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迷糊一片,最后的视线里,只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尉迟珞第一眼睁开眼就看到青鸾黑着一张俊脸,“青鸾?”
尉迟珞挣扎着要起身,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才刚半撑起的身子,因为手臂无力,又重新砸在了床上,青鸾凑上去,抱好她坐起来,在尉迟珞身后点了一层被子,才低声训斥道:
“凤主大人,您太乱来了……”
“哈哈……青鸾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哪里?还是昭阳王府?”尉迟珞顾左右而言他,企图打断青鸾的话。可是,青鸾并没有随她的意,“昨夜您才帮九珍公子换过血,今日就用尽所有能量帮宗政誉的母亲净化?您是不要命了吗?”
“我这不是好好地活在这里嘛,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是吗?您都整个人都晕了,还能说没有事?要不是您体内的能量在源源不断的补充,您现在已经可以投胎去第四世了……”
尉迟珞吐了吐舌头,突然想到:“宗政誉的母妃怎么样了?好了吗?”
青鸾冷冷地回答道:“由您凤凰神君亲自净化掉的毒素,能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尉迟珞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宗政誉根本就没有来看自己,顿时黯然。
“宗政誉和闾丘兰嫣在他母妃那边……”青鸾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抓住了她的手,口气有些是怒其不争,“凤主大人,青鸾说过了,是您的总归是您的,您无须强求,这么多次了,难道,你还没看清?”
“我……似乎,有些看清了……”或许你说得对……
青鸾也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弯下身,“这一次,青鸾也是有错,请凤主大人惩罚青鸾。”
“嗯?青鸾你何罪之有?”
“青鸾本应该随时陪侍凤主身侧,可是此次,青鸾为了让凤主您醒悟,特意让凤主冒了如此大的风险,甚至有生命之危,青鸾实乃罪该万死!”
尉迟珞拉过他,释然地叹气:“哎,你也是为了我好吧!我怎么会怪你?”
青鸾坐在她床头,看着她沉默着。
“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突然,青鸾就没有了刚刚的恭敬,用一种看白[河蟹]痴的眼神瞪她,“青鸾想来就可以出现……只要是凤主的身边。”
“好吧,以后我要是有危险,我就呼唤青鸾来救我!这样子可以吗?好啦,你回去迎宾馆吧,你和他们说,我今晚就留这儿过夜了,你别和他们说我这边发生的事情……”
青鸾一动不动,看着她,“青鸾怕凤主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会啦,你走吧!要是被宗政誉知道你无缘无故就冒了出来,还不会知道你的身份?走吧!明天你带九珍他们来接我吧!我休息一个晚上就够了……”
尉迟珞勾了勾手,青鸾就凑了上去,尉迟珞笑嘻嘻地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声,“好好替我照顾好我的孩子还有看好九珍他们……拜托你了!”
“好!”
青鸾很干脆地答应了,话音一落,一阵蓝色的光芒闪过,尉迟珞的面前就空无一人了,只剩下蓝色的星点缓缓飘落。
没有其他人在,尉迟珞刚刚挂在脸上的笑,便消失了。
“誉君啊……你说我,是不是属于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呢?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会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呢?”
尉迟珞苦笑道。她现在很疲倦,不想想太多了,只是她一闭上眼睛,倦意就袭了过来,很快,她就进入了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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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悄悄地推开了门,然后轻声掩上了门。那个人站在床前,久久的看着床上睡得连眉头都微微颦住的人。他坐在了床头,犹豫了很久,伸出手抚上了她的眉间,在那额链遮盖的下面,一个冰蓝色的菱花型,犹如凤凰振翅的花钿,闪动着艳丽的光芒。
“珞儿……”
那人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尉迟珞的唇,蜻蜓点水般,随即离去。
“为什么你不能一心一意呢?”那人喃喃地说道,“如果,把你禁[河蟹]锢在我的身边,你会生气我的吗?”
那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弯,“估计,你一定会很生气的……”
到了掌灯时候,尉迟珞又重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被床头晃眼的烛光闪到了眼睛,她揉了揉眼角,才注意到,有一个人坐在她床前,自己的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抓住,尉迟珞抽了抽,没能抽开。
“誉君,你怎么过来了……”
宗政誉的身上带着一种颓然之感,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尉迟珞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宗政誉那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握住她略显小的手,纤细而白皙——那是一双拿剑、抚琴的手。
“谢谢你,妻主……母亲终于没事了……其实,我……”宗政誉抬起头看她。
“誉君你……”尉迟珞挪到宗政誉的身边,歪着脑袋向上望去,望进他的眼睛,他的眼里竟是挣扎茫然之意,其中的深意却难以言明,起伏着的是不安和犹豫。他伸出手,捧住了尉迟珞的脸,深深看着尉迟珞的眼睛,“妻主,你不用说了……”
“不是的……其实,其实……我们此行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也有这个的意思,要不,就照着你原来的意思,我们和离吧……”
说完,尉迟珞竟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只是很快,在突然间,一种莫名的感伤涌上她的心头,她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就真的不可以吗?”
好一会儿,她却似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扬起了笑容,“那便好了!誉君你也可以放下心了,想和哪个乖巧的女人成亲都可以,再也不会有人逼着你请安,不过,按照姁姮国的规矩,和离之后,定亲的簪子必须归还原妻主,所以……”
话还未说完,宗政誉就按住了尉迟珞的肩膀,将她抵在了靠背处,他瞪着她的眼睛:“尉迟珞!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誉君,我、我没有想……”怎么样……
她话未说完,宗政誉的唇就压了上去,含住尉迟珞的唇瓣,疯狂的撕咬着她的唇,没有任何的温情,没有任何的怜惜,就像惩罚一样,直到尉迟珞感觉到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才知道自己的唇被宗政誉咬破了。
她猛地推开宗政誉,低声吼道:“宗政誉,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是疯了!我居然会疯了!”宗政誉又重新抓住了尉迟珞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而她的手腕被按在了她的头顶,宗政誉的眼里竟然是狠戾地冷意,他恶狠狠地说道:“尉迟珞!我肯定是被你逼疯了!”
“誉君!你冷静一点!”尉迟珞挣扎无果,只能放柔自己的声音,看着宗政誉的眼睛,“誉君,你冷静一些……”
尉迟珞的话没有说完,她的唇就被宗政誉重新攫住,然后是一阵狂风骤雨般强烈的攻城略地,宗政誉汲取着尉迟珞口中的津液,啃噬着她的唇瓣,吸吮着她的舌尖,舌尖搔刮着她的上颚,他一手却抱住尉迟珞的头,加重了他们之间的吻。
尉迟珞全身无力,任由宗政誉亲吻着自己,然后她在宗政誉稍有些松懈时,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的喘息,眼角泛着一抹红,似乎是要哭泣了。她强忍住心口的某种冲动,故作镇定,冷冷道:“宗政誉,你是什么意思?”
宗政誉被尉迟珞推开,一时错愕,刚刚有些迷离的眼神顿时变成一如既往的冷傲,就像雪山反射的日光,灼眼却冰寒。
“宗政誉,你无须为了报答我为你母亲做的事情,而献身于我!我根本就不稀罕!”
胸口似乎有很多难以言明的情感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恨不得能够一口气倾吐完毕,可是,却又连绵不绝。她有很多话要问宗政誉,有很多话要说,明明是要问他——你究竟喜不喜欢我?还有,誉君我很喜欢你!
——可是,说出口的却是最糟糕的那种!
不!那并非我的本意!
果不其然,宗政誉听完这段话,眼里的冷意更加寒冽了,他压低了声音,极缓慢的靠近尉迟珞,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吗?稀罕不稀罕由不得你说了算!”
说完,宗政誉抓住了尉迟珞的两只手,将她的手腕按在在头的两侧,然后欺身压了上去,再一次吻住了尉迟珞的唇。他的视线与尉迟珞的胶着在一起,而他们的气息,已经纠缠在一起……因为过分施展禋祀术,尉迟珞一丝气力都提不起,只能像条无助的鱼,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避开宗政誉的亲吻。
宗政誉很生气,他按住了尉迟珞扭动的头,冷冷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上[河蟹]床吗?现在,我就完成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