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尸体消失了,只剩一滩血水和一块玉牌。”连玦烈此刻再不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他甚至难掩胃里的翻腾,想起来,恶心依旧。
“可知死的是何人?”
“我知,你也知。”连玦烈神色紧张,欲言又止,眼神不断的瞟着身边的花容。
“不要紧,如实说来。”连玦焰不以为然,毫不避嫌,全然当她自己人。
“西域国师南木措。我在楼下发现了乔装打扮的赫连瑾和赫连浔,当是得此才知那人便是南木措。看来我们分析的没错,他们早已来到都城,甚至比我们早一步进入这花容阁。”
“此次西域国师送命于我南国,若是没个交代,西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公子,属下觉得此次之事,嫌疑最大的便是那赤炼部落,想必他们已经猜到皇上想借此次联姻来助长南国的实力,倘若成功拉拢,赤炼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三哥,我觉得云盏说的有道理,赤练是想从中作梗,暗中挑拨我们与西域的关系,假使两败俱伤,定是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要妄下定论,当务之急,是查出杀害南木措的凶手。我们时间不多,三日之后便是朝拜之日,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连玦焰的手来来回回的指出去,收回来,他很冷静的分析着当下的情势,他的脑袋转了无数圈,他在栏杆旁踱着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花容不得已才要借准时机假装毫不知情,满是疑惑的问道,就像涉世未深的女儿,一副茫然不懂。
“我是…….”
“三哥!”连玦烈立马打断了连玦焰即将脱口的话,他不知是他三哥晕头转向了,还是心中别有计划,他怎可轻易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身份。
“现如今,西域国师因朝拜死在我南国境内,你以为这件事能那么简单吗?你以为此事能瞒得过皇上吗?若是我想彻查此事,就必须以我的身份。”
“说的好,连玦焰。”此番说辞正入赫连浔等人之耳,赫连浔拍手叫好,沉重的踏步声像是为这拍手敲打着节奏。
“玦焰。”赫连瑾飞奔向连玦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全然将国师之死抛到九霄云外,她的双手紧紧的箍住赫连浔的脖颈,双手搂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真的是你啊,哥哥方才同我讲,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赫连瑾娇羞的窝在了连玦焰的怀里,欣喜若狂。
“赫连瑾,你变脸未免太快了吧。”
“哥哥,你在说什么,妹妹不就是这样嘛 。”说完还不忘回给赫连浔一个得意的表情。
“起来。”连玦焰并没有任何开心或是窃喜或是惊讶的表情,反倒是一张脸冷的要命,全身僵硬。
“你怎么了,我们都一年未见了,你不开心吗?”赫连瑾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见连玦焰完全没有动向,噘着嘴,有点尴尬的双手卷着衣角。
“连玦焰,你这*的模样都传到了西域,哦,我早就该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多谢赫连兄关心。”
“花容,还不过来见过西域二皇子和七公主。”连玦焰回头对着花容说,花容自是不明所以,她该上前?不该上前?她整个人僵在那里,看着连玦焰对自己肯定的目光,赫连瑾杀她于无形的目光,和赫连浔平白无奇的目光,她不敢动,也不想动。连玦焰倒是个极为没有耐心的人,见花容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便上前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花……花容见过二皇子,见过七公主。”花容避开他兄妹二人的目光,点头示意。
“玦焰,她是……”赫连瑾似乎察觉她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心生嫉妒,却也不敢太过表露。
连玦焰拦腰,一把将花容拉到自己的眼前。
“未来的三王妃。”连玦焰一边看着花容一边很笃定的说着。花容甚是惊讶,她的确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想到他会在众人面前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甚至有一种炫耀的表情,得到她是如此骄傲的事情吗?她不明白。
“玦焰,这说他是你的王妃?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生活在这种地方的青楼女子怎么可能配做你的王妃呢?她不过是花容阁的一介舞姬。”赫连瑾俨然一副吃惊的表情,她知道连玦焰的性情,也以为他不会当真,她觉得他的王妃必定是他,不管是爱她也好,赐婚也罢,她容忍他的风流,因为她知道他就是她的。
“七公主?”花容挣脱开连玦焰放在她腰间的手,走到了赫连瑾的面前,虽然面具让众人无法看清她的脸,她得表情,可那句七公主的气势让人无法忽略:“你又有多高尚,让你的母妃把你教成这副模样。”花容的这番话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我听说是西域是礼仪之邦,七公主,断不要将它变成无礼之邦。”花容淡然的说道。
“你……”赫连瑾抬手,欲掴掌与花容。
“看来七公主的确不在乎自己国家以及父皇的名声,还有,我就是连玦焰未来的王妃,望七公主早些断了对我夫君的念想。”以花容的功夫,接住这一巴掌即是绰绰有余,他对王妃这个头衔毫无兴趣,她讨厌眼前这个人,她更讨厌她自以为是的嚣张气势。
连玦焰一语未发,而心里却有些欣喜难耐,他并不知道,她可以如此伶牙俐齿。既可以保护别人,却也让人如此想要保护她,她眼神里生出的狠意如此明显,她的眼神很是决绝,爱是爱,恨是恨,他看到的她是如此的爱恨分明。
“我表现的如何?”花容背对着所有人,小声的对连玦焰讲道,她顽皮的笑着,就像小孩子吃到想要已久的冰糖葫芦一样。而忘记仇恨的花容,站在他身边的花容,却是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明朗与纯真。
连玦焰看着花容的样子只是点点头,依旧毫无表情,既不气愤,亦不欣喜。
“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何以讲求礼仪?难不成面具下面是一张丑八怪的脸?”赫连瑾气急败坏,从未有人如此顶撞她,也从未有人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
“不要让我觉得,王爷宁可选择丑八怪,也不屑对你多看一眼。”
赫连瑾亦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她用力甩开赫连浔的手,欲前去摘掉花容的面具。花容轻而易举的躲过,她在压制内心的冲动,想要给她教训的冲动,她不是个坏人,却也不是个软弱的人,她反而笑了,为她那无理的举动。
“够了,瑾。”赫连浔上前拦住怒气冲冲得到赫连瑾。
“国师的死我们还没查明真正原因,不要在这里吃这些无谓的醋。”赫连浔有些不自在,伸手用力的拉了赫连浔一下,示意她不要再闹下去,转而看向花容:“花容姑娘,舍妹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赫连浔看着花容,轻轻点头,以示抱歉。
“哥,为何同这种人讲这么多。”
“还不住嘴。”赫连浔一声呵斥,眼里尽是歉意的看着花容。
“二皇子严重了,令妹天真无邪,自是年幼,我断不会放在心上。”花容轻轻的点头,并不在意,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她轻轻提了一下裙摆,转身走到了连玦焰的身边。
“二位若是闹够了,不妨咱们看看,国师之死,死因为何。”
“连玦焰,国师之死,我父皇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三日便是大朝会,西域使者也已正在路上,不知你这无所不能的三王爷,会给我一个何等的交代。”
“赫连浔,南木措贵为西域国师,而此次却命丧于南国,想必你同令妹也难逃嫌疑吧。听说南木措是是你皇兄赫连麒的人,而你兄弟二人向来不和,难道一路上南木措的举动,你都没有怀疑过吗?”
“你想说什么?”赫连浔并不惊讶连玦焰会得知此事,相反,他本来就是想借连玦焰之手,帮他除掉赫连麒。
“查出国师之死,之后我助你除掉赫连麒,而你很简单,我希望你站在我这边,不久的将来,也许你会是我对抗赤炼的坚实后盾。你西域向来与世无争,但同样渴求太平盛世,当下,你我二人齐心,定可以在大朝会还两国一个友好之交。”连玦焰将现下局势一五一十的说给赫连浔听,他知道赫连浔是个正义之人,若非他兄,所做过甚,想必今天也难以说动此人。而对西域而言,赫连浔必定会是明君,而他口中的太平盛世,对他们这些行走在刀锋上的人来说,同样求之不得。
“看来我西域在你连玦焰的面前还真是透明。”
“公……不,王爷,云盏已命人团团围住花容阁。”云盏上楼,伏在连玦焰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早在之前连玦焰就料到了一切,便悄悄命云盏拿上他的令牌,调动了铁骑军,将整个凶案现场围的水泄不通。
现下这桩命案便成为了考验他们的开始,也成为了所有真相慢慢浮出水面的初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