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震沉吟了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气，对李经理说：“李经理，希望你们以后能注意这些吧。”

然后不等李经理回话，他把手伸向王国福，和王国福重重握了一下后说：“王警官，我钦佩你。”

“陈先生，我也钦佩你的大度。谢谢你对我个人一些不成熟的理念的支持。”王国福紫红色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管陈震是因为众人的劝解还是因为他自己有其他考虑而放弃了，这都是王国福的对自己理念坚持的胜利。

“汪小姐，麻烦帮我结清一下款项，我还有其他事情。”陈震对王国福点点头，然后用非常平淡的声音说道。

“对对对，赶紧帮陈先生把手机装好，小肖，去拿点礼品来，小汪，去清点一下。”李经理一听陈震流露出要走的意思，赶紧一顿操作猛如狗。他算是怕了，这个看起来很是年轻人的家伙实际上非常老成，城府极深，要是他反悔，那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幸好今天营业厅没客人，不然这事一定会被宣传出去，然后众口铄金。现在只要送走了陈震，其他事情就都是内部的事情了。

在场的其他人都存着这个心思，肖林很快就拎着一个袋子跑了过来，里面除了陈震的两部手机之外，还装了许多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汪清接过袋子，连同手上的发票一起递给陈震，说道：“陈先生，麻烦检查一下。”

陈震接过票后，随便扫了一眼，点点示意没问题，接着对苏哲玲说：“走吧，还有你的授权文件要签，顺便请你吃饭吧。”

苏哲玲笑眯眯得点点头，脸上飞过一丝红晕。

两人走出营业厅后，苏哲玲才深吸了一口气，对陈震笑着说：“我刚才还真怕你不肯放手，那样的话，那个女人就有点太可怜了。”

苏哲玲通过这段时间和陈震的接触，已经发现陈震看似很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甚至非常强势的人。这种人经常都是软硬不吃，让人无从下嘴那种，只能是软磨硬泡，慢慢让他认可。

但这种人往往有个好处，那就是极为护短，也就是那种：我的手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可以骂，但是别人不能骂，那种人。

陈震掏出8910I，拆开电池，把手机卡装进去，笑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想摁死她，这种人留在社会上，就是毒瘤，但是后面转念一想，实际上她的诬告情节很难说是有多么严重，如果我要求提起诉讼，就会很麻烦，如果他们公司回护她，那就只能不了了之，所以还不如退一步，一定让她得到惩罚，而且，对于一个服务于人民多年的警官的理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尊重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授权书你是带来了，还是我去银行签？完事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带了，但是我忘了带笔，而且我现在一身汗，很难受，先去我家吧，我换身衣服，你顺便签字好不好？”苏哲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陈震点点头，没说什么，即使他知道了苏哲玲的小心思，这个要求还是要答应的。毕竟苏哲玲为了帮他，冒了一些不必要的风险（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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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去打车不提，这边营业厅里，王国福在陈震离开后，看了一眼邱萍，也对李经理告辞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走了，回头我会写一份报告的。”

王国福走后，营业厅里又没有新的客户来，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所有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还是没有放松的，那就是邱萍。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放松为何物了。

事情在王国福出警，来到营业厅之后，就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整件事情的发展让她完全插不上手，甚至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强行给自己加戏的女演员为自己轻率玩弄法律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这也反应了这个阶段，国人对法律的无知和轻率，普法教育，依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经理看着邱萍，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得说道：“邱萍，你之前一直争强好胜，整个心思都放在赚钱上，我也有注意到，但是我疏忽了对你的教育，这是我的不对。今天这事，我也有部分责任。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下。我会把今天的情况报告上去，争取不用公开通报。至于其他的，就看公司的安排了。”

“经理，真的要这样吗？是不是严重了点？”肖林看起来应该是刚毕业不久，没有被社会把自己的善心给磨平了，所以还是想帮一把邱萍。

李经理则是摇摇头说：“从她报警开始，她的结局就注定了。如果她只是说怀疑，而不是笃定陈先生的钱是‘脏款’，那事情就还有回寰的余地。接过她上来就直接把话说死了，你觉得人家会怎么想？”

李经理顿了顿之后，继续道：“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要亮，即使是你真的觉得人家就是来消遣你的，也不要随便得罪人。这世界上，你想不到是事情多了去了。说实话，我刚才偷瞄了一眼那份银行流水，十几万的余额啊，你们一年的工资才多少？这么小年纪就这么有钱，说话还有理有据，一点都不飞扬跋扈，都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家族子弟。但是我也没听说过震州有什么家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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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1049，你见过这么妖孽的小屁孩吗？”

“切，你见过啊？这次任务真是长见识了，主要任务是一条大蛇，都快成精了，次要任务更是一个妖孽。一个月就赚到了我们6年的工资，还特么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经济，法律，商业，真是怪胎。”

在李经理说话的当口，营业厅外两个蹲在树下，像是两个闲汉的男人在说话。

“算了吧，1050，你一开始发现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不也自己觉得自己是怪物吗？话说我感觉那个女孩子对被观察人员有写不一样的情感啊。有调查过吗？”1049站起来，拍拍自己的小腿，继续道：“我总感觉他的传承和智力有关。但档案里没有和他表现出来的能力相匹配的。”

1050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嗯，我也这么认为，情报组之前有传来资料。苏哲玲，21岁，身高1米62，体重47公斤，三围是85，58，80，穿36码的鞋子，性格外柔内刚，心思细腻，毕业于南方大学，小学、初中、高中，各跳过一次级，成绩优良，大学期间连续3年获得国家奖学金，无不良记录，资料显示，她在大学时，学过跆拳道，6级到5级水平，双亲健在，母亲是湛州不存银行分行副行长，父亲是企业家，基本上就是一个品学兼优，天之骄女的形象。

一个月前，她和被观察人员在开户的时候认识，有所交集。目前有一篇发言稿和一篇论文留档，情报组查证过，两篇文章都是因为被观察人员的指点才写出来的。”

“这智商，真是可以的，每一个学习阶段都跳级。也就是说，实际上她的年龄只和被观察目标差了5岁？怪不得敢主动呢。”1049歪着头，觉得这种新闻上才出现的人居然就在自己身边，简直是够梦幻的。

“是啊，被观察人员表现出来的心理年龄实在是太成熟了，对女人的吸引力很强，只要年龄没有成为不可逾越的障碍，主动点还是正常的。好了，评估差不多可以做出来了，走人吧。忙活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你看，我身上都能搓出盐来了。”

隔天，张玉郎的案头又出现了一份报告，报告不长，只有寥寥几行字，关键的地方，用铅笔画了线，分别是，心理稳定性：极为稳定，心理年龄：46岁，政·治倾向：无明确倾向，但道德倾向偏左3个刻度，思维模式倾向偏右2个刻度，传承源头：偏向智力（西方向），可能的传承：学院法师、占星师、炼金术士、秘法巫师（近百年没有秘法巫师活动的记录，资料显示，高阶秘法巫师艾南坡·比德内尔在19世纪末曾经在远东活动）、传统法师（相关传承已经有近千年没有任何记载，根据资料，让娜·达尔克（圣女贞德）有可能是传统法师，但没有非常明确的证据。

张玉郎看完报告之后，敲敲桌子，没说什么，把报告往抽屉里一塞，继续处理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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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拉回头一天，陈震陪着苏哲玲，第二次走到她家门口，苏哲玲在看到自己家的大门和门口的垫子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凝，不动声色得转身抓住陈震的手臂说：“啊，我想起家里没水果了，陪我去买一下好不好？”

陈震有点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默默点点头，跟着苏哲玲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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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各位读者，不要小瞧这一段。实际上，虽然银行有规定，储户可以通过授权，让别人打印自己的银行流水，但这个授权行为应该发生在打印行为之前，这个规定是防止内部员工渎职而设的。这件事情上，银行是采取了变通的做法，这里面必然是苏哲玲的作用，而如果出现什么差错，苏哲玲是要受处分的。同时也提醒各位，自己的银行账户信息要注意保护，不要随意绑定在一些小网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