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来不及处理伤口。
双腿跪在地上。
俯身低语着:
“红萤,你别说话,就听我着我说,明白吗?”
“我准备给你拔箭,你忍着点……”
轻轻将红萤的身体翻动,让红萤侧着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看着胳膊上的黑箭。
很庆幸箭矢上没有涂毒。
箭头是黑色金属,箭杆是黑色硬木,箭尾扦插羽毛。
先掰断箭头。
再缓缓抽出箭杆。
不然箭头的倒刺会对伤口造成极大的二次伤害。
又愣了一下。
脱下衣服,撕扯下一条布带折叠起来。
“乖,把布带咬着”。
“对,就是这样”。
见红萤咬好了布带。
呼气,吸气,冷静。
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握住箭头,微微用力,就将箭头折断下来。
自我鼓励着。
“呼~”
“对,就是这样,很简单”。
握住箭杆一点点向外拔。
红萤的身体瞬间紧绷,哪怕咬着布团也忍不住痛苦“呜咽”着。
项阳也紧咬牙关,聚精会神。
终于。
将带着肉丝的箭杆拔出,扔去了一边。
打开药酒葫芦。
红萤抬手要阻止。
“别浪费……药酒,就这样包扎好了”。
项阳:
“别乱动!”
“药酒能消毒,这样伤口好的快”。
说着。
药酒就淋在伤口上。
红萤低声哼哼着。
项阳用布条一点点缠住伤口,松了口气。
再看。
因为红萤腹部的箭伤流血不止。
红萤的嘴唇十分苍白,脸色又因为剧痛显得有些潮,红。
汗水在不断低落。
项阳:
“再坚持一下”。
“我现在为拔掉腹部的箭矢,和刚才一样”。
“忍着”。
“很快就过去了”。
红萤低声应了一声。
虚弱的闭上眼睛,将整张脸埋进项阳怀里。
项阳握住金色箭矢的箭头一刻。
脸色大变。
这金色箭矢是金甲男子特意打造的武器,不知用了什么材料金属。
项阳已经用了七成力。
箭头纹丝不动。
项阳感觉的出这金色箭矢不是自己能够折断的。
怎么办?
这箭不拔,红萤会死的!
红萤虚弱道: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怎么变……变笨了”。
“箭头折不断,就抹去箭尾的羽毛……从箭头往外拔啊”。
项阳拍了一下脑门。
“慌了神,哈哈……”
“忍着点……很快的”。
照着红萤说的方式。
金色箭矢一点点被拔出,项阳忙着用衣服撕成的布条给红萤包扎。
可红萤腹部的伤口太大,太深。
还没包扎完。
血就渗出了布条。
项阳:
“这……”
又撕扯布条,打算再包几层。
强行止血。
红萤:
“不用……我运“炁”能止血”。
说完。
红萤腹部的出血量明显减少了。
项阳忙着又缠了几圈绷带,右为红萤包扎了右手。
整个身子软靠在洞壁上。
大口喘息。
这才算彻底松口气。
红萤身子缩在项阳怀抱。
“我有些累了”。
“能休息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
项阳:
“没事了,没事了”。
“都包扎好了”。
“睡吧,有我看着你呢”。
红萤费力的吐掉口中布团,轻轻闭上了眼睛。
项阳休息一会儿。
轻轻支起上半身。
探向自己的小腿,咬着牙折断箭头,一点点将箭拔出来,扔去一旁。
低声骂着:
“我艹你金甲奶奶个腿”。
“前世今生我何尝受过这种痛?”
“等着”。
“等我回了黑石城,不将整个南方诸侯国翻过来,找到你,折磨死你”。
“爷爷就不是个男人!”
用布条包扎时。
才感觉小腿发热,刺痒难耐。
伤口处快速生出肉芽,填充着伤口,眼看伤口就愈合的只剩一点红印。
项阳:
“不愧是小爷,这愈合力度”。
双腿一蹬,彻底放松。
倚在洞壁上,疲惫感涌来。
项阳也想休息。
但这是洞窟的什么地方,怕只有远处想飘过来又不敢靠太近的怨念鬼气知道。
自己要守着红萤。
将衣服搭在红萤身上,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红萤的脸颊。
项阳失声:
“怎么会这么凉?!”
红萤静静蜷缩在项阳怀里,一动不动。
脸色苍白若纸,腹部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又在向外渗着血。
项阳慌了神。
“红萤?红萤!”
“听见没?别睡了,快醒过来啊!”
抓着红萤的手腕。
感受不到一丝脉搏。
又靠近红萤的口鼻,感受不到任何呼吸的温度。
项阳大喊:
“红萤,你特么给我醒过来啊!”
“听见没!”
“红萤!你快回答我啊!”
“红萤……!”
洞窟内。
项阳崩溃的声音回荡,吓得一团团的怨念鬼气溜得没了踪影。
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小。
项阳紧紧抱着红萤,脸颊摩擦着红萤的脸颊,无声的落着眼泪。
悄悄的。
被吓跑的怨念鬼气又飘了回来。
越聚越多。
黑压压一片堵在洞窟出口处。
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
稚嫩清脆的娃娃音从怨念鬼气身后传来。
“她的灵魂还没有离开身体”。
“你再不救她,她可就真的死了”。
项阳猛地抬头。
死盯着洞窟出口。
“怎么救?”
“快告诉我?”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求求你,只要是我能给你的”。
娃娃声音。
“你是万药灵体,一滴血可肉白骨,逆生死”。
“何需求我?”
项阳一瞬的发愣。
想到了很多。
在药王谷时,那蓝翅蜈蚣为何非要咬自己一口。
神秘的宗师强者桑老,为何取了自己一滴血说什么欠下天大的人情?
自己受了伤,为何会有这般恐怖的愈合速度。
咬破指尖。
将鲜血挤了出来。
红萤冰凉的嘴唇紧紧闭着。
项阳只能强行掰开红萤的嘴,将血一滴滴的滴进去。
娃娃音:
“一滴就够了,真的一滴就够了”。
“浪费啊”。
项阳:
“一滴怎么够?”
“这可是我最后的机会”。
娃娃音:
“你别给她喂了”。
“她只是二品武者的凡人,承受不住的”。
项阳明白过来。
连忙收回了手指。
感受到怀里冰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脉搏声,呼吸声。
项阳又看向洞窟出口。
黑压压一片的怨念鬼气。
“你是鬼婆花还是鬼王?”
“能出来让我见一面吗?”
娃娃音:
“鬼婆花是我,鬼王也是我”。
“也有人叫我鬼娃娃或是鬼婆婆”。
“反正都是我啦”。
“见面,你还不够格!”
说完。
聚集一团怨念鬼气四散消失。
洞窟出口处,空无一物。
项阳感觉挤了几滴血液,身体开始一阵阵的发虚,极缺灵能。
拿起药酒葫芦猛地灌了几口,还是不够。
索性一口气喝完,药力化作暖流游遍全身。
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
紧了紧怀中的红萤,心中百般滋味,难以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