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白的叙述，方玫立刻蹙起眉头说：“这件事不可能和闻夏有关，昨晚我在学校食堂和学生们一起吃的晚饭，然后，等到他们上晚自习之后才离开的，走的时候都快到七点了，住宿的学生都在，闻夏也没有出去，这件事同学们都可以证明。”

苏白摆了摆手说：“不可能是闻夏，这一点不用怀疑。不过对方确实应该和我们学校有一定的关联，最起码对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比较了解。

“刚才我说，公安局这次遇到了对手，对方显然是有一定计划性的，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可是，他们也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高手是不会屑于做这种阴暗的事情的，对两个没成年的孩子出手，太卑劣了，所以，要查起来也并不会很难。

“我知道4路车站点那里的情况，那里虽然不是什么主街，可是，放学的时候也是下班高峰，人来人往的不会少，那里还有几家店铺，那么多人把陆扬和杨晓芸挟持到胡同里，不可能没有人看见。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件事还是年轻人干的，也许看过几本侦探小说，自以为是，胆大妄为，不计后果。”

苏白看了看凌菲，又把话头拉了回去。

“沈科长说的第二件事也是警方的怀疑视线吧？”

凌菲竖了竖大拇指，低声说：“没错，你这家伙……牛！”

苏白没有理睬她的恭维，眼睛稍稍眯着看向凌菲。

凌菲白了他一眼，向一号窗口那边看了一眼，低声说：“听老沈说，警方的第二个怀疑对象就是那边窗口的。”

董晓宇皱了皱眉说：“你是说，我们班康北？”

凌菲点点头说：“嗯，放假前，陆扬因为吃饭，嫌康家的菜太贵，叨咕了几句，曾经和康北发生过冲突，两个男生差点打起来。

“据说康家的人社会关系比较复杂，他们父子俩都认识一些所谓的社会人，而且他们当然对苏白和闻夏的那个谣言也清楚，所以警方也怀疑他们……”

苏白微微点头，说：“嗯，我知道了，沈科长这老家伙真想的出来，不直接跟我说，却让你给我传话。”

然后，他的目光在三位女士脸上巡视了一圈，沉声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谁也不要再说出去，警方会有一个交代的。”

这天下午，两名便衣警察有来到启德中学，分别找了几个人了解情况，其中就包括闻夏和方玫。

这是开学上班的第三天，各方面都走向了正轨，高三开始有晚自习辅导，董晓宇是班主任，英语又是主课，所以要做晚自习辅导。

这种事当然和苏白这个体育老师没什么关系。

他依旧在五点二十分下班，大约五点半走到校门口，正遇到满面笑容的沈一白。

沈一白像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离得挺远就向他招了招手。

他推着自行车走到近前，沈一白微微点头说：“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坐坐？”

苏白微微点头，把自行车放到墙角稍稍隐蔽的地方，随着沈一白走进了门卫室。

刚一进门，一位中年妇女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白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点点头说：“你是杨晓芸的母亲，是在这里等我么？”

杨晓芸的母亲看起来很憔悴，目光中透出一种激愤的神情，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

杨晓芸的母亲微微点了点头说：“是的，苏老师，我和沈科长是老邻居，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凶手还迟迟没有抓到，我心里很难过就找他聊聊。

“他说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昨晚，我也看出来了，你比那个姓郝的警察还厉害呢，所以，我就想向你求助。”

苏白苦笑着把脸转向了沈一白，咧了咧嘴说：“沈科长，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沈一白的眉毛动了动，说：“你害怕惹火烧身？这么胆小？”

苏白微微摇头说：“你别给我用激将法，我不是怕事儿的人，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出来，可是，我现在是嫌疑人，自身都难保，怎么敢再搀和进去？”

沈一白淡淡地看了一眼苏白，颔首向杨晓芸的妈妈和另外一个女人示意了一下，说：“这是被害人的母亲和小姑，你问问她们，她们会相信你是幕后凶手么？”

一边说着，沈一白示意大家坐下。

杨晓芸的母亲坐下以后，用力摇了摇头说：“说什么我也不信苏老师是幕后凶手，如果是他干的，他昨天还能提醒警官这是刑事案子么？要是他的话，他巴不得警察草草了事呢。”

沈一白看着苏白，说：“听见了吧？人家被害人家属也不傻，分得清好坏人，她都不认为是你，你还担心什么？我感觉你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所以才通过凌菲那丫头把话捎给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不是让你畏首畏尾的。”

苏白看出来沈一白是很认真的，微微点头说：“好吧，沈科长，还有这两位大姐。既然你们信任我，我也就不矫情了。

“说实话，沈科长让凌菲给我传话的意图，我也大概明白。这件事，我也感到有些奇怪，而且是我们的学生被人欺负了，即便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洗清清白。

“不过，这件事不能像以往那样声张，毕竟，我也牵连其中，那会让警方很为难。

“另外，我首先要声明，我们也不想抛开警方，更不是不相信警方，只是，因为我被牵连进去，很可能会在一定时期内干扰警察的视线，给他们的破案工作造成一定的障碍。

“而我本人知道我是清白的，不会在这上面花时间，所以，我暗中调查的效果说不定更好。可是，这是一种良好愿望，只是一种可能性，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没等别人开口，杨晓芸的小姑抢先表态说：“我们相信你，小苏老师，听说你很厉害，刚到启德中学，就连续破了两个案子，比警察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