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漠北去看看哥哥。”娜尔罕认真地对洛笙说。
“……需要我帮你准备些零食带在路上吗?”
娜尔罕发现洛笙理解不了自己的意图,忙乱间重重摆了摆手,才继续说:“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一趟漠北。因为你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如果有你帮忙,我就放心多了。毕竟……我又不会治病,我回去帮不上什么忙……”
洛笙挺吃惊看着娜尔罕,低声说:“我得想一想。”
娜尔罕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强迫她的意思,只是点头说:“好。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打算三天后出发。”
洛笙轻轻嗯了一声,第二天和苏御便说了娜尔罕的想法。
苏御说:“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不拦着你。但是——”
洛笙极期待地侧头看着他,他咳嗽一声,说:“但是你不能私下悄悄地去,要大张旗鼓地去。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来保护你。”
洛笙又笑了,低声问:“那你呢,你去不去保护我啊?”
苏御说:“你想我陪你去吗?”
洛笙啐了一口,扭头说:“我可不想,我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儿,不知道多快活呢。”
苏御一皱眉头,把她拽了回来,低声说:“有多快活,哪里快活了?”
洛笙还没说话,身后的侯暮白就说:“一个单独去漠北的漂亮中原姑娘,想必是能过得听快活的。”
苏御还没说什么,洛笙已经跳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侯暮白:“你瞎说什么你?”
侯暮白这人真是奇怪,好似突然之间就和苏御关系好了起来,他明明过去和苏御很不对付的。
洛笙虽然不是腐女,但有六皇子和裴清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由对侯暮白也起了一点怀疑。谁教她如今也在协助办案呢,脑子总归是比过去要灵活一点的。
侯暮白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立志做一个不过分宠溺妹妹的哥哥,和洛尘洛匀洛凡三兄弟分隔开,自然而然就会偏向妹夫说话了。
不过,考虑到洛笙是和他的未过门妻子一起回漠北,侯暮白自然多了一层担心,毕竟漠北那地方,他跟着秦王去过一次,觉得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地方。
风沙大得惊人,穷乡僻壤,也有很多脾气古怪的人。
“其实我觉得,你们没必要非得跑一趟漠北。”侯暮白认真说:“如果云都大汗身体真的差到快要死了,你去一趟也救不活,去了也是白去。漠北人的服丧方式也怪吓人的。”
洛笙纳闷地看他一眼,说:“我又不需要以这种方式帮云都服丧。”不是,她觉得云都虽然是命在旦夕,但毕竟人还好端端活着,怎么侯暮白就觉得他一定会死了呢?
侯暮白唉了一声,说:“是啊,你不需要那么服丧。”
他这话一说完,洛笙算是想起来了,可不是吗,真正需要这么服丧的另有其人啊,就是娜尔罕公主啊。
“哦,我知道了,你怕娜尔罕需要用匕首刺脸的方式服丧对吗?”
侯暮白又唉了一声,说:“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已经有几道伤了,如果再服丧下去,这脸还能看吗?”
洛笙说:“那你不打算要娜尔罕了吗?这毕竟是漠北的服丧习俗,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她必须得做的!”
侯暮白说:“我要是会动摇决心不要她,有什么必要担心她刺面受伤?”
洛笙长长嗯了一声,心说也是。
侯暮白说:“其实披麻戴孝也就够了,做得更多实在是太过分了。对人的伤害这么大人……”
洛笙说:“娜尔罕,你怎么来了!”
侯暮白立刻闭嘴,小心翼翼跟着往后看,背后一片空荡荡,他不悦地瞪了洛笙一眼:“你骗我?”
“呵,刚才的话,你都不敢直接对着娜尔罕说,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把话咽下去,自己藏好!”
“我这只是关心她而已。”
洛笙发现,如果没了男女之情做掩盖,她和侯暮白还真是三观不一致的很。
“你如果真的关心她,就该从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问你,你喜欢她,想娶她,可你知道她真的喜欢什么吗,爱好是什么?”
侯暮白说:“她也不知道我的啊。”
“那你们俩就该好好的深入了解,如果一段感情只是停留在肤浅的外貌上的喜好,是无法长久的!”
侯暮白说:“听起来你似乎对男女之情很了解似的!”洛笙重重踏了他一脚,气呼呼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在地上跑,这事儿很难吗?”
侯暮白见苏御给他一个不赞成的眼神,也知道自己造次了,忙跟上去和洛笙道歉。
“我真是不了解你,所以我也替娜尔罕感到忧虑。”洛笙气呼呼地说。
侯暮白又是买炙猪肉,又是买梅菜牛肉饼子,又买了一大堆的樱桃梅肉的小零嘴,这才把洛笙哄好了一些。
“其实我只是担心你们。”侯暮白说:“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妹妹了,娜尔罕是我的未来妻子,我当然不愿意你们长途跋涉去漠北。如果云都的病很轻微,你们去了说不定他已经好了。如果迟迟不好,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洛笙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毕竟他和娜尔罕是两国人的结合。
哪怕是现代社会,两个国家的男女结婚,跨国婚姻需要遇到的问题也很多。
不过,她还是挑剔地说:“你可比我三个哥哥差远了。”
“谁说的,只是风格不一样,我这样的才是世间最普遍的兄长。”
“那我三个哥哥真要谢谢你了,以你的一己之力,将他们的形象烘托得无比优秀。”
*
与此同时,大理寺中,苏澈之正在受刑。
果然,这一回的刑罚不轻不重,但行刑人在苏澈之耳边轻声说了一段关于白姨娘的事情,苏澈之的情绪立刻激动不已,差点把自己从刑架上拽下来。
“挑唆!这是赤裸裸的挑唆!”
“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挑唆什么啊,我们可没这么好的兴趣。”行刑人冷笑说:“不过是大人去查案无意发现的,免得你这绿头巾戴习惯了,死了也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