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人如玉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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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方里画人烟,静陌初见你眸眼。

花容在后面紧张的准备着,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今日心里却是如此的焦躁。她终于等来这一天,一个接近连玦焰,设法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复仇的路很长,她不介意。如果成功,怕是不仅仅可以复仇,亦会助她找回自己的身世。

“赫连浔,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啊,我要见连玦焰。”赫连瑾坐在桌旁,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玉珠。

“赫连瑾,你能不能有点女儿家的矜持,你问了我一路,是不是现在在你心中就连玦焰重要?”赫连浔嗤之以鼻,嫌弃的拍了一下赫连瑾的脑袋。

“哥,勾住了,勾住了。”赫连瑾今日一身西域宝蓝色长裙,轻裳流纱,颈间那一条同衣色融为一体的宝石项链极为醒目,头顶的轻纱长摆肆意坠落,衬托的整个人精灵剔透,说来也巧,赫连浔倒没用什么力道,只是开玩笑的一闹却让赫连瑾手腕上的手环勾住了长摆,动弹不得。

“你一心想嫁给连玦焰,但我看他对你和常人并无不同,朝拜每年都会有,可他不曾看你一眼,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赫连浔忍着笑坐了下来,坐在赫连瑾的对面,双手轻轻的摆弄着勾住的地方。

“赫连浔,你……。”赫连瑾生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措不及防的,只听一声清脆的撕扯声,头顶的长摆一分为二,一半落地,一半原地。赫连瑾气势汹汹,不服气的说道:“没错,再不济,连玦焰也是我的念想,好过你一个孤家寡人。”

“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不要为哥哥担心,追着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西域了。”赫连浔手臂交叉,一副得意的表情。

“赫连浔,你就是这么欺负妹妹的吗?阿父,你快评评理。”赫连瑾见斗不过赫连浔,便开始寻求身边人的帮忙。

被称作阿父的人是西域的国师南木措,是此次与赫连浔兄妹二人同行的唯一朝臣。

国师南木措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公子,听说花容阁今晚安排了一场极为特别的表演,这个时辰估计也快开始了。”说话人便是赫连浔身边的贴身随从布里。

“阿哥向来对庸脂俗粉没兴趣,布里,阿父,我们去看。”说着赫连瑾挽这布里和国师南木错向门外走去,还不忘回头留给赫连浔一个鬼脸。

“站住......”赫连浔一声呵斥。

“一起去。”对于赫连浔后面这句话,几个人听过之后,自然的露出了鄙视和嫌弃的表情。

赫连浔和赫连瑾是亲兄妹,是西域皇族的二皇子和七公主,是西域国王最为宠爱的孩子。而每年对南国的朝拜也是这兄妹二人代表而来,以致于他们对中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赫连浔是众兄妹中武艺最为精湛,头脑最为聪明的王子。他就像连玦焰一样出色的让人心生杀念,他们的性格极为相似却又颇有不同,所以他们是敌对,亦是知己。

这时的花容阁吵吵闹闹,然而又极为安静,那一刻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这场表演的开始。

似乎有一些花容花瓣开始慢慢飘落,淡淡的粉色伴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从四面八方袭人而来,花容阁下起了一场花瓣雨。悠扬的琴音由远及近,慢慢流入人们的耳里,那是一种忧伤中演化出来的壮烈,像是战场上振奋人心的鼓声,又像是离别前轻声细语的道别。这一首琴音拨在了连玦焰的心头,却也印在了赫连浔的脑海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曲捻花御笙舞着实有着勾人心魄的魔力。

连玦焰等站在竹林轩的楼台边,那个最好的角度,最好的位置,原无的心思却变成了小有的期待。而那同时,他却看到了楼下乔装打扮的赫连浔等人,作为知己,若是认不出,岂不是贻笑大方了。连玦焰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随之收起,又面无表情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可作为赫连浔,其实他并未想到今日、此刻,却是与连玦焰在同一屋檐下。

所有人抬头张望,寻找这琴声的来源,却也未见有任何的琴师静坐抚琴。突然,一群身着白衣,轻纱蒙面的女子,走到台中央,用手中的长袖白纱,搭建出了琴弦的模样。这时,犹如仙女下凡,花容一手缠着空中悬浮的绣缎,一手抱着玄央琴身着淡粉色紧身长裙,膝盖下面的裙摆犹如大肆开放的花容花瓣,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遮住他容颜的面具,这个面具犹如凤凰盘踞一样,器宇轩昂,是与连玦焰的极为相像,却又刚好是凤凰同栖。而犹如花容所想,这个面具的确是引起了连玦焰的注意。

玄央琴是南国铸琴大师倚如楼亲手锻造的,江湖上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名为珠姬琴,两把琴刚好一阴一阳,是以抚琴之人之念力带以琴之灵气,如是玄央琴便是那阳琴。

花容见过连玦焰的面具,此等气势若非皇室,是决不可有的。她那天在南国通那里听说过面具的由来,她们本是有一对,除了一龙一凤,别无异样。巧合的是,当年在花容10岁那年,就曾有人将那凤凰模样的面具交给她代为保管。她想,或许真正的帝凤面具在她手上,她想要赌一把,她知道,不管是欺瞒之罪也好,还是难以置信也罢,若是在场,必会追究面具的由来。

花容缓缓的降落的台子的中间,将玄央琴轻轻的放在一旁,阁内又响起了不知名的琴音,而这琴音单单奏出了壮士入阵的壮烈与激昂,此时花容挥起长袖,和着琴音,在那搭建的琴弦上,如出一辙的演绎出了一番壮美,袖与袖的碰撞,竟生出如此绝妙的音符,台下不断叫好。

“哥,这女子是何方神圣,竟如此精妙绝伦。”赫连瑾看向赫连浔,心中定是诸多羡慕与嫉妒。

“专注。”此刻,赫连浔早已无心谈话,也不想这无谓的谈话扰了此情此景。

而这壮观的千帆过后,白衣女子纷纷退下,唯留花容一人独舞与此,花容跪地下腰,双手成花瓣状举过头顶,加以体内的内力,便让落地的花瓣吸附于手掌之间,凝聚成剔透的花球,再将内力置于双手之间,奋力一推,花球瞬间崩裂,而这花容阁竟又是花落满天,在所有人抬头望的时候,花容却已宁心抚琴,伴着这花瓣雨,是那样的清新脱俗,犹如仙人,灵动而美好。不似那般激昂壮烈,却是如此悲恸而祥和。

“这花容是什么人,琴艺、舞技都是那般的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绝无仅有,而更重要的是她的面具,三哥,和你的是一对啊。”想必连玦烈的惊讶此刻正是连玦焰所想。

“烈,你信吗?她会成为你未来的三嫂。”连玦焰是如此势在必得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云盏,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三哥说什么了吗?”连玦烈不断地摇晃着云盏的胳膊,显然难以置信。

云盏亦是瞪大双眼,僵硬的点了点头。

“你们以前认识?还是她是我们都不知道的你的旧相好?”

“初次见面而已。”

“三哥,谁知道他面具之下会不会是丑八怪啊,或者她有什么医治不好怪病更或者......”

“好了。”连玦焰打断了连玦烈天马行空的猜想,示意他们继续看楼下的表演。

而那一刻,连玦焰也在想着连玦玦烈的话,他征战的骑龙面具是当年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信物,这个信物原本有一对,而另一名为帝凤的面具,早已伴随他的母妃入土,但眼前的女子且不说面具的来历,但看今日之事想必并不简单。

楼下,此时,一曲毕,花容停在琴弦上的双手慢慢收回,一手提起玄央琴,一手缠住悬在空中的绣缎,起身,就像来时的模样,在这花容阁里上演了一段天外飞仙。

来时轻裳去时狂,花点君心断茶凉。这从头到尾的表演,花容一语未出,也并未摘下脸上的面具。她自是早就看到扇无痕给他的暗示,而现在她的离场方式也并非原来的计划,她知道不管是面具的还是她这个人,连玦焰定会有一番说辞,如他所料,这个离场半途被劫了。

连玦焰的轻功是了得的,可是人确有点说不出的邪气。他伸手甩出一记飞镖,打在正在缓缓上升的绣缎上,正当措手不及的花容同打断的绣缎一起降落的时候,连玦焰一个飞身,一手抓住吊在上面的绣缎,一手托住花容纤细的腰,众人此刻拍案叫好,且说好一个比翼双飞。

花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乌黑的长发,却是一种疏狂和不羁。深邃的眼眸,似是一切尽收眼底,透漏出黯黯的桀骜不驯。他的脸蛋就像女子一样吹弹可破,专注的深情是那样俊美的让人赞叹,仿佛世间的男子都不如他这般美好。就这样,连玦焰拖着花容,花容看着连玦焰,两人降落在了二楼的竹林轩内。

可同时,并没人看到,在连玦焰起身的那一刻,赫连浔早有一只脚已迈出,却一直定在那里,迟迟未肯收回。他想救她,结识她,甚至想要爱上她。世间有一种缘叫做如果可以早一步找到你,不可颠覆,不可强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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