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但求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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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到了太子东宫跟前,郭仁下了马。秦羡也下了马,立刻又回身去拉卫昭下来。

这等危急的时候,他还顾及着她。

秦羡拉着她下了马,卫昭立刻道,“你先进去救人,我能跟上来。”

秦羡朝她点头,便先快步走了进去。

郭仁与卫昭一同进去,那守在门口的守卫不敢拦卫昭,却将郭仁拦住。

卫昭想着,此时过去也不是拼谁人手多的时候。若真的如此,就算郭仁进去,也是于事无补。

她对郭仁道,“你就在这等着吧,我进去看看。”

郭仁点头,“那小殿下小心些。”

卫昭便提了裙裾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便看到眼前的情形剑拔弩张。

赵立和李二狗都跪在那里,姜晔的人用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而姜晔此时也拔了剑对准了秦羡。

见卫昭过来,姜晔冷哼一声,“又来一个帮手!你们最近都约好了,这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本太子豁出去了,今日就拿你们来祭我母后在天之灵。”

秦羡走前一步,让那剑抵着自己更近一寸,眉目淡然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朝着我这里刺进去,否则我就将人带走。”

“你……你当我不敢?”姜晔握着剑,却没动。

卫昭几步上前,道,“太子殿下莫要冲动。”

“你少来假惺惺的。你和老七他们都是一伙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今我母后死了,你们都要落井下石,一个个的来给我难看是不是?”王若卿薨逝,对姜晔的打击自然不小。他还没从那悲痛中,以及给他带来的未来的一份恐惧感中走出来。现在便是逮谁就能咬上一口,像是疯了的小兽。

卫昭浅浅一笑道,“我是不是站在七哥这边不要紧。太子殿下应该知道的是,秦大统领是站在那边的。且不说他手握重兵,底下各个忠肝义胆。就单单是父皇对他的器重程度,太子殿下应该比小九更了解。太子殿下对他动手,是将父皇放在哪里呢?如今这种敏感的时期,太子殿下难道要不惜得罪大统领得罪父皇吗?”

姜晔大吼道,“他从来也不站在我这一边。至于父皇,母后这件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父皇有多偏袒那姐弟俩。父皇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甚至没有将母后搁在心里,我真是替母后感到不值啊。”

卫昭道,“父皇心中喜欢谁,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太子殿下不如好好把握现在有的。再问太子殿下,以你的实力,能杀得了大统领吗?他愿意站在你跟前,不过是给太子还有李二狗一个机会,将这事情说清楚。若非大统领将这礼数,挟持了太子殿下直接闯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太子殿下拔剑在先。这事到了父皇那里,依照父皇的判断,太子殿下觉得父皇是会责罚大统领,还是训斥太子殿下呢?”

姜晔迟疑片刻,那剑却也没有移开,他看着李二狗道,“这狗东西我是一定要杀的,你们怎么说都没有用。”

卫昭道,“若他真犯了死罪,我与大统领也不会包庇。不过这之前,太子殿下也得让我们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我相信大统领也不是那种以权谋私之人。太子殿下有理在手,也不耽搁这一会儿将事情给理清楚了。”

姜晔看了看秦羡,道,“你果真如小九所说的不会偏私?”

秦羡道,“他是我的兵,若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等太子殿下,下官也会以军法处置。”

“好,我相信你。将兵刃收了。”姜晔一身令下,也将自己的长剑入鞘。

姜晔随即端坐在了高位,示意秦羡和卫昭入座。

赵立没了桎梏,在秦羡身后站着。

姜晔道,“李二狗,你犯了什么错,你自己和秦大统领还有永和公主说。”

李二狗还跪在那里,他抬眼看了看秦羡和卫昭,想说什么又叹口气,道,“属下没什么可说的,大统领,你将属下军法处置了吧。”

赵立在后面气的说道,“李二狗,你是不是疯了?大统领和公主是来救你的,你直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二狗被赵立骂的垂头不说话。

姜晔冷哼一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本太子杀他不冤。”

秦羡看着李二狗道,“李二狗,抬起头来。”

秦羡的话不容抗拒,李二狗便抬了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尊敬和退缩。

“我可以杀你,但我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人的糊涂大统领。你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你那条命我再拿。再不说,此事便交给太子处置,但你这个病,我在不认。”

他这话听起来不严重,可对于尊重秦羡,并以能在秦羡军中当兵的有志男儿来说,秦羡不认可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李二狗果然急道,“大统领,属下,属下这一生都追随大统领,听从大统领的命令。”

秦羡剑眉星目,用命令的口吻说道,“那你还不说?”

李二狗立刻正了神色,道,“大统领,属下说。属下侮辱了十公主,犯的是死罪。”

李二狗用极快的语气将话说完,这一说,卫昭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由抬眼去一眼秦羡。这李二狗着实大胆,看他有时候也闷声不吭的,竟干出了这样的事。

赵立气的便骂道,“李二狗你是疯了吗?你怎么能对十公主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我怎么骂你才好?”

“赵立,休得放肆!”秦羡冷冷说了一声。

赵立便气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姜晔道,“这李二狗趁着十妹一人落了单,便趁人之危。此等行径,敢问大统领,他是不是够被凌迟处死了?”

秦羡看着李二狗,问道,“这件事可另有隐情?”

李二狗摇头,“大统领,没有隐情。是属下欺负了十公主,请大统领军令处置吧。属下但愿死在大统领手里,不愿死在太子手里,还请大统领成全。”

李二狗说着,便在地上对秦羡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姜晔起身,拂了一下衣摆,随后道,“好了,这事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他自己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敢欺负当朝的公主,这是死罪。大统领,我现在动手你没什么意见了吧?”

秦羡也起身,对姜晔躬身颔首,随即道,“既然是他犯了错,下官不会偏袒。不过他是我的人,还请太子给我这个面子,我带他回去军法处置。”

姜晔道,“这个面子恕我不能给。他正是因为是你的人,被你带走,我不放心。更何况,他欺负的是我的皇妹,由我来处置,天经地义。”

姜晔说完,便厉声道,“愣着做什么?将人给我砍了。”

“太子殿下!”卫昭站起身阻止他。

对秦羡而言,李二狗的确是犯了军纪,这一条命,秦羡救不回来。可对卫昭而言,李二狗是她从西狄带回来的,他帮了她的忙,她不管他犯了什么罪,她都得尽力保他一保。

“你还要说什么?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想袒护他吗?小九,咱们方才可是说好的,只要他的罪名成立,你们就不能拦我处置他。我不殃及无辜,这件事是他一人所为,我只找他一人降罪。小九,你没理由拦我。”

依照现在的形势,卫昭的确没什么理由拦他。

她想了一下,道,“这件事不能只听一人之言,既然十妹也是当事人,何不请她出来也说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晔断然拒绝,“十妹她是个女儿家。发生了这种事情,恨不得永远不见人。你竟然还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等丑事说出来吗?小九,我知道你素来与十妹不和,你是不是想趁此机会好好羞辱一番十妹?母后已经被人所害,我决不允许你们再有人欺负我的妹妹。”

姜晔情绪十分激动,说话的时候口沫横飞。

卫昭还没反驳,却见李二狗道,“属下多谢九公主好意了。但这事是属下一人所为,是属下侮辱了十公主,罪该万死。属下在哪都是死,死在太子手里也不冤。大统领,小殿下,你们不必再为属下说话了。属下但求速死。”

卫昭皱眉,李二狗在她看来,并不像是那种欺男霸女的人。更何况从他孤身逃亡西狄来看,也是十分怕死的人。如今却这般大义凛然的要求死,让卫昭有些生疑。

她断定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可不等她说什么,姜晔底下的人已经举了刀要对李二狗行刑。

卫昭后啊赶紧看向秦羡,电光火石间,九天出鞘,哐当一声,那侍卫手中的刀直接落了地。

“秦羡,你大胆!”姜晔大喝一声,顷刻间,东宫的侍卫都拔刀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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