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师的安排我留在了本班,林寒被分到隔壁的3班,凌青被分到楼上5班。
即使是这样还是没有把我和林寒完全隔开,她经常下课会过来找我,有时候我们一起看杂志。
已经九月中旬了,天空格外清朗。趴在阳台上,凉风拂过脸颊,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今天放学轮到林寒值日,本来我是想过去帮她的。然而我们看杂志被逮到了,莲老师已经和那个班的班主任商量好了,绝不允许我跨入他们班半步。
无奈我只好在走廊的阳台处等她,阳台斜对面是一个篮球场,在这里正好是个绝佳的观赏圣地。
我看着放学后几个学生在那里打篮球,他们撩起宽松的球服擦汗,然后跑起来,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专注。
突然他们传球失误,篮球从篮球场飞出场外时,一个少年接住了那个球。那个少年抱着球缓缓向篮球场走去,从背影看有点像凌青。
有人走到他跟前,向他致谢。在那个人准备拿回篮球时,凌青突然将篮球从他手中绕过去,举过头顶。
去取球的那个人像是生气了,对他怒吼:“喂,球还我。”
凌青没有搭理他,转身抬头对着阳台上的我说道:“会玩吗?”
“当然。”我果断放下搭在阳台上的胳膊,下了楼。
他扬着笑意转动着手中的球等着我快步走下来。
操场上的人被分为两队,在一个大个子将球挑起时,我与凌青同时跃起。可却被凌青抢先一步,他抢到球后运着球从我的身旁擦过。而在那时我却愣了一下停在了原地。有人过来轻拍着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跟着他走回去防守。
“防守!”
凌青面对我的拦截一运跃起,一个三分进球。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从抢到球到投篮也就不到5秒钟时间,他的进攻没有丝毫犹豫。
整场球赛以13比21我方失败告终,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面颊滴落下巴。
他却怡然自得,手中依然把玩着篮球,他一边转着球一边朝我走过来,然而他只是盯着球。
我不想说话,觉得他很烦,很想走开。
凌青将手中的球向后高高抛起,又接住,一副得意的样子。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在我跟前有多弱。”说完他抖了抖衣领冷冷地离开。
我依然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他就如怪物般轻松结束了整场球赛,他的体能是真的好。
他走后林寒拿着饮料向我跑过来。
“给。”她将饮料递给我。
但饮料在经过我手中时摔落下来。“我就这么给输了。”
她很失落地蹲下捡起饮料,那样的动作突然如针扎般刺痛着自己。
……陈原呢,脾气超臭的……
“对不起。”我提前一步捡起饮料,打开往嘴里不停的灌。
“陈原……”她惊讶地望着那瓶饮料不间断地流尽。
喝完我微笑,“谢谢你的饮料,现在舒服多了。”
然而她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因为输掉吗?我真的是那么在乎自己输掉吗?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在我跟前有多弱……
他不是自大,而是真正有这个实力,也许现在的自己在害怕吧。
回到家里我坐在床头,脑子里乱七八糟。
硕大的房子里一片寂静,突然一阵冰冷的鬼嚎传来。
我的心猛地抽紧,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然后院子那个门自动打开了,一阵脚步声直逼客厅外的门。
又是一阵声音,忽然间我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便走到客厅里。
“陈枫姐?”终于我听清楚了那个声音。
我打开门,透过门向外看去。一个女生站在院子里缓缓朝我走来。她穿着皮衣皮裙,个子和我差不多。
她走到我跟前时才看清面容,竟然是尹薇。
“咦!怎么是你?小家伙。”她满脸震惊。
“这应该是我该说的吧,这里是我家唉。”
她彷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捂着肚子笑着,“你说这里是你的家,少年,你能再逗点吗。”
“为什么这样说?”
她笑着走到屋子里,背对着我说:“房东哦。”
“搞什么!我明明说过这个沙发摆在这里比较好看的。”她在客厅一会推着沙发,一会移着桌子,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其实在知道陈原就是你时,我超受打击的。”她终于停下来对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立马就不高兴了。
“你姐姐天天把你夸得像王子一样。”
“我没有吗?”
“你啊,除了一张脸还能见人外,其他差远了,好吧。”她一股受不了的样子,“姐姐呢?”
在她的这句问话下我沉默了。
“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去世了……”
她双手捂住嘴满脸惊讶。
我呼了一口气对她说:“所以呢,你是来做什么的?要房租吗?”
她像还没回过神依然一脸惊讶。
“诶!”
她轻颤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什么?”
“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干嘛?”
“我是来拿demo的,打你姐姐电话一直关机,打你们这里电话一直也没人接。”
“有吗?”我看了看话机还真的有几个未接电话,“你为什么非要大晚上地跑过来。”
“拜托,我很忙的。”
“好吧,姐姐的东西都在房间里。”我领着她走到姐姐的房间里。
姐姐的房间很久没有进去过了,房间的摆设都被收起来,里面空荡荡的。
尹薇确没有再抱怨,她跟着走了进来。
我打开了姐姐抽屉,里面摆满了专辑唱片,都是妈妈的。
“夏懿,”她拿起一张唱片前后翻动着,“你爸爸他还好吗?”
“你认识我爸爸?”
“嗯,我爸爸的朋友。”
“你爸爸?”
“尹乔。”说完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将专辑下面的一个磁带拿了出来。
我恍然大悟,她就是父亲公司被封杀那个艺人的女儿。
“所以你的歌都是别人写的?”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
我能看出她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她拿到东西后又在我房间转了一圈。
“你吃安眠药?”她拿起我床边的安眠药说。
“嗯。”
“不要住这里了,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不用了,我自己找吧。”
然而她却没有理会我的话,“你明天带着东西跟我走,在老城区那边有一间房,离学校很近,租金也便宜。”
“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家欠你们家太多。”
尹薇帮我收拾好行李连夜搬到了一家旅店。
“你家人都不管管你吗?”
我想起了过去那个颓丧不堪的家。当父亲说要带我回去的时候,我拒绝了。
“我爸他那边也很麻烦。”
我们沉默了一会。
“我也失眠过,以前我听音乐助眠。”她拿出了一盒磁带。“不要再吃安眠药了。”
我接过那盒磁带,是一个弦乐团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