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被黄毛男夸奖的闪避并没有带给陆轰多少安全,打滚的前冲之势稍缓,耳后便又响起了恐怖的呼啸声。
“响迅!”
陆轰甚至看都没看,在身体还处于半蹲的姿势时就发动了响迅。爆破带来的超过肉眼的极限速度还是非常可靠的,再次依靠这个很管用的加速技能,陆轰堪堪躲过了脑后的重锤。
带着棱角的钢锤虽然没有击中目标,但是万钧之力轰然砸下,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固材料制成的路面登时就被砸成了碎块,水泥、甚至是路面下压着的泥土全都崩飞了起来,钢锤甚至被死囚的巨力,硬生生的砸进了夯实的路基里。
恐怖的地震。
重击之后产生的震颤甚至让前方的旧楼瑟瑟发抖,而那一堵他们来时经过的高墙,甚至被直接震塌了一个将近五米宽的缺口。
“这家伙……简直是个杀人机器……”陆轰顾不得自己身上被吓出的冷汗,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他当然不是指死囚这灾难一般的力量等级。一个空有力量的家伙还不足以让他感到忌惮,让陆轰担心的是,死囚并不是那种只会用蛮力的对手。
相反的,这只特殊的尸鬼,对自身力量的应用简直精确的仿佛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它拖着如此庞大的身躯,走路的时候竟然可以不发出脚步声,一吨重的武器被它使用的得心应手,而却最关键的是,它并不是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拿着手里的大玩具只知道乱挥,它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极有章法,并且精妙异常的。
简直是个武林高手!
陆轰用“响迅”将自己瞬移到了旧楼三层高的一户人家,他一只手抓着窗台,像一只呼啸山林的山魈,正盯着树梢下虎视眈眈的狗熊。
说实话,陆轰有点不想和这种家伙再纠缠下去了,因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它当成目标,所以在陆轰看来,现在的一切战斗都是毫无意义的。不明就里的赌上性命和这种怪物交手,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然而让“山魈”意想不到的是,自己这边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和狗熊好好的干一架,躲在一边掠阵的那只“猞猁”却再也等不住了。
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死囚身上的陆轰根本没注意到,刚才还在阳台上,有些害怕的唐猫已经不见了踪影,直到他突然的发现,死囚的肩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巧的身影。
她那把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血红色的短刀早已出窍,在昏暗而惨白的夜色中闪烁着妖异的光。
这几乎把陆轰吓了个半死,天啊,这丫头疯了么,即便是看到自己兴冲冲的打过去,还被人弄的灰头土脸,她也要出手么?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凭着那怪物几乎恐怖的反应速度,也许下一秒唐猫就会被它拧在手心里!
陆轰想要出手已然来不及,不过万幸的是,似乎被耳边突然出现的亮光晃到了眼睛,死囚竟然在唐猫落在它肩头的一瞬间没做出任何反应。
要知道即便是凭借着“响迅”带来的极限速度,出现在死囚身后的陆轰,也被钢锤的尖头差点迎接了个正着。
闪着诡异红光的怪刀在唐猫手中仿佛是一片轻盈的叶子,被秋风扫落之时,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这把可以无视美食家“反击装甲”,并且能伤害到“元素化”的司空淼、无往不利的妖刀,竟然只是划破了死囚脖子上的青黑色的肌肉,仅此而已。
因为尸鬼的体内并没有保存多少人类生存必须的体液,唐猫瞄准要害的一记割喉,仿佛就只是切开了一个重型卡车的轮胎一般,死囚的伤口外翻,却没流出一滴像样子的血,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受到了重创。
或许是对自己手中的武器很了解,唐猫对于刚才的攻击不怎么奏效,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刀口翻转之际,就打算照着伤口反着在切一次,来来回回的多砍几刀,即便死囚的脖子是个硬木桩,也能削成两段了。
但明显受到伤害的死囚并不是一截毫无反应的木头,或许在唐猫没有选择马上抽身离开的瞬间,生死的天平已经在这一人一尸中发生了微妙的转换。
唐猫倒着切割的刀还没挥出去,死囚就松开了原本死死攥着锤柄的右手,然后像挥苍蝇一般向着肩膀一把抓去。
即便没有了重锤,死囚几乎超脱了肉体极限的力量还是挂起了呼啸的风声,可以预见的是,无论这一抓是否能抓到灵活的唐猫,即便试试碰着或者擦着她瘦小的身体,恐怕也足够致命了。
“糟了!”唐猫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刚才在见到死囚发威的一瞬间,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原本以为那种在她还很弱小的时候,刻在记忆深处的梦靥,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还有自己对末日的适应而渐渐消散,直到眼前再次出现一个感觉上和那种名为“肉坦克”的鬼东西相似的尸鬼时,这种骨子里了恐惧又一次的撬开了她原本无懈可击的心防。
以至于,被恐惧完全支配的她,在之后的数秒钟里,意识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甚至连冲出去和死囚恶斗的陆轰都没注意到。
等她被死囚惊人的重锤震颤的回过神来,一股油然而生的羞耻感几乎让她透不过气……
她居然在害怕!在害怕一只见了鬼的尸鬼!
这样的自己,又凭什么去挑战那个凌驾于整个城市之上的恶魔?又靠什么去挑战他赫赫凶名的组织,又怎么能够杀的了把哥哥逼上绝路的凶手?
于是她再也不能保持一个扫荡者应有的冷静了,她伸手抽出短刀,打算亲手抹了这个令她羞耻的心病的脖子。
然而因为她刚才被恐惧侵袭,根本就没关注陆轰和死囚仅仅维持了一秒钟的交手,她根本不知道要面对的家伙到底有多么棘手,想当然的,她就只是以为,这个大块头不过是一个力量强到离谱的混账——就像当年那个肉坦克一样。
如果现在的她再去面对那个给她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肉坦克”,应该很容易能取胜吧?但可惜的是,她面对的是一个比肉坦克更加恐怖的杀戮机器。
这份想当然的判断,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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