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老夫正是准备闭关的时候，是有一段时间不怎么理会这帮兔崽子，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巴灿的前半句是对武花花的话的回应，后半句却是对陈玉香的怒喝。

陈玉香再次“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急声辩解道：“师傅明鉴，五年前师傅还没闭关，弟子等哪敢在师傅眼皮子底下生事。”

这句话差点让陈震笑出声来，巴灿更是气得脸上的皱纹直抖，怒喝道：“混账，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那老夫一不看着你们，你就要生事了，是不？”

“弟子不敢。”陈玉香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头磕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哼，谅你也不敢骗我。”巴灿一甩手，怒哼一声，然后对武花花说：“坤元的女娃子，这笔不认（注1）。兴许是你们国内的偷猎者做的。”

“好，但是这个东西需要前辈认一下。”武花花抖手丢出一枚黑色的扎马钉，继续道：“当时我们来巡查的时候，车子被这个钉子扎爆了轮胎，撞到了树上，修了两万块。”

巴灿接过钉子，看了看之后，说道：“我们门派没有扎马钉，不认。”

陈震注意到，巴灿虽然说不认，却没有把那枚钉子丢掉，而是收了起来，看来，这里面有问题。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但都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四年前，林里失踪了一头林麝。”武花花又翻开一页，双目盯着巴灿，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得往外挤“林麝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偷猎至少判5年。”

“是我们干的，卖了2000美元。”陈玉香低着头，认了这笔。

“蠢货，你们去弄獐子（注2）干嘛？西方那些傻子要香水，可以合成啊！搞什么獐子？他们有病，你们也有病是不是？这笔我们认罚，1年10万，50万，我认了。”巴灿已经面无表情了，但是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好，50万。三年前，陈玉香她们进山，和我们碰上，交手，打坏了我们的车子，没办法修了，报废。刚买两年，30万的车子。”

“认。”这种被人家直接撞上的事情，巴灿肯定不会否认，打手一挥，又为自己的账单增加了30万的负债。

看到巴灿这么豪爽，武花花的眉毛一挑，继续道：“前年，云省一位商人的车队，运送的八头三七（注3）被抢了一车，货值大约80万。有人指认了梁文虎。”

“我认，赔你们30万，东西都还在，没动过。过了今天，让人来拉，无论输赢。奶奶的，我说怎么多了那么多好货。”巴灿的嘴一撇，都不需要确认了，直接就认了下来。

“去年，我们又遇到上了，抢走了我们发现的黄金蟒，又打坏了车子。黄金蟒足足有8米长，很难得的野外变异品种。车子40万。今年没有了。”武花花把账本一合，看着巴灿，虽然实力远远不如，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畏色。

“混账，我巴灿的弟子什么时候都变成强盗了。蛇呢？”巴灿真的是气得鼻子都歪了，说出来的声音都有点抖了。陈震看巴灿的样子，估计他也是一方大佬，还是有点节操那种，但被自己的徒弟坑得，实在是有点过分。

“卖……卖了，卖给了美国人，5万……美元。”陈玉香在巴灿的怒火下，连讲话都不利索了。

“废物，真是废物。国仇家恨你们都忘了？和美国人做生意。回去再收拾你们。”巴灿都已经顾不上高人形象了，现在的他就如同一个被家里的子孙坑到扑街的老头，已经寻思着怎么“三娘教子”了。

对着陈玉香发了一通邪火后，巴灿抬头对张清说道：“行了，事情清楚了。一共190万，我筹够200万给你，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拿。没有实力，人我带走，你们自己来拿货，能赢我一招半式，200万拿去。”

“行啊，巴灿，现在比老道有钱多了，200万，气都不喘一下的。那就放人吧。你们也可以合计一下，等下见识一下无山派的绝学，越阶交手的机会，可不常有哦。”张清笑着调侃了一下巴灿，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

放人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人都是鲁红鲲绑的，除了刚刚抓到的那个，其他人都是捆得像个粽子一样，但是在他手下，几乎五秒钟之内就把人松开了。

趁着被抓的人回到巴灿身边请罪挨训的当口，龚清韵凑到陈震身边，低声说道：“陈先生，巴灿的实力很高，如果师伯是当年的话，一只手就能拿下他，但是现在怕是不行。因为边界自然保护区的事情，碧山和坤元两个门派都有不小的损失，所以还请陈先生出手，帮助师伯拿下这一局，也算是为国家的自然保护事业出一份力。”

“我会相机而动的。”陈震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但心中却是苦笑：大概是张清并没有泄露自己的实力，所以龚清韵理所应当得认为陈震是因为实力高超才能和张清结交的，所以把陈震归入高手的行列中去了。

“好了，都商量完了没，都一起上吧。尽管出手，巴某，接着便是。”巴灿那边只是简单训斥了弟子几句后，便让几个弟子退远一些，开始催促张清这边。

“哈哈，让我看看，你老巴灿的闭关有什么收获。擒龙纵鹤。”

张清看巴灿催促，也不矫情，长笑一声后，双手一引，四周的空气好像都被吸了过来一样，引得附近的树木草叶都向他倾倒，然后张清双掌一推，空气中出现了一个肉眼可查的圆球，击向巴灿。

巴灿苍老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摆开架势，迎着透明的圆球，像是用马步冲拳一样，拳头和圆球对撞到一起。

“砰”

拳头和圆球的对撞，就好像引爆了炸弹，以圆球为中心，一阵狂风四处肆虐，足足持续了两三秒，陈震离着巴灿大约有30米远，身上猎猎作响的衣袖也能感受到狂风的威力。

圆球一爆开，其他人全都冲了上去，龙云的剑气先声夺人，在空气中划出一阵尖锐的撕裂声，直刺巴灿，但巴灿只是轻轻一扬手，就把剑气抹消了。

随后他抓住武花花打过来的拳头，只是轻轻一甩，就把武花花丢向龙云，逼得龙云不得不变招，接住武花花。

同时接近的鲁红鲲、封斐、陆飞虹、龚清韵和邱沐，都是被巴灿或脚踢，或擒拿，或击飞给一招逼退十数米。

做完这些的巴灿，脚步连挪都没挪。

注1：这世界上，像特朗普那样，能吃自己的话吃到肥的上位者，还真是不多。

注2：林麝的俗称就是獐子，从1988年开始，所有的麝类都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同时，从2008年开始，林麝列入世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濒危物种。20世纪60年代，中国的野生林麝大概超过1百万只；1978~1980年少于600，000只；1992年，仅剩100，000~200，000只，野生林麝在越南估计仅存200只。

注3：三七的头数是指500克三七里有多少个，比如说，500克三七里有80个三七，那就是80头，头数越小越好，作者菌只听说过5头的，要种25年左右，至于独头货，比百年人参还少见。另外，谁要和你说，他的三七是野生的，你就一记耳光扇过去。要是有野生的，还卖给你？肯定是卖给政府和科研机构啊，已经灭绝的野生植物重新出现，都能发表一串最高影响因子的论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