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表情瞬间被点亮似的, “这么说你想去?”
“当然了,出去玩谁不愿意?”姜新染冲她做了个顽皮的表情,“我都期待好久了, 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原来在给我制造惊喜啊……”
她把“惊喜”二字拖长了腔调,有种促狭挑=逗的感觉, 带着些意味深长似的揶揄, 对顾若挤了挤眼睛, “不别人制造惊喜讲究的都一个出其不意, 把人带到现场才肯和盘托出, 你这没到方呢就先不打自招了,我都做足心理准备了,这哪儿叫惊喜啊?”
顾若嗫嚅, 一时无言, 显得狼狈。
姜新染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得意暗道,平常总被这人调=戏,被她或动作或言语逗弄得每每面红耳赤,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也想反整她的法, 譬如也厚起脸皮,暂时抛却内心的羞耻感, 开口调=戏回去, 但顾若其人,在外头修炼了六年,估计已经炼成精了,那脸皮厚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刀枪不入,最后羞耻得说不出话来的总姜新染自己。
这回总算找到了让顾若尴尬的点在哪儿,不得好好笑话笑话她。
于姜新染装模作咳了两声,板起脸来,一副老学究的,双交叠搭着膝盖,很有那么回事,“顾若,你怎么这么笨呐,连惊喜都不会准备。”
顾若听她言,又观她神色,真以为自己做令她不满意,心中也颓然丧气起来。
染染说的对,自己怎么这么笨,连个惊喜也不会准备?
其实顾若为这次带姜新染出游已经筹划了不日,姜新染考完最后一门课正周五下午,而她下周一要去学校一趟,以只适合短途游,目的不能太远。
顾若把临渊周边能玩的方找了个遍,要么就太俗气的人工景点,游乐场之类的,要么就网红打卡,慕名而至的游客太多,了几天然静谧的雅致。
后来她的注意,无意间看到顾若在找出行攻略,笑着提醒她道:“顾总,您在网上找攻略,找到的当然都只有经营商让人投放的商业软广,当好玩的,当然得本人。”
顾若一听,很有道理,便说:“我记得你就临渊人?”
“那您可算对人了。”助理跟着顾若的日不长,一直以为顾若个不世事醉心工作的狂人,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距离感,可最近顾若脸上的表情明显和软多了,总心情很好的,有一回他给顾总送材料的时候,竟然好像看到了她对着机在笑!尽管只唇角微微弯起来的一点点,已经够让人震惊了——要知道顾总的嘴角弧度永远向下的!
八卦老板私生活每个助理的天性,顾若不像别的老板那和颜悦色,也从不和他有除工作外的交流,助理虽然个精英,但也对自己顶头上司的感情经历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么一个女强人,对方该怎的优秀才能俘虏她?
直到助理在顾若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人。
女人。
年轻、富有朝气,五官秀气端正,一双漂亮的圆眼睛看起来就像清澈的泉眼似的,又很像刚出生的小鹿,湿润明亮,非常干净,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说话的声音也清脆动听。
助理一直在幻想,什么的人才能配得上他的老板,但于思维的局限,一直把目光锁在男人身上。
左想右想,最后得出结:什么的男人都配不上顾总!
直到看见姜新染的那一刻,助理恍然大悟,仿佛醍醐灌顶,脑中一下就通透了。
原来这就顾总的对象。
这澄澈秀丽的女人,果然个配得上她的!
一对璧人,只站在一起就一幅画,稍微有点互动就已经比电影里的画面有美丽。
再说顾若看姜新染那眼神,啧啧,真让人想溺在那里面了。
助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说什么也得为了老板的幸福忧解难、出谋划策!
当然了,这也一个巴结老板的好机会……
于助理很狗腿给顾若搜刮了一个小众景点:“顾总,我的老家在临渊下属的一个县城,村里,那村在山里,山间物产丰富,而且风景极好,有山涧、有泉眼、有天然瀑布,只不因为乡下人不会宣传,以虽然也开展了旅游业,但一直没什么人愿意去……可能住宿条件简陋了点,但风景和可玩度绝对一等一的!您要想去,我今晚就把照片和攻略整理好,发到您的邮箱里。”
顾若想看看也无妨,就点头同意了。
结果打开助理连夜给她发来的邮件,看到照片里的青山绿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朝露的清凉,非常喜欢,就下了方,又和助理商讨了许多细节。
要躲着姜新染,不能被她发现。
毫不夸张说,顾若准备这次短途旅行的心思,比她和人谈合作花的心思多了。
结果却似乎做不对,让姜新染失望。
挫败感涌上心头,顾若脸上克制却又隐约流露出来的神采,渐渐熄灭。
“抱歉,下次我努做好一点。”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冷静,但身上那种欢喜的感觉已经逐渐被阴沉替代。
姜新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等等,顾若,你不会当真了吧?别呀,我跟你闹着玩的!”姜新染有点急躁,皱着眉,把自己的上半身全摆到驾驶位那边去,声音也不自觉升了一个调,“我没有不喜欢你准备的惊喜,你带我出去玩,我都高兴了,真的!”
但一旦表演得于认真,玩笑开头,让顾若信以为真之后,姜新染即使再怎么辩解,把真心话说出来,也都像为了鼓励顾若而做的找补。
顾若内心挫败感更深。
“我说的真的!”姜新染都快急哭了,暗骂自己没事跟顾若叫什么劲呢,开这种玩笑干嘛?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顾若嘴边扯出干笑,“我知道,染染,那我们现在出发?”
“不行,不能走!”
顾若的搭在方向盘上,姜新染把住她,“我一得跟你掰扯清楚这事。”她的目光亮晶晶注视着顾若,黑白明的眼睛里无比认真,“我没有失望,也没有不开心,顾若,我知道你心里想着我,你带我去玩儿,我现在心里高兴得不得了,这不安慰你的假话,这我的真心话。”
姜新染怕顾若不相信,情急之下,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拉着她的腕,把她的掌扯到自己胸前,直挺挺按在心口的位置,“心跳不会骗人的,你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我的心跳,你自己摸,它跳得有多快。”
顾若的被拉去,没反应的时候,就感受到虎口处一片柔软,等她视线跟去的时候,脑里嗡的一声,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只听到姜新染那句“你自己摸”。
有的神经末梢全都像离弦的箭一般前赴后继挤向掌心里,那一块现在变得敏感无比,她感受到姜新染的心跳,果然处在一个非常兴奋的状态,频率很快,就像在顾若掌心里弹跳似的。
除此之外,有些别的东西,顺着她的掌,传递进她的心脏。
那一股暖流,似乎无形的,却又有着棉花一细腻的触感,生命旺盛,顺着掌心一个劲往顾若的心里撞,让她半条胳膊阵阵发麻,心里的桎梏松动了,什么原始的情绪从心底往外冲。
像一场野火,烧干了顾若身体里有的水,她渴得难忍,面前的姜新染,却像极了沙漠绿洲里的一汪清澈的泉眼,不自知向她散发出诱惑。
“你摸到了我的心跳了么?我说的不真话?”姜新染用一双清潭似的眸望向顾若,黑色的眼珠里盛的全信任,她一心只想让顾若相信她言非虚,完全没有多想。
单纯得就像一只走入陷阱而不自知的小动物,完全不知道此时她的命脉已经在顾若的利齿之下了。
狭窄的车厢内,密闭的高温,让顾若的喉咙干渴难受,姜新染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在顾若心尖上一层一层荡起涟漪。
顾若忍得牙根都开始疼痛了。
忍不住,拢了拢五指。
姜新染:“……”
临渊的深秋,和盛夏比起来,只纸面温度不那么高的区别,炎热依旧。
以姜新染只穿了一件薄衫。
顾若的风吹草动,她都感受得明。
何况这么明目张胆的一下。
心脏一下锁得很紧,且提到了嗓眼儿,然后跳得比之前更快了,姜新染的睫毛闪动飞快,瞪大了眼睛,脸红得能滴出水来,“你……我让你看我的心跳,可没让你……”
没让你怎么着?姜新染咬着嘴唇说不出口,只得低下头。
殊不知正好把自己白得透红的脖颈暴露在顾若的视线之下。
顾若的太阳穴狠狠抽搐着。
呼吸的温度登时灼人了起来,把姜新染的耳朵都熏粉了。
“染染。”她开口,让姜新染眉心一跳,无措抬起头来。
一双鹿眼无辜又害怕,看得顾若头皮发麻。
心口滞着一股热气,涨得胸腔都快爆炸了。
“于那个约法三章,我守不住了。”
顾若的气息直冲冲向姜新染笼罩来。
她把姜新染压在副驾驶上,忍耐着,蹭了蹭她的鼻尖,带着灼气,带着渴求,也带着如同对圣洁的女神一般的信仰和臣服,“以后我再跟你道歉,任你处罚。”
声音几乎从喉咙里含混滚出来的,沙哑、烫人。
姜新染觉得自己的心尖在不听指挥乱=颤。
她听着顾若的哑声,心头像被谁细细掐了一下,疼得很轻微,却不可忽视。
于抬起了眼眸,瞳孔动了动,做了一些小小的妥协。
“那个约法三章,可以暂时不用遵守。”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带着湿=漉漉的水音,“就当为我玩笑开头了做的补偿。”
说完,怕顾若不理解,又道:“今天不管怎我都不生你的气。”
顾若眼中一震,有些不敢置信。
这话简直就像在索吻一般,姜新染说完,羞得咽喉都紧了,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若得了特许,再也忍不住,含=住了姜新染的嘴唇。
与姜新染十指纠缠。
顾若幽暗想,既然怎都不生气,不如趁机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