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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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回了桃花庵,去见了了然大师和了空大师,便回了屋。舟车劳顿,卫昭面色变得不好,绾绾便要求她在屋内躺着不许出来。为了避免妙心慧清打扰,绾绾在门口刻意将他们拦了。只说一切事宜等卫昭完全恢复了再说。

卫昭的确是有些虚弱无力,但也没有绾绾想的那般严重。索性她也不与绾绾争辩,就在屋中躺着了。闲暇时看些经书或者医术,时间倒也得快。

这日中午,卫昭在屋中用了斋饭,绾绾将饭菜撤下去时,便看到门口来了两个人。便是楚王妃文锦与她身边的嬷嬷。

绾绾忙回禀了卫昭,卫昭也赶紧起身出门迎了,“原来是四嫂来了。”

文锦瞧着前几日在门口遇到,气色好了一些,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蔫蔫的,并没与什么精神。只见她穿了一件米白薄长裙,素净淡雅。

瞧见卫昭出来,文锦也是浅浅的一笑,往前走了几步,进了屋子。

“知道你身子不好,特意过来看看,没打扰你休息吧?”文锦坐了下来,细细看了看卫昭的气色,道,“看着气色也不是很差,身子无大碍了吧?”

卫昭点点头,“多谢四嫂关心,如今已经好了大半了。都是绾绾她大惊小怪,非把我关在屋子里头,不让我出门。我一回来,就想着要去看看四嫂了。四嫂在庵中住的可还习惯?若是缺什么,与我说了,我尽力去给你置办。”

文锦道,“你不必为我忙活了,这庵中日子虽然清贫了些,可却十分安静,让人的心啊,也跟着平和了许多。”

卫昭伸了素手,给她斟了一杯茶,递过去,道,“我瞧着四嫂本就是个平和的人,不来这庵中也是一样的。”

文锦将那茶杯接过来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掩了唇边微微苦涩的笑意。

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卫昭问道,“四嫂,上次多亏四嫂出面,小九一直没机会向你当面道谢呢。”

文锦忙道,“也不算是我的功劳,都是嬷嬷机缘巧合瞧见了。你也算是我的妹妹,我岂能坐视不理?但我也没那个本事救你,便只好去找了秦大统领,说起来也算是秦大统领的功劳了。”

卫昭听了,起身,郑重其事的福了身子,“二位对小九有救命之恩,受我一拜。”

文锦看了身旁的嬷嬷一眼,自己起身将她扶了起来,“小九,你莫要行此大礼,本就是一家人,这样实在是见外了。”

卫昭却道,“一家人也是有区别的。”

文锦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那要谋害她的人不也是与她一家人么?再想及自己,不由愁上心头,细微的叹息一声,重新落了座,道,“你说得对,这一家人也分亲厚不亲厚的。你与七皇子就很亲厚,旁人就……小九,你也是十分不易。”

虽然与文锦接触不多,但卫昭能察觉出来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她这次突然来了桃花庵中,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只是涉及她的私事,卫昭不好多问。

卫昭点了点头,道,“四嫂就在庵中安心住着,若觉得烦闷,就过来找我说说话。我是一直在这并没有什么事的。四嫂来了,说句自私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个伴了。”

文锦一笑,只觉这小九十分友善,也不让人觉得刻意。便说道,“我家中自幼只有一个弟弟,也没个姐妹,听着你这般说话,我倒是心中欢喜。”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门外又来了一个人,原是妙心。

绾绾出去说道,“小师父,不是与你说过了,有什么事宜等我家小姐完全好了再来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妙心双手合十,道,“本不该来打扰小师妹的。只是庵中来了一位贵客,要见这位女施主,得知这位女施主在这里,所以才过来了。”

贵客?

卫昭看了看文锦,道,“四嫂可知道是何人?”

文锦却执了卫昭的手,道,“小九,不论是谁,我都不想见。你可否帮帮我?”

卫昭见她眼眶微红,情绪也稍有些激动,那模样看了让人心怜,便道,“方才我还说让你安心住着,自然要说话算话的。这桃花庵里我尚能说上几句,我且去看看是何人,替四嫂回绝了去。”

文锦心存感激,道,“多谢小九了。”

卫昭应了,道,“你们在这里安心喝茶,我去去就来。绾绾,你也不必跟着了,就在此处侍奉着吧。”

“是,小姐。”

卫昭便举步出了屋子,路上问了妙心那人在何处,便一路朝那而去。

那位贵客被安排在一间禅房等着,卫昭过去,敲了敲门,随即推门进去,那人原是负手而立,听到声响便转过身来。

来的是四皇子姜玉庭,这卫昭早已猜到。

“四哥……”卫昭进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的唤了一声。

姜玉庭见到是她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他走前几步,朝着卫昭微微颔首,“小九来了。”

卫昭道,“四哥可是来找四嫂的?”

姜玉庭点点头,“我与你四嫂闹了些口角,她来了庵中避我,今日我来接她回去。她此时在何处?”

卫昭看了看姜玉庭问道,“依着四哥的认识,四嫂可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

姜玉庭微微一怔,不解卫昭的话。

卫昭又继续说道,“我虽然与四嫂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她是个进退有度之人,如今四嫂要来这庵中清修一段时日,四哥还是成全的好。等四嫂自己想通了,自然也就回去了。佛家讲究一个随缘,四哥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姜玉庭问道,“这些是她让你同我说的?”

卫昭一笑,“四嫂并不知道来的是你。我只是依着一个局外人说的,四哥也可以当做没听到。强行将四嫂带回府,也未尝不可。”

姜玉庭苦涩的一笑,“小九,你都这般说了,我若还是执意带她回去,岂不是让你笑话,也让别人笑话?你说的对,这件事除非她解开心结,否则我将她带回也是于事无补的。既然如此,四哥有一事相求。”

“小九知道四哥所求何事,四哥放心,四嫂待我有恩,她在庵中,我会尽力去照顾她的。”

姜玉庭有些放心的点点头,道,“她小产没多久,身子还虚着,诸多事宜就劳烦你了。”说完,迟疑了片刻,又道,“你给我转达一句话,我知道她恨我,但希望她念及家中我那老丈人丈母娘已经年迈,得了空希望她能回去看一看。”

“四哥,这话我会转达。”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了,就先告辞。”姜玉庭再看了一眼卫昭,似是有些不甘,又有些话要说,但还是无奈走出了禅房。

想及那一日,他从宫中回府,便想着先去屋中探望文锦。她因为小产心情郁结,虽然脸上强颜欢笑,不叫别人担心。可他是她的枕边人,又岂能看不出来?但也别无他法,只能尽力疏导,让她早日从这伤痛中走出来。

可那一日他刚回到王府到了屋中,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着人一问,竟说王妃带了嬷嬷离开了王府,还收拾了一些行囊。

姜玉庭只觉不好,又赶紧去了学士府,他不敢惊动文仲夫妇,问了下人就知道文锦她未曾回来。

一时间想不到她能去何处,再回了王府,便细细问了府中下人。便听到一人说起,王妃着人办事,就问起了琳琅,后来得知琳琅早已离开了王府,王妃那面色突然就变了。不多时,就见她带着嬷嬷出了门。

姜玉庭心中大骇,心知文锦是猜测到什么了。多番打听之下,知道文锦来了桃花庵,他等了几日才过来,也是想着她已经不再生气。可不曾想,她还是不愿意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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