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金雀觉得有点爆炸。

尤其在修尔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

耳边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

我是谁，我在哪...

咳咳。

结果修尔只是将她抱在了怀里——

失望？失望个屁。

她都快吓死了好吗...

产生这种感觉时的金雀却反倒一怔，不知道自己这些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太好了..."修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怀抱是真实的——足以抚平她此时一切有所不对的情绪，哪怕这种不对的情绪都来自于他，"你没事..."

"..."她又一次沉默，因为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表达自己现在矛盾的心情。

于是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有些私心地想多感受一些温暖。

【②】

来探病的人还是挺多的。

知情人都知道她是怎么搞出来的事情。

在被黑影族，哪怕是正在黑影化的黑影族刺伤，竟然还能活着，而毫无"感染"的现象——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无比幸运。

要是其他人，估计现在已经挂了。

——

"运气比较好。"金雀面对这些"质疑"时，也是这么回答的。

"那运气是真的太好了——"柯丽在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下。

至于为什么要在远一点的位置上。

受不了啊——金雀修尔几乎是靠坐在一起，双手还握着——卧槽真当我不会"汪汪汪"么？！

"是啊，不服吗。"金雀几乎没带犹豫地道。

"..."柯丽总觉得，好像以前的金雀还好些——以前的她虽然冷漠，可到底不会有这种带着调戏人色彩的讽刺啊？——可到底不是正事，她很快找到了正题，"学院对这件事情，很重视。"

"废话。"

"我..."

金雀并不是其他不懂得这些事情含义的人，她清楚黑影化再次出现于公众面前，尤其是学生面前将会带来些什么事情。

不安、恐惧——其实更多地应该是质疑和不解。

学院需要给学生一个合理的解释，包括羚羊族那边。

琼虽不是一个值得他们关注的存在，可此人的价值却在黑影化后被无限放大。

听起来还真是讽刺。

"学院要彻底调查，高层的会议就在今天召开。"柯丽继续说道。

"今天...才？"金雀继续质疑。

"..."大姐，不是谁都一直呆在学院的啊，要开会，那也...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三天。

"应该有种族之间的单独会议。"修尔在一旁道，"毕竟事关...很多人。"

没说"重大"。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会"拖延"到这个时间的原因了。

可令人听了觉得不甚满意，至少金雀是如此。

【③】

但不满意...至少现在没有什么用。

"你还有什么要问。"金雀说道。

"啥？"柯丽一怔。

"没有要说的，你现在应该没工夫来找我。"金雀拆穿人时往往不留情面，"我之所以被关注，那是因为我是唯一的'目击者';。你们大概是想知道——琼，去了哪里？她死了么？我的态度——我背后的，西丽丝?圣菲斯，会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追究谁的责任。"

柯丽被说得哑口无言。

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还能依靠个人的意志去决定，但当事情发生后，就要顾忌许多事情了。

金雀早已料到这一切。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挑着说呗。反正我不交差就很惨。"柯丽苦笑一声。

"你惨和我有什么关系。"金雀则是冷笑。

"..."

但终究金雀没有真的这么决绝——今天来的人是柯丽，如果她无功而返，谁知道下一次学院上层会叫个什么人来套她的话？

要么一劳永逸，要么...没有要么。

"自愿成为黑影族的存在是救不回来的。"金雀想了想，道，"她死了。"

柯丽愣住："还真是..."

"不需要怀疑这种事实，黑影族没有被留下来的必要，尤其是那样的黑影族。"金雀的语气平淡，不像是在讨论一个什么生命，而是在讨论某些物品，"我对他们的讨论也不在乎，海斯特会给他们解释。"

海斯特...

"他现在大概在接受质疑。"柯丽扶额。

质疑...

金雀挑眉。

"...听说是，当初阻止了其他人去帮你的打算，因此被质疑了。"修尔在一旁道，他捏着金雀的手微微用力——使得金雀可以感觉到他略微的迟疑。

圣菲斯被质疑是大事。

这事情说是要到中转之所，或者在其他圣菲斯同僚、甚至是贵族联盟面前接受质疑。

艾伦蒂亚可以给予他圣菲斯的地位，却不剥夺——除非是遭到了大陆人民的反对。

"没有圣龙在，他不会有事。"金雀顿了顿。

但要真正达到质疑完成的目的——没有作为艾伦蒂亚在大陆的代言，圣龙——是做不到的。

而圣龙已经消失很久了。

"...但愿如此。"柯丽说这话时，语气有些低沉。

金雀才发现，她大概是没有休息好——脸上的黑气有些重。

身为黑鸦族，柯丽的脸上平时是会有些黑气。

此时重得有点过分了。

但谁也没有说什么。

...

【④】

柯丽走后，又只剩下金雀和修尔两人了。

金雀没有动作，在仔细地思考一些什么东西。

修尔望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出神。

"特蕾莎。"他轻声叫她，金雀立即抬起头——看着她的神情，他微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并不赞成...海斯特前辈所做的事情。"

和质疑有关的事情。

金雀一怔，而后微微偏过头，似乎不想直接面对修尔有些坚定的眼神："对你们确实如此，可没有那个必要。"

"不可以。"修尔的态度异常地坚决，"让特蕾莎陷入危险的事情...什么都不可以。"

她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我并不..."

"特蕾莎，知道我是谁——对吗。"他很少打断金雀的话——或者说这是正经意义上的第一次。

知道他是谁...

金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

"如果特蕾莎不知道'我是谁';的话，会不会和对待其他人是一样的？"修尔又问。

修尔握着她的手——因而金雀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抖。

她该否认么？该欺骗他么？

可那样便没有意义了。

于是她望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