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0岁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在家里发生争执,有时候还会摔东西。那段时间我一直躲在爷爷家。
我问爷爷,我的爸妈是不是不爱了。
爷爷笑容慈祥在我旁边蹲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小原啊,他们当然还爱着,只是他们的爱都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快点回到父母那里去,你要跟以前一样活泼可爱,只要让他们一直看到你就好了。”
那时候我不懂爷爷这话的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不亲自去劝架。
后来,患有心脏病的他在父亲犯案那段时间去世了。
林寒凑过来疑惑地打量着我。我转过头,刚好与她对视。她微笑,突然揪起我的鼻子,很大的力揪痛着。
“陈原在学音乐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吓了一跳,不由都开始怀疑起这到底是不是她。
“对不起,很痛吗?”她像开始懊悔,轻轻揉着我的鼻子。
我微笑,做出反击,拉拽着她的脸蛋凑过去,“你怎么又道歉了啊,明明没有错,又这么可爱。以前老是见你闷闷不乐的。”
她低声说:“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闷闷不乐。”
“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了,以后啊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谢谢你。”
她的静静地贴在我的胸口上,脸红红的,她问:“陈原会弹曲吗?”
“嗯。”
悠扬的琴声里带着跳动的节奏,让人有着欢快、放松的感觉。林寒靠在我的肩头,欣赏着这美妙的音乐。
渐渐节奏变得紧促曼妙,她开始随便哼着歌,然后伸着手按在琴键上。节奏被打乱了,虽然杂乱无章,却构成了一种新的感觉,很有活力的感觉。
“陈原会去唱歌吗?”
“嗯,有这个打算。”
她突然敲起高音,“那我可以帮你写词吗?”
林寒平日里就喜欢看一些文学,成绩也是学校前矛,我很高兴她能有这样的想法。
“林寒愿意写词真的太好了。”我高兴地对她说。
“真的吗?我可以写歌词?”
“嗯,林寒很棒。”
她兴奋地对我灿然一笑。
与林寒道别后天色已经有点擦黑,我又得回哪种那种压抑的地方。在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没有了招呼,没有了聊天,我们相互擦过,失去了所有的言语。他那双单薄的身子穿梭在夜色里,浑身围绕着袅袅烟雾。
那人便是子昂。现在的他似乎又沧桑了,下巴有着浓重的胡须,脸色沉重。
后来我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我跟子昂几乎要互相道歉,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看着我好一会,一副要开口的样子。
前年冬天,子昂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柯静音也来了。我还记得初次见面,他光彩夺目,秀气的眉宇透出优雅的气质,整张脸俊朗而不失风范。
他们围坐在一起等着我为他们准备的午餐。我的厨艺很多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可以说是完全托我那不靠谱的姐姐的福,让我在好不容易的假期里还可以研究菜品。
当我端着一碟菜走来时,柯静音和子昂还有姐姐聊得很欢。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随便聊聊,但他们的目光老是移在我的身上,然后偷笑着。
后来隐隐听出一点声音:“……还有还有,他啊上次写了什么掏粪工的文章,结果得了0分唉。”
姐姐突然笑得前俯后仰。
“是吗?我记得作文好像没有0分的概念吧。”子昂非常礼貌地质疑了这个话题。
柯静音又开始神气着,她拉低子昂与姐姐的头轻声道:“因为他和老师是仇敌啦。他的脾气超臭的,老师把他的作文列入了反面教材。”
“陈原你这个混小子,在学校到底在干什么?”姐姐小声咕哝着。
接着在我把菜端到桌子上时,他们的脸色暗淡了许多。
“这是什么待遇……”
“好像被听到了呢,而且那个臭脾气又犯了。”
“这个色好重…”
他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这些怪自己吧,谁叫你们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他们只是凝视着桌子上那一碟菜,表情凝固,似乎想知道这烧的究竟是什么。
不一会子昂突然站了起来微笑对我问道:“还有食材吗?”
“嗯,诶?”我疑惑的望向他,他移开椅子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进厨房。
从那以后我一直很欣赏这样一位温和大方的男生,而且不光是我,静音与琴音还有姐姐。他就像被某种光环笼罩着,无论言行举止都特别有魅力。
我们相互原谅了对方,作为弟弟的我,作为男友的他,无论哪方都被此事弄得焦头烂额,时间长了,自然互相同情对方。
虽然这种原谅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但是已经足够了。
这段时间里我经常去音乐社练吉他,有时候在练习的时候脑子还会迸发出没听过一段旋律。
在家里的时候我根本睡不着,也不敢关灯。有时候坐在床上神经绷得很紧,总感觉那个凶手会再过来,我只是不停地听着音乐,脑子里一片混乱。
也是这段时间我将自己不安与阴郁用吉他写成了一首曲子,那曲子仿佛一个潮湿昏暗、不着边际的空间,迷幻而阴冷,只是听着就仿佛被那样一个空间吞没,那黑压压的世界让人感到恐惧,同时又充满让人好奇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