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好好活着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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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姜舒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因为姜安说出的惊人的话,她的手脚还是冰凉。

“皇姐,此事岂非儿戏,我又如何敢乱说一个字?你们来时那药被藏在了偏殿。”

“那你怎么不说?”

“等人进去的时候,那药肯定会找不到的。被人倒了,喝了,还上哪里去找?”

姜舒凝眉,点头,“你说的对。你倒是说说,你发现了什么秘密了?”

姜安抿唇,随即道,“我看到太子经常去南薰殿找苏嫔娘娘。我只是推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今日太子慌了,这已经是不打自招了。他们怕我说出去,这才要对我下毒手。”

“这事怎么会?”姜舒今晚真是被一个一个的消息给惊住,她没想到后宫竟然出了那样子的事情。这若是被传出去,姜善的颜面又该往哪放?

姜舒道,“小七,此事你也不要再管了。牵扯的人太多了,你若是去管,那些人为了自保,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姜安凝视姜舒,道,“皇姐,如今我还能再置身事外吗?皇后是个如何谨慎的人,她怎么也能干出如此冲动的事来?皇姐就没有想过吗?”

“你此话何意?”

“皇姐,我若是死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我运气好,小九她替我解了毒,我得以活下来。可这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没几个人是能真心见着你好的。父皇自小就疼爱我,我这身子好了,大家都在传,这局势要变了。饶是我什么都不做,我的那些皇兄皇弟也都会与我疏远了。他们宁愿我还继续病着呢,这样至少不会和他们争什么抢什么。皇姐比我年长,应该看得更透彻才是。”

姜安的话,姜舒听得很明白,她道,“皇后与太子都觉得你是他们的威胁,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你对不对?”

姜安轻叹一声,“皇姐,我素来不争什么的,能活着,便是最大的恩赐了。可别人却不叫我好好的活着呢。今日若是皇姐与父皇晚来一步,皇姐见到的便是一个痴傻的小七了。”

姜舒眼眶一红,全身血脉都贲张起来。她道,“我的亲弟弟,他们也敢动手?若不然将此事告知父皇去吧,直接与他们摊牌便是。”

“皇姐,空口无凭啊”

姜舒沉吟片刻,道,“是我考虑不周了。皇后又岂是那么能轻易算计的人?只是,他们这次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若是旁的是,我都可以忍了。可今日这件事,危及到你的性命,我是断不能忍的。小七,你放心,我,以及整个连家都会护着你的。”

“皇姐,你们能护我几时?若有一日,太子登基了呢?”

姜舒先是一怔,看向姜安,随即道,“他若还想害你,那就让他当不了这个皇上。你如今毒已经解了,就算让你去当这个储君又如何?我的七弟才学样貌品行,哪一样不比太子强?”

姜安道,“皇姐,皇位并非我所愿。可我若连自己的性命都护不住,或者有人要夺走我一心想护住的东西,那我也会变成一头雄狮,去撕咬别人。”

姜安语气淡淡的,可眼中却发了狠。姜舒看着,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异常。

可随机,姜安那眼中的狠意消散,他趴在了姜舒的双膝,“皇姐,我险些就见不到你了。我的存活就那么让别人不安吗?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姜舒轻轻揉着他的头,说道,“那是别人的错,我们好好的活着又有什么错?小七,皇姐不会叫别人害你的。皇姐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

她早已受够了要随时失去他的那种痛苦和煎熬。若能护着他,她失去所有也是愿意的。

姜安抬头看着姜舒道,“可是姐夫那里怎么办?他毕竟还是王家人,只怕会叫他为难。”

“他素来都不过问王家的事情。许多事,不让他知道便好了。舅舅还没走,叫我明日喊你一起出宫。我正好也要将此事告知舅舅。舅舅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其实他最有主意了。”

“好。”姜安便道,“皇姐,你等我片刻,我换了衣裳就随你一起去家宴。”

“你方才受了惊,不如歇息一会儿吧。那家宴,不去也罢。本来这宫中,真正的亲人,不过你我姐弟二人与父皇。”

“我要去,让别人看到我现在好好的,皇姐。”

“也好。”

姜舒便起身出门,听到姜安唤了一声小良子替我更衣。姜舒出去的时候,看到小良子进来。小良子立刻垂首停下脚步等着姜舒先过去。

姜舒走了出去,回头便见小良子已经进了屋。她唤来南音问道,“这小良子何时入高阳殿的?我怎么没瞧见过他?”

“入了有些时间了。只是以前干些打杂的活,最近好像受了小殿下重用了。”

“哦。”

小良子进了屋,先给姜安行了礼。

“替我更衣吧。”

“是。”

小良子拿了衣裳给姜安披上,听姜安道,“方才怕吗?”

“怕。”

“怕什么呢?我也在呢。”姜安说道。

小良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小殿下说的是。是奴才没什么用。”

“你做的很好。让太子信了。”

小良子便道,“是小殿下的计策好。”

连着那么多日了,姜晔都不曾去过南薰殿,只偏偏往里送人,送东西。姜安想着,这姜晔本就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他肯定会沉不住气的。

除夕到了,宫中举行家宴。那时候最忙,也最乱。若姜安是姜晔,也一定会趁着这个时机去见一见南薰殿那一位。

再加上,他有意无意的朝东宫散播一点消息,说苏莺莺因着怀孕,身子很不适。

果然,姜晔便上当了。

可就在那个时候,小良子便“暴露”了。姜晔对他稍加拷打,他便招供了。姜晔便要将计就计,将姜安引出来。于是便有了小良子过来找姜安前往南薰殿一事。可在那之前,姜安却已经做好了安排。

从那一只茶杯开始,引起了他觉得惋惜,想要一套茶具的心意。南音便去公主府去取,这样会延迟大公主姜舒来的时辰。而他又无意间透露了太子姜晔会来找他一同去的消息。

小良子来找他,他出门时,打碎了一只茶杯。叫姜舒看了,只会以为大事不好,连这个都没顾上。

于是便又有了姜舒和姜善来救他的一幕。

姜晔以为他胜券在握,让小良子背叛了自己。可他没想到,这些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衣服穿戴好,小良子小心的替他抚平了一下衣摆,随即道,“好了。小殿下看起来真是精神。”

“早些出宫去吧。带着你的家人,离得越远越好。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花上大半辈子了。”

小良子立刻伏在地上,“多谢小殿下。”

“这是你应得的。你这件事办得好。”

小良子抬了头,说道,“奴才多句嘴。”

“你说。”

“方才小殿下就一点都不怕吗?奴才可是怕的要死,以为真的要死了。不怕小殿下笑话,奴才吓尿了。”

姜安扬了一下唇角,道,“那是因为你是第一次经历死亡。相比我曾经在漫长的岁月了,我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着死亡可能随时降临的噩梦,这些便不可怕了。都习惯了啊!”

一个连死亡都不怕的人,便无所畏惧起来了。小良子对这位七皇子的恐惧一下子到达了一个顶点,他只想赶紧离开。

毕竟,或许他也会改变主意,像姜晔一样对他。

小良子替他开了门,姜安走了出去。

姜舒见了他,眼前为之一亮。他今日穿了一件孔雀蓝的衣裳,看得人格外的精神。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是好太多了。

“皇姐,咱们走吧。”

姜舒一笑,“好。叫他们都看看,我们姐弟过得有多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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