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边姜新染呼出热气, 痒痒,顾若听她刻意压低音,笑容不觉地从嘴边扩散, 眼睛弯出动弧度,抓着她手腕,向后仰头, 看她盈盈眼眸, “染染, 我也喜欢你。”
冰冷说起情话来最让受不了, 姜新染快被她瞳孔中柔情吸去了, 咬了下嘴唇,嗫嚅着,坐回己椅子上, 埋头吃面。
只有一双耳朵尖儿, 红得艳丽。
吃过早饭, 两一起去超市。
临渊市外来口众多,平常热闹,到了过年, 外地员返乡, 倒冷清了, 街道上空空荡荡,车少稀, 不见往日繁华, 像极了空城。
不过一超市,过年热闹气氛扑面而来。喜气洋洋贺年歌曲、红红火火装饰物、拥挤流,平时忙碌上班族,也只有趁今天才能行大采购。
姜新染和顾若只两个过年, 要买年货很少,但是两推着一辆购物车,不紧不慢地在超市里闲逛,偶尔在货架边驻足,挑选心仪商品,周围鼎沸,嘈杂,充满了烟火气。
姜新染很喜欢这种觉。
她一个是不敢来,太孤单了,环境越热闹,越衬出她格格不入。
两个就不一样了。
有顾若在身边,姜新染很容易就受到环境里那种吵闹幸福氛围。
年货必不可少当是各种坚果和糖,姜新染不爱吃坚果,也无需招待客,象征地买了一袋,应个节气而已。
糖果倒是买了不少,硬糖软糖、水果糖奶糖……除此之外还有薯片、虾条、果冻、卤味等等。
加上生鲜食材,这趟年货采购,整整装了一大购物车。
结账时排队也很多,长长几条,姜新染跟在队伍最后面等待着,不忘嘱咐顾若:“我个穷学生可没钱,一儿你付钱啊。”
坦坦荡荡,完不心虚。
顾若低笑了下,“。”
末了,凑在她耳边说:“要不从明年开始,你来把持家里财政?”
一句“家里”,让姜新染心情得不得了,哼着气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钱败光了?”
“那只能说明我没事。或者你太有事。”
姜新染想想顾若现在身份,估计身价也能个什么富豪排行榜了,己要真能败光她家产,那确挺有事。
装了一整个后备厢年货回到公寓,大包小包拎上楼,姜新染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视机,后和顾若一起准备年夜饭。
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年一年,是一档介绍国各地过年民俗节目,很应景,姜新染从前一个过除夕时就很爱看,常常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下来。
今年不一样,她听着电视里鞭炮,终于能真切地受到团圆快乐了。
中午随便吃点,年夜饭很丰盛。
姜新染爱吃海鲜、讨个彩头整条红烧鲢鱼、各种炸货,尽管没串门,姜新染也用果盘盛了一盘坚果糖果,放在茶几上,想吃随时拿。
过年嘛,就得有个过年样子。
可惜临渊早就禁止燃放鞭炮了,否则姜新染也得放几挂鞭炮过过手瘾。
和心爱一起过年,没有比这幸福事,两个年夜饭,有滋有味,完不觉得清冷。
桌上饮料是橙汁和可乐——姜新染酒品不行,她可不想今晚喝醉了,因为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这件事意义重大,只想想,心就已经狂跳不止了,姜新染想记住过程中每一个体验,不愿意因为醉酒而官迟钝什么也记不起来。
“若若,新年快乐。”姜新染举起橙汁,和顾若碰杯,“这是我六年来过得最高兴一个年。”
顾若也举起酒杯,脸庞映在灯光下,光彩照,“新年快乐,染染。”
顾若在心中暗暗想,以后每个年,都要让姜新染这么高兴。
吃着团圆饭,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透过她们窗户往外看去,黑暗中星星点点灯火,姜新染想,那灯火后面,是否也代表着团圆?
明明没喝酒,可看着顾若笑,姜新染就觉得己已经醉了,抱着饮料杯傻乐,红光满面,看起来娇憨。
吃完年夜饭,姜新染迫不及待浴室洗澡去了,顾若把餐厅厨房收拾,她正洗完出来,催着顾若也快去洗澡。
“急什么,”顾若笑了,“春节晚都还没开始呢。”
“啰嗦什么,反正快去就对了!”姜新染推着她往浴室走。
“等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顾若躲开姜新染动作,了己卧室,很快出来,手里还多了个喜庆红包。
她把红包递给姜新染,“压岁钱。”
姜新染拿在手里,心里美不丁,脸上做出嫌弃表情,“哄小孩玩意儿,我都二十多了,不兴这套。”
“那还我?”顾若眼中含笑。
姜新染像藏宝贝似收己怀里,冲她皱鼻子,“给家东西哪有再要回去道理?”她对顾若眨巴眼,“你快去洗澡,洗完澡以后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什么?”顾若刚问完,读出了她眼里精光,立刻意,几乎怔住了,眼睛放大,“你是说……?”
“你……你瞎猜什么?”姜新染脸红,口气暴躁起来,“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顾若一个箭步冲上阳台,拿了己睡衣一头扎浴室里。
她刚去,春节晚正开播,姜新染没心思看,满脑子都是待儿怎么地把这件事对顾若挑明。
不了。
羞怯激动心情,哪里装得出来。
顾若比姜新染还紧张,洗完澡出来,坐在姜新染旁边,姿势乖巧得就像小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一样,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视,不知道还以为晚有多精彩绝伦不忍错过呢。
她有过一次教训,生怕己错意,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吓坏姜新染了。
姜新染如坐针毡,动来动去,和顾若比谁先沉不住气。
最终还是姜新染先沉不住气了,她故意把遥控器弄掉在地上,后弯腰去捡,后背正对着顾若,抬得高高。
顾若快把己膝盖攥破,没有动。
真是个不解风=情家伙。
姜新染腹诽,认命地捡起遥控器,随手搁在茶几上,作势头晕,往后仰到。
顾若眼疾手快地接住,时机正,姜新染侧着,恰巧坐顾若怀里,攀着她肩头。
两眼睛不到十公分距离,顾若屏住呼吸。
姜新染太看,水润含情一双黑眸,眼巴巴瞅着她,瞅得她心悸彷徨,俏丽秀气鼻头,只要顾若稍微凑近一点,就能亲昵地蹭一蹭,粉色、水润双唇微微开,是蛊惑顾若去亲一亲。
而在顾若有所动作之前——
姜新染双手捧着她脸,拇指贴在她嘴角,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电视里正在播放让尴尬小品,但这时谁也顾不上看电视了。
顾若环着她腰,托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姜新染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指尖抚摸着顾若下颚角,音轻细,喑哑,带着一点等不及哭腔:“若若,我想要你。”
顾若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呼出一口气,沉而粗,后气息就急了。
两抱在一起,一边接吻,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开了卧室门。
后脑勺被顾若手掌护着,撞在枕头上。
姜新染两只手腕都被顾若压在头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在己上方顾若,漆黑如墨瞳孔,深处压着火苗,一双薄唇红得让牙根痒痒。
那上挑眼尾,勾着姜新染心尖。
她动了动膝盖,顾若意,低下头来亲她。
从嘴唇到耳根,蹭开她领子,咬在她颈窝里。
开始动作温柔,后顾若在牙齿磕在姜新染耳廓上,用气音问了一句:“想了么?”
姜新染眼角发红,沾了一点泪,视线朦胧地看着天花板,细细气地说:“不后悔。”
顾若便失了控。
……
这一年最后一夜,顾若实现了己想了六年愿望。
这六年里,不间断地做梦,迷离梦境,姜新染总是踩着轻盈步子向她走来,顾若渴望地拥住她,心里干燥,燎原。
每每醒来,只有无尽深夜失望,穿着湿透单衣,枯坐到天边泛。
顾若真怕此时此刻也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但她不相信这是一场梦,她想了姜新染六年,梦了姜新染六年,从没受过如此真实梦,也没有哪个梦,行到了这一步。
这是她用想象无法弥补领域,所以总是在前一秒梦停,想象不出己没经历过事。
于是顾若害怕这是一场梦,害怕己醒来。
卧室门没有关,客厅里,电视上晚仍在行中,那个尴尬小品早就表演结束了,现在节目应该是一曲舞蹈,音乐是婉约水乡风情,让想象到烟雨蒙蒙水上,一只摇摇曳曳小舟。
脖颈向后仰到极致,头顶都撞在坚硬木头上。
姜新染觉得己此刻就陷在那小舟上,被暖融湿润春雨包围着,要不为什么头顶景色迷蒙缥缈?为什么视线一直摇晃不停?
只是春天雨总是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润物细无温柔,下一秒就成了雨芭蕉,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落在身上,都有点疼了。
断了线雨珠落在水面,钻水里,以圆点为中心,泛起阵阵涟漪。
姜新染紧紧地皱着眉,咬住嘴唇,心里也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