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尊就像一颗干巴巴的没长成的小白菜,还是挂在墙头晒蔫了的,甭说第二特征发育,她就是连葵水都没来,这都是从张婆子唠叨中得来的。
那身材就是搓衣板一块,还冲喜,搞不好给那人冲过来张眼一看,“呔,大胆!那里来的白菜妖怪?”
然后一看她的脸就“啊!”大叫一声,被本尊一下子就吓死回去也是有可能的,梅影恶毒的想着。
不怪她恶毒,刚刚喜娘说她没化妆,不够喜气,捉住她一顿描画。她看了眼镜子,直接差点心脏停跳。
那小小的白脸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冻疮和贞子可以媲美,那红彤彤的胭脂活像猴子屁股,小小一点的樱唇,怎么看都像是贞子擦了人血从电视里出来了。真是渗人的很。
可大家包括张婆子都认为好看的很,不知道这是什么审美观,您说,这地界能停留吗,停下来可怎么活?在胡思乱想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地方。
听着外面鞭炮齐鸣,鼓乐喧天,梅影手忙脚乱的把盖头放了下来。稀里糊涂的被喜婆搀着,下轿,跨过火盆,一个男人牵着她拜堂。
她其实挺想抱着公鸡拜堂的,想知道那是什么心情,梅影到现在还没能正式自己的身份(她当看热闹呢,这倒霉孩子)。拜过高堂,行过六礼,送入洞房。
终于安静下来,梅影坐在红彤彤的喜床上,蒙着盖头她看不到屋里的其他部位,感觉到送她们进来的人都陆续出去了,只有张婆子和两个丫头陪着她在新房里。
张婆子看梅影要去拉红盖头,连忙按住她的手“小姐,可不能乱动,再忍一会,咱们不知道郡王府的规矩,也许过会有人过来给你揭的。”
她不明白小姐寻死后为何变化这么大,不止不胆小懦弱了,也没像以前那样受欺负只能偷偷的哭,还能去找老爷要嫁妆。
她万万没想到能要来那么多,上轿前她顶撞夫人的时候她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可看到她小小的身子挺的笔直就又不怕了。
虽然顶撞长辈有些无礼,可她那父母也真是太过分了。不过这样也好,郡王府里更是不容易,这样强势些她可以活下去。
想起那个服毒的女子,张婆子心里一酸,姚娘,那样刚强的女子生的女儿是错不了的。
“张妈,我头都要压断了,别人也不是新郎,和我自己揭开有什么区别。”
梅影不耐烦的把头盖拿下,眼前一亮。能看清楚,心情就好多了。挺了挺脖子,她又顺手去取那个凤冠,沉死了。
本尊个子不太矮,她估计怎么也有一米五二三的样子,就是太瘦了,跟麻杆似的。梅影看着这个小身板,看起来就跟八九岁的孩子似的,体重多说也就四十多斤,可这个冠就有好几斤重,她受得了吗她。
“这可不行,万一有人来,会怪你没规矩。这可不行,衣裳也不能脱,不合规矩。”张婆子紧紧的压住她的手。
娇荷和娇月早被梅影的粗鲁出格的行为惊住了。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
娇荷在心里说,杜夫人说这个小姐懦弱好揉搓,就上轿前的强悍和现在的任性,那里是个好糊弄的主啊,以后自己可得小心伺候。
娇月也是同样的心理,不过她觉得厉害是厉害,可这长相这身材,要是靠她也没什么出路,还得自己想办法。
梅影那里知道自己已经给人这种印象了,她现在就是很想倒下歇歇,可沉重的凤冠和肥大的嫁衣让她很不舒服。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 “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穿红着绿个子高挑的女子进来。
“奴婢海蓝给三少夫人请安道喜。”这位海蓝姑娘蹲身施礼。
“郡王妃说了,因着三公子病着,大夫说需要静养。虽说今个是大喜的日子,可也不宜人多,所以就禁了其他人来闹新房。老祖宗如今又病着也不能过来,我们郡王妃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郡王妃说,三少夫人今个乏了,好生休息,明个一起见就是了。”
张婆子见梅影一声不吭,以为她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住了。连忙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海蓝。
“劳烦海蓝姑娘了,这是少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海蓝姑娘不要嫌弃。”
那姑娘轻巧的一转身,杏眼弯弯,拿着帕子掩着嘴“妈妈,这可不敢当,都是分内的事情。海蓝也不打扰了,三少夫人也早些安置吧。哦,对了,你们初来,不知道这府里的事情,我一会让三公子奶娘来给三奶奶解说。”海蓝说完,袖了银子,转身去了。
梅影还是呆呆的看着红彤彤的屋子,一屋子的药味和说不出的味道参杂在一起,让人透不过气,她明白那个海蓝的说的话了,可看她轻佻的样子懒得理会,海蓝不过是来看看她的形象,然后回去报告给她的主子。
梅影四处看看,门窗紧闭,帘幕重重,这屋子封的可真够严实的,难怪喘不上气,缺氧啊。这环境也不利于人生存啊,还养病,不弄出病就是好的了。
刚想让张妈妈去看看窗子透透气,就听到门响。她抬头看去,门外进来一个老妈妈和四个都是蓝比甲的姑娘。
“奴婢胡氏,奴婢青莲,青梅,青竹,青兰,拜见新少夫人。”几个人走到梅影面前都躬身给她行礼。梅影收回呆滞的表情,看着这些花红柳绿的人和名字,她的头一抽一抽的,直晕啊。
“胡妈妈,你先说,你们是伺候三公子的吗?”
“是,老奴是三公子的奶娘。她们四个是三公子房里的一等的侍女,外面还有二等的四个,三等的八个,粗使婆子四个,外院里还有小厮四个,”
“停,胡妈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来日方长的,不急于这一时。现在你先带张妈妈和两个丫头去安置东西和吃点东西。你们平时是谁负责伺候三公子的,还按平时的班次来吧。”
梅影本来就烦,让老婆子一叨叨,头更晕了。她再懒的活在这个时空,也不能让人唠叨死不是。而且这老家伙,摆明是欺负人,哼。就是她不见得能长留在此,那也不能受这个闲气。
今个看在她是老年人的份上,不理会她的故意为难,那有人在新婚夜就报告这些的,连小厮都拉进来说。
明天还这样,她就要让她见识到什么是粗鲁蛮横,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她一个很不想活在这个时空的人还怕什么。
“那青莲青梅,今天就你们两个,听少夫人的招呼吧。”吴婆子被梅影打断一噎,老脸顿时就不自在了,她匆匆的给梅影行了礼就带人出去了。
“小姐,你晚上要警醒点,我一会安顿好了,过来看你。”张婆子低声的叮嘱梅影,“放心,妈妈,你把咱们的东西都归拢好就是了。累了就歇吧,不用过来了,左右这里有人侍候。”
在梅影的不停的点头下终于犹豫着出去了。屋子顿时安静了,梅影回头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个人,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她是冲喜的啊,这还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呢。
“少夫人,到了给公子擦身和喂药的时辰了。”那个叫青莲的蹲身施礼说道。
“嗯,你们照常服侍就是,不用管我。”
看着高自已半个头的清丽丫头,梅影有些羡慕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昏着还有这么俏的丫头伺候,那是怎么样的幸福啊。
本尊却是连饭都吃不饱,这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竟然凑一起了,老天真是开眼啊。
两个丫头上前给床上的那个人擦手擦脸,然后一个扶起他靠着美女的怀里,另一个一点点的喂药。
梅影真是有点羡慕这个人,太有艳福了,左拥右抱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两个人终于喂好药,把这个擦拭干净,放好,由着他继续昏睡。
青连青梅从床上下来,后退到一边,看着梅影,“少夫人,今天公子的药都用完了。每天三次,明天早卯时是第一次。午时一次。晚上吃完晚饭时候一次。”
“知道了,那个平时你们都睡在什么地方?”
“禀少夫人,平时奴婢们是睡在这里的,防着公子醒来找不到人。”青莲蹲身施礼,然后指着床前的脚踏和窗前的睡塌说。
“如今我来了,就不必了,你们在外屋,有事我叫你们就是。”
梅影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屋子,一张床,一张木榻。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她可不去和他挤,虽然她很想睡床,可是那个是一个随时就可以变成死人的人。
守着死尸睡觉,就是她再投一次胎,那也是要做恶梦的。
她可是一个人惯了,读书都是自己租房单住的,今个她只能睡那个窗前的睡塌对付一宿了,以后的事情明天再说。可这两丫头要是睡那,她自己怎么办?
“可是公子是习惯我们守着的。”另一个丫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青梅看着一脸村气的新奶奶,她心里替公子不值,那里找了这个野丫头。跟蔫了的老黄瓜似的,瘦不拉几的。
“那他以后要习惯我守着了,你们也要习惯。”
梅影看着这个叫青梅的丫头一眼,长的真狐媚,有做小三的潜质。梅影按按额头,这些人莫有一个是善茬啊,她真是无法劝服自己活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