在黑色轿车之后,环视一眼四周,人影未曾脱下头盔,径直朝旧家属楼走去。
“还是个女人?”
啧啧出声,刚刚起身的风逆一时间哑然失笑。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不成?算上他,竟然有三方势力盯着这个收藏家的东西,莫不是那个佝偻老者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可不能被那个家伙捷足先登了。”
眼中精芒闪过,风逆也不敢耽搁,最后深望一眼猫腰在楼上的人影,风逆转身回到房间,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连帽衣,挎起背包便朝外走去。
而在风逆离开阳台的那一刻,对面天台那道夜行衣人影,同样消失了去。
……
酒店门口,躲过监控盲区的风逆下来的速度并
不慢,然而风逆前脚刚踏出大门,最开始那道穿着牛仔服,身材前凸后翘,带着头盔的女子陡然顺着家属院的旧栏杆翻越过来。
嘭嘭嘭、
顺着帽子的沿角缝隙,风逆看都这女子挎着的背包并不鼓胀,心头当即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已经来到机车旁的头盔女子瞬间抬起手臂,想也没想,对着风逆脚下便是三枪。
有着消音遮声,射枪的声音甚至未能引起远处寥寥行人的注意,然而女子说时迟那时快的动作,还是让风逆不得不防。
此刻风逆将面前空间凝固,可那女子并未多找风逆的麻烦,只是转头扫了风逆一眼后,瞬间发动机车扬长而去。
一幕晃来,风逆当场呆滞。
盯着消失在拐角的暗红色机车,风逆神色凛动,先前这女子并未有开枪打死自己的意思,精准三枪打在自己脚下,也只是作震慑之用。
“发现自己了?”
女子出枪和离去的东西极为迅速,当然,风逆倒也不是追不上这女子,可思索间,风逆瞥了脚下弹坑一眼,倒也放弃了追踪女子的想法。
除了这女人外,先前可还有一个蹲点的好手,此时再不去,今晚他恐怕连个汤都剩不下。
……
昏暗的楼道内,风逆脚步轻移,蹑手蹑脚来到四楼。
摇曳的发黄灯光下,风逆扫过一面贴着各种广告,门窗上蜘蛛网密布的房门。此刻,屋门半开半闭,屋内,并不刺眼的暖光亮着,浅舒一口气,风逆随后推开房门。
看到眼前一幕,风逆眉头狠狠皱起。
只见从外面望去,久不住人的房间,内部陈设极为干净整洁,房屋约有一百五十平,之前的厅室墙壁,除了承重墙之外皆被凿空,各处窗户已经用遮光窗帘遮挡。
屋内墙壁悬挂着一幅幅极有年代感的字画,大厅成列架上,青锈密布的古鼎、串串散发着荧光的玉石和珠子更是不少。
粗粗望去,此地陈列的古物和收藏品恐怕不下百件,而且以风逆的见识,自然知道屋内的真品居多。
“你说你这老家伙,守了一辈子财,最后还不是人财两空?”
目光掠向脚下不远的三具尸体,风逆摇了摇头,一脸的唏嘘。
这三具尸体赫然是之前那头带呢子帽,身材佝偻的老者和另外两道身影壮硕的保镖,三人皆是脑后中弹,那开枪之人倒是心狠手辣,根本没给三人反应的时间。
“借阅一番宝地,希望莫怪。”
轻轻关上房门,风逆对着老者低声一句后,目光缓缓扫动着屋内陈列架。
“哟呵,连哈密王的金尊冠羽都能找到?”
踱步在屋内,风逆细细打量着架上一尊珠光宝气的冠羽,这冠羽的羽心乃是一块上佳的紫色宝石,宝石凿
出七个小孔,每个小孔都有一根用纯金打造的翎羽。
大唐时代,他倒也见识过此物,可现在,尽管面前之物价值不菲,风逆还是毫不心动,和楼兰灯台相比,这些东西无疑是鸡肋中的鸡肋。
噔儿、
“嗯?”
屋内,只是瞥了金尊冠羽两眼的风逆目光掠过,恰在此时,一道清晰的滴水声传入风逆耳畔,声音传来,风逆眼中青光弥漫,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谁?”
心跳加快,风逆的目光阴沉盯着四处,可这一望,风逆竟然看到脚下不远处,有一道鲜血滴落留下的痕迹。
转头望着门口那三具尸体,风逆瞳孔一缩。
那三人的尸体到此处可还有点儿距离,而且三人的鲜血也未曾流到此处。想到这里,风逆手中内力涌动,顺着血滴的痕迹朝不远处徐徐移去。
“还不出来吗?”
踏足十数米,映入风逆眼中的一片略微鼓起的遮光窗帘,窗帘一角,殷红的鲜血顺着墙缝流动成一条血线。
望着窗帘,风逆低喝道。
哗、
孰知风逆话音刚落,只见遮光窗帘后,一道携着香风的人影突然窜出,人影手握森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对着风逆刺来。
吱、
周身内力动荡,伴随刺耳喑哑的声音响起,人影掠至半空,瞬间犹如一块寒冰,被吊在了半空中。
“又是个女人?还以为之前你已经离开了。”
刹那间将面前人影凝固,望着带着头套,身影高挑,凹凸有致的身影,风逆啧啧出声。
今天他是和女人犯冲吗?
先前骑着机车,对他突然开枪的是个女人,而现在握着匕首刺向他的也是个女人。巧合的是,这两个女人还先他一步来到藏室。
他不仅和女人犯冲,还命背。
“先前那个女人打伤的?”
盯着悬在半空的女人,扫见女子手臂的枪伤,风逆淡笑道。随意将女子手中匕首弹开,风逆打了个响指,只听噗通一声,无法借力的女子顿时狠狠砸落在地面。
“嗯?”
伴随女子闷哼夜一声,风逆却见女子小腹处突然摔出一本没有封面的油皮古书。
手掌展开,在女子反应不及的一瞬,风逆已经将残书吸在手上。
可看到书上内容,风逆隐藏在连衣帽下的眼眶一眯,瞳孔陡然紧缩在一起。
这竟然是《茶王谱》的残篇?
“给我、”
面前,先前本就中枪,又是被风逆狠狠摔下的女子颤颤巍巍站起,就欲将风逆手中的《茶王谱》残篇抢回来。
“你是谁?又是谁让你取这个东西的?”
一把捉住女子手腕,风逆低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