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来的不是乔云歌,而是早就腻歪了的唐露,陆梓泽脸色铁青,讥诮地勾了勾唇,冷鸷说道,"我不是说过别再来找我纠缠我,滚出去,游戏早就结束了,再不请自来,杀你全家!"
"陆少,你放心,我这次来,并不是要找你重新发生点什么,就你现在这么虚弱的样子,就算我想,你也动不了,不是吗?"
唐露这次有胆子敢来,就打算彻底豁出去了,仗着手里的底牌,有恃无恐,扭着细腰走到床边,慢慢地弯下腰,敷了一层淡妆的清秀脸蛋上,掠起浓浓的嫉妒和怨恨,嘴角的甜笑,却越发浓烈,"陆少呀,你在这里望眼欲穿盼着乔云歌来见见你,可她啊,忙着呐,哪还有空来看你。"
"你什么意思?"
陆梓泽眼风戾戾地扫向唐露,浑身一股森寒逼人的气息,"云歌她怎么了?我警告你,最好有真凭实据,否则,我能给你一跃而上踏入有钱人的世界,我也能让你坠入万丈深渊。"
彻冷冰寒的气息,快要冻死人的语气,吓得唐露缩了缩脖子,今天来医院,她特意装扮得很隆重,从头到脚甚至武装到牙齿,香气袭人,一路而来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却压根打不动陆梓泽的半点心思。
这男人流连女人堆万花丛中过,却对外面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一视同仁,送包送车送房子,没有谁能在他身边呆满六个月,心里除了乔云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女人。
偏偏那女人脏了烂了,他还牢牢困在怀里,死都舍不得放手。
这一点,是让唐露最嫉恨交加的地方。
"陆少,你高高在上,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唐露娇滴滴地眨了眨眼,徐徐从小巧的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里的相册,把昨天晚上偷拍成功的十几张照片,一一点开,递到了陆梓泽的眼前,嘴角流露一抹微不可察的阴冷笑容,"我昨天在容城大酒店陪朋友过生日,散场后,在停车场准备上车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幕好戏,想着陆少你曾经对我出手大方的份上,不忍心看着你白白受到一些表面上的蒙骗,这可是石锤,现场拍摄,半点虚假都没有。"
听起来说了一大堆,却半分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吐露,聪明地点到为止,故意让陆梓泽自己去发现。
果然,陆梓泽上钩了,从唐露手里一把抢走手机,阴沉的视线随即落在那一张张毫无ps的画面上。
幽深灯光,豪车宽敞的后车厢,眼神迷离衣裳袒露的漂亮女人,英俊过分强健体魄的成熟男人,紧密相拥,中间毫无空隙,以一种遐想联翩的亲密姿势,交颈激吻——
透过车窗那抹斜斜射进来的灯光,陆梓泽能清晰地看见女人左耳垂下嫣红如玛瑙石的美人痣,颜色位置,像极了乔云歌耳尖下的那一颗。
而男人冷峻挺拔的身躯,更是陆梓泽熟悉至极的人,哪怕烧成灰烬他也能认出来!
那一瞬,陆梓泽内心燃烧的怒意,愤怒滔天,攥着手机的右手,骨节寸寸森白,双眸迸射出野兽般凶残嗜人的芒光,"云歌,很好,你好得很!"
"陆少啊,生气伤身,你嘴巴都干裂起皮了,她不心疼,我心疼,来,先喝点水润润喉。"
眼看着侧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快要气疯了,唐露又是嫉妒又是心疼,转身倒了杯茶水端在手上,正要递过去,却被男人愤然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哐当一声巨响,玻璃杯片片碎裂,四处飞溅。
有几块溅到唐露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道小口子,疼得她泪水汪汪,轻声抽泣着,楚楚可怜极了,"陆少,惹你的又不是我,你拿我出什么气啊!"
"滚,滚蛋,马上给我滚!"
陆梓泽吼声震天,太过于用力,以至于脖子上的青色筋条根根凸爆,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狰狞阴森。
他恨这个刻意到他面前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女人,比恨乔云歌更甚!
本来对于乔云歌和萧寒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他还只是存有一点子怀疑,私心底却并不认为乔云歌真就对萧寒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从乔云歌的少女时期一路走到现在,他一直都有自信,她深深爱着的人是他,哪怕她身子脏了,也生过孩子,他也牢牢进驻在她的心脏最深处,唯一的,无人可以取代。
可眼下,唐露带来的明晃晃证据,让他连欺骗自己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撕扯掉了。
原来,除了他,乔云歌照样可以与别的男人来一发,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一直看不顺眼却又干不掉的萧寒!
双重痛苦的打击下,让陆梓泽脸孔阴郁,疯狂的愤怒熊熊燃烧,一层更甚一层,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找乔云歌问清楚,一定要找她问明白,现在,立刻,马上!
唐露被他吼得脸色涨得一阵阵难堪,脸色青白交错,很害怕,又不甘心离开,想要去拉他却被一巴掌扇跌在地上,尾椎骨都快要撞击碎裂了,半天爬不起来。
"踏马你怎么还不滚?"
"走,我马上走,陆少你悠着点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来日方长!"
成功引起陆梓泽新一波的怒意,唐露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犹有不甘地开门离开。
*
唐露去找过陆梓泽的事,乔云歌半点不知情。
下午忙完了手里最后一张病历,揉了揉酸痛的后腰,想起二叔和婶妈的淳淳叮嘱,决定还是去陆梓泽所在的vip病房走一趟。
不为别的,就为全了那些年彼此付出过的真心真意。
当初他对她的爱恋,少年炽热,纯真情浓,没有掺杂半分虚假,她亦然。
只是啊,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走到最后,竟变得面目全非,谁又比谁更厌憎。
刚推开门,咔嚓一声巨响,一个昂贵的手机砸到乔云歌的脚边,硬生生让她顿住了脚步,细眉紧皱,"陆梓泽,你又抽什么疯?"
"我是疯了,呵。"
陆梓泽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脸上全是讥讽阴锐的笑,"云歌,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你在哪里,又跟什么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