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普利莫有些蒙。

"其实我如果是你，知道这件事情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报告白塔，并且想办法杀了我。啊，至少得控制住我，而不是将这件事情告诉我，认为可以取得我的信任，说实话，你到底对我的了解有多深呢。"金雀缓缓道。

普利莫沉默。

当拿到这一份资料后，对于这位女孩的考量就开始了——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拥有一个实验数据中的名字——

更何况是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东西，都会让人产生"怀疑"。

怀疑她的身份。

——

"其实，希特装了些保险用的炼金机械，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它们会发动。"普利莫缓缓道。

金雀沉默，他这是在挽回自己的颜面的意思吗。

"是年轻人都比较倾向于更有冒险性的选择吗。"金雀随后叹了一口气，"在你看来，我应该是很特殊的存在。是相信我的成本比较低，还是白塔的人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可信度？"

"如你所见，我并不能在这个学院里尽可能获得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事情都需要冒险。"普利莫叹气，"希特似乎并不赞成我这么做，可我知道，在安立蒙学院里能够充任这位第三方的人，或许只有你了。"

想要成长得付出什么？

至少得让自己"认清"现实。

"...哦，看样子你是在和我谈条件？"金雀回过神来，眯起眼睛。

如果普利莫并不如金雀认为的那样，是愚蠢地出于对她的信任，而将这些事情告诉她的话，那么就是想要将这些他知道的事情当做条件了。

金雀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可不会因为什么少年人的冒险精神而深表同情。

"有人告诉我，可以信任你。"普利莫缓缓道，"不，应该说是很多人。"

"..."金雀一愣，接着脸上浮现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勉强算是"笑容"的东西，"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当然。"普利莫回答。

【②】

修尔不得不赶往圣菲斯培养所。

他并非不担心普利莫和金雀的对话——

有时候，太过敏锐也是会产生烦恼的。

——

太过担心的话，为什么不一直呆在她身边？不过那样的话——以金雀的性格，自己一定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矛盾的想法了。

她担心他，反之亦然。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完全放心下来——相信自己是可以成为她全然信任的对象呢。

...

想着这些事情的短暂时间中，修尔已经来到了那座深藏在安立蒙学院中的培养所。

如他所料，热闹得很。

圣菲斯培养所的一楼比较空旷，虽然本来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此时站着不少人，既包括了修尔认识的那些"同学"，也有一些教授。

其他人，他不是很记得了。

——

"他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修尔，开口说道，打断了原本的讨论，他们纷纷转头看向那位"大胆"却也优秀的少年。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只是当作被夸奖的优等生而已。

"他还知道要回来？"

"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吗？"

"别说得太过分了啊——"

...

修尔走近，对他们各异的神色并没有流露出特殊的情绪，仅仅是微笑地打招呼："听说，你们找我有事？"

风轻云淡的。

他这样的态度顿时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对这些热烈讨论过的人而言，作为当事人的他，实在是显得太冷淡了。

"修尔，看起来你仍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错误——"一位银边袍子的教授缓缓从人群中走出，声音没有什么语调变化，于是便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渗人"。

"错误？是指离开学院没有请假的事情么。"修尔微笑。

当即，那些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迎来了一阵小爆发。

看起来...

有些傲慢得过头了——

"你的意思是——你这些并不是错误，只是我们强加给你的？那你可以说说看，这段时间你都和谁，去了哪里？"这位教授的脸微微抽搐，像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些做法——显然是不符合学院和圣菲斯培养所的规则吧？"

哪怕是请假——这种假很难请。

"和特蕾莎去了一趟南部。"修尔并不隐瞒。

——

"天啊，还真是和特蕾莎一起——"

"他也太狂妄了吧！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还和教授这么说..."

大概没有什么人相信修尔真的会如此回答。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不见的这两人平时的关系亲密，这时候被认为是与离开学院的事情相关，也实属正常。

就是没想到修尔毫不忌讳地般这么说了。

果然一下子令那位教授接受不能了："你说什么？！修尔！你最好想清楚！"

"我一直想得很清楚。"修尔态度"温和"，眼底的坚决却也灼热。

看样子还是"不知悔改"——

那位教授正想着，却忽的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修尔是个很厉害的人，教授们是不是操心过度了。"那位圣菲斯培养所此时的领导者——这位名为亚瑟的少年缓缓走来，是在座少有没有参加讨论的人，"而且，修尔同学看起来，并不是会耽误课业的人。"

"他说是便是吗——如此随性，你到底为什么会加入圣菲斯培养所！外面可比这里自由得多！"教授不满得很。

现在也不管什么"敌我"，看样子是要竭尽所能地对抗另一方了。

"是为了特蕾莎。"修尔仍旧说地干脆，"如果没有想要替她完成的事情，或许就不在这里了吧。不过教授放心——我确实是不会耽误课业的。"

"实在是狂妄啊——"这些教授们都回过神，为修尔如此直接的话语所震惊。

以前在人们看来，他是一个看上去温和，事实上也很体谅人的三好学生。

就是现在...

教授的脸色难看得堪比废物堆上的破纸。

"如果教授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些更直观的比较。"修尔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