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它录进磁带里,但是很快那个磁带被我扔进了垃圾桶里。次日放学我又像疯了般跑回家把那张磁带从垃圾桶翻出来,我只是将它丢到抽屉里,很少再动它了。
后来我终于写了一首像样的曲子,一首明朗轻快的曲子。
“厉害啊!感觉被爽到了!这歌词也很酷啊,真的是这个女生写的吗?”音乐社里许健又开始了滔滔不绝地赞美。
“他的声音确实挺特别的,有一丝清凉的感觉。”吕乔说。
叶芸则是一直注视着我,有些惊异,似乎想重新认识我的样子。
我握住林寒的手对着音乐室里的人介绍道:“这位呢,是我的女友林寒。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你的女朋友?那上次……”
“当然!陈原的女友这么有才华,而且真的很正啊。”叶芸打断许健的话。
大家也都凑起热闹,表示着欢迎。林寒紧紧靠着我旁边,很不自然。
我对着怀里的她说道:“没事,他们都是朋友,而且很会关照人。”
她放心地对我点着头,然后转身对着大家轻声道:“嗯,请多关照……”
“放心吧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向我们提,我们会尽量帮助的。”叶芸说话的时候许健与吕乔也附和着点头。
叶芸说他也许可以找人给这首歌编曲。
“你可以唱吗?”叶芸看着我问,“我是说站在舞台上。”
“嗯,我想唱。”我非常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我就成了乐队的主唱,而大家也都是一副值得信赖的表情。叶芸作为乐队的贝斯手,许健与吕乔分别为乐队的主音吉他手和鼓手。
接着大家开始讨论乐队的名字叫什么。
“叫爆炸吧。”许健首个提议。
“爆你个头,什么玩意!”吕乔几乎不用想一口否决了,然后埋下头开始一个劲地思索着,许久他像是一时间兴奋过了头,两手按在叶芸的肩膀上,“叫光晕,光晕怎么样?”
“我也有个名字,叫新势力如何?”叶芸淡淡地回应。
“我觉得新势力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许健说。
林寒也陷入了思考。她表现得很拘谨,还是很难融入这样的环境。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架白色钢琴。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琴架的边缘反射着刺眼的光。渐渐地我看向窗外,树叶间投射着密密麻麻细碎的光晕,那是我可以直视的光,温暖而柔和。
光,生出了色彩,驱散了黑暗,而我的人生多半是灰白,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姐姐会在半夜里弹琴?为什么有的事情要隐藏起来?为什么她又要去酒吧唱歌?直到我自己开始写歌的时候才慢慢懂了。
“光晕吧,就叫光晕。”我认真的提议道,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果然陈原也这样认为。”吕乔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得意。
“总觉得没有新势力那么气派。”
“可以说下理由吗?”叶芸非常认真的对我说。
“因为那是我们可以正视的光,”我指着窗外说,“有想过追光吗?”
“追光?倒是挺符合现在的我们。”叶芸说。
吕乔则得意道:“看吧,果然还是陈原最懂我。”
音乐室外的那棵树,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寒读书的地方。她静静坐在树下看着一本《燃烧的荆棘》,静静地,仿佛直到天荒地老她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便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走过去夺过书,“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我胡乱的翻了几页,她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着:“……燃烧的荆棘……”我对她微笑着“好看吗?”“嗯”
我在她的身旁坐下,捧着书放在我们中心“一起看吧。”
后来我们经常约在这里一起看书,直至8月那场炎热的天气,我们转移到图书馆。8月虽是假期但是在这个学校学生大多都去补课。
我的成绩超差,全年级倒数第五,被称为最差5人组之一,其实刚开始只有最差4人组。但当我从128名次降到靠近这倒数的4位时,就被强制拉了进来,扩展成最差5人组。陆嘉也是这之中的一位。
正当我在这棵树下想这些事情发呆时,林寒从后面对着我的耳朵大叫了一声。我受惊地颤动了一下。她满意的大笑着,树荫下她的笑美丽动人。
“好啊你,竟然吓我,什么时候这么皮了。”我揉着她的头发,她嘿嘿的笑着,随后将一个很硬的东西盖在我的头上。
“痛……痛……”我本能地伸手摸了下那块硬物。
她将那个硬硬的东西从我头上抽去,然后亮在我面前,是那本《燃烧的荆棘》。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她也笑着回应着。
今天的阳光虽然没有以往那么火辣,却依然刺眼。透过树叶间透着模糊的光晕,一道道光线穿刺而下,在我们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斑点。
我轻轻翻开一页纸,林寒又将翻了回去。“这页我还没看完呢。”
“你看书也太慢了吧。”
“你看这么快真的能看懂吗?”
真的能看懂吗?我又问了自己一句。一个倒数第五的超差生……很久以来我一直认为着自己很喜欢着这本书,但每次林寒跟我讨论这本书的剧情时,我都是云里雾里只能敷衍过去。也许如果不是林寒我也许根本不会去看这本书。
“稍微看慢一点吧。”她一边看着书一边说道,我则不断凝视着她看书时的样子。她有时会对我回过头来,看到我仍在看她时脸上羞红着别过头。
“这世界上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幸运。”我情不自禁地说道,而这句话我几乎从没思考过。
她突然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我。
“陈原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我想了好一会微笑着说:“喜欢你呀。”
她一下子噗嗤笑了,脸颊鼓鼓的,双手捧住了脸满是欣喜地看着我,随后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了糖果给我。
我接过糖果塞到嘴里,靠在树上。
毫无杀伤力的光,有种慵懒地感觉。她渐渐靠在我的肩头,似乎看书累了。
“今天中午不要再一个人吃饭了,如果陈原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在那里会很不习惯。”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