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纲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两封信,李纲却让韩世忠和林冲猜写信的人是谁,这可把两个大老爷们难住了,玩猜迷的游戏,那是他们的强项啊!
两人还未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不如让我来猜猜如何”
随着话音,一身淡蓝棉袍的李若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也是刚到太原,就如晁訾说的那样,他不肯留在晁訾那,是放不下面子,李纲一封书信,就立刻把他从家里拎了出来。
韩世忠和林冲都认识李若水,知道他是被晁訾看上的人,不敢怠慢,忙站起来拱手施礼。
李若水拱手还礼后,对李纲道:“若在下没猜错,梁溪先生可得请客哦!”
李纲苦笑道:“你这家伙,来了两天,什么都不干,天天赖在我这蹭酒喝,在这么下去,老夫非得让你喝穷了不可”
李若水笑眯眯地来到桌案前,面向韩世忠和林冲,道:“这两封信,一封来自临安,一封来自成都,梁溪先生,我说的可对否?”
李纲再次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其实这两封是私信,李纲完全没必要拿出来给韩世忠和林冲看的,但他知道林冲是晁訾绝对的心腹,而且他早听说梁山密探无处不在,他虽然问心无愧,但这种事又怎解释的清?所以干脆把韩世忠和林冲二人找来,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缘由,以示他的清白。
韩世忠和林冲都是极为聪明之人,一听这两封信的来处,立刻就明白了李纲的用意。
林冲当先道:“李大人,其实您不必如此的,殿下的心胸岂是常人能比?而且我等深知李大人的为人,李大人若没别的事,末将就告退了”
“是啊李大人,西京破了,这大冷天的,恐怕会有流民涌过来,老韩去城外溜达溜达”
韩世忠说完,拉着林冲向李纲施礼后,逃跑似的离开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李纲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有什么样的统帅,才有什么样的将领,能做到如此信任一个外来的官员,足见燕王殿下的心胸。
为官这么多年了,李纲直到坐镇太原方知为官之乐,在这里他可以尽展所长,上面没有指手画脚的,下面没有玩阴使绊子的,他的政令都能以最快速度传达下去。
所以说,李纲对晁訾的感激是发自心底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么在乎晁訾想法的原因。
“梁溪先生,这可不像从前的你啊!”
李若水说着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又自己倒了杯热茶喝起来。
李纲整理一下思绪,道:“别说我了,你马上给我去河间府,现在河北的官场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整治麻烦就大了,燕王府的刑部堂官裴宣在河间呢,这个人虽然正直,却不是那些官场老油条的对手,所以你必须尽快把河北官场给我整治过来”
听李纲这么说,李若水也严肃起来,道:“我来也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你得给我调一支人马,若没有军队的震慑,根本别想大刀阔斧的整治”
李纲点点头,沉吟一下道:“让孔明跟你去吧!孔将军长期充任燕王的护卫将军,杀伐果断,又是燕王嫡系出身,别人根本拉拢不了”
“好,事不宜迟,你给孔将军下令吧!我们这就出发”
随着金国的西京被耶律大石占领,塞外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李纲在太原一线加强了防卫,宿元景、岳飞、王彦,在幽州一线也做好了备战,谁也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到什么程度,虽然大家都愿意看到金辽之间打的越热闹越好,但打仗的事,还是在别人家发生最好,尽量不要让战火燃烧到自己国家境内。
在耶律大石打出复国的旗号后,遗留在各处的辽国军民纷纷来投,草原上那些不堪被金人压迫的蒙古部族,也有不少来投奔的。
在很短时间内,耶律大石的麾下就聚集了超过十万大军,一时间耶律大石信心暴涨,誓要与来战的完颜宗翰一决高下。
完颜宗翰确实出兵了,可是从上京到西京,有五六百里的路程,这么长的路程对骑兵来说,虽不算什么,可对后勤的考验就大了,因为现在毕竟是冬天,战马没有充足的草料,还谈何战斗力?
所以完颜宗翰嘴里喊着出兵消灭耶律大石,走的却并不快,而是在暗中抓紧准备粮草。
这样另外一个问题又显现出来,从前上京至西京之间都是汉人聚集区,金人想怎么抢就怎么抢,但现在不行了,一个是很多汉人都被他们抓到会宁一带去了,剩下的汉人也大部分逃进幽州一带、梁山军队的控制区了,所以完颜宗翰的十万大军再想靠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进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完颜宗翰的苦衷,身边将领了解,但不代表皇帝也了解啊!
本来西京丢了就够让吴乞买生气的,现在完颜宗翰不说第一时间去把西京夺回来,却一个劲地向他要这要那,这让他如何不恼?
后来吴乞买干脆给完颜宗翰下了死命令,一个月内夺回西京,否则提头来见。
圣旨发出去了,吴乞买仍是不解气,喝了几口闷酒后,忽然想起绳果来,这小子上次把他打了一顿送给完颜宗翰,又被完颜宗翰送回来之后,就消停多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想到这,吴乞买立刻命人把绳果找来陪自己喝酒。
绳果最近也很忙,因为他交了一个好朋友,就是江南春的那个老板、王猛。
原本绳果是很看不起中原汉人的,包括这个很有后台的江南春老板,不过在王猛的蓄意结好之下,让绳果对这个汉人有了很大改观,这小子太会来事了,他想要什么、这小子就送什么,比他爹对他都好。
吴乞买在给完颜宗翰下旨的时候,哥俩正坐在江南春的雅间里喝酒。
“绳果大人,有件事得请你帮忙,小弟从西域弄了几个好货色,个个皮肤像牛奶似的,也专门给哥哥留了两个其中的绝品,只是我的手下告诉我,他们在途径上京的时候,被拦住了,非说里面有什么奸细,您说这都那跟那啊?一群婊子而已,那来的奸细?”
王英小眼睛眨巴着,一脸不忿地说道,边说边给绳果倒酒。
绳果斜了王英一眼,心说要不是看你小子银子够多,女人又都是可老子先来,就凭你也敢跟老子称兄道弟?
嘴里却道:“嘿嘿!小事一桩,而且哥哥向你保证,决不会有下次了”
说到这,绳果不由想起完颜宗翰来,上次完颜宗翰虽然放过了他,可他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意,而且把自己所遭的罪,都怪罪在完颜宗翰的头上。
绳果这个人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典型的红眼病,自己没多大本事,还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有本事,以他的自我感觉良好,总认为完颜宗翰不如他,却偏偏手握重兵,如果统兵的换成是他,肯定要比完颜宗翰做的好,甚至早把大宋灭掉了。
王英心中对这个绳果更是瞧不上,甚至在心中早已经告诉自己无数遍,一定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绳果大人,我听到个传闻,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是传闻,听着一乐就是了”
“有人说勃极烈是有意放纵梁山晁訾,以给晁訾喘息时间,那种神秘的火器,其实他早就鼓捣出来了,只是不肯拿出来而已”
听王英说完,绳果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这种传闻万万不要再说了,上次我就是因为这,差点被皇帝打死,再乱说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是..我这不也是听说吗!唉!要说绳果大人您也是够冤的,一身的本事,却偏偏被人压在头上”
说到这,王英学着绳果的动作,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绳果大人,我认识一伙专门搞刺杀的人,要不找人替你出这口恶气?”
王英这番话却是说到绳果心里去了,冷笑一声道:“不能那么做,而且也根本做不成,其实杀人不一定要用刀的,你不懂,来,喝酒”
西京被偷袭的消息已经传过来,绳果很清楚,完颜宗翰最近的麻烦肯定不会小,而只要被他抓住机会,就会狠狠地在完颜宗翰头上踩一脚。
两人正说着,绳果的侍卫闯了进来:“大人,陛下有急事找你”
绳果一听是皇帝找他,不由大喜,因为上次的事,皇帝已经冷落他很长时间了,现在想起他来,肯定是要时来运转了。
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就仿佛王英根本不存在一般。
王英也没有叫他,看着绳果远去的背影,嘴角闪过一丝嘲讽,这时他身后忽然如幽灵般闪出一个灰色的身影。
王英却好像知道来的是谁,头也不回地道:“可有那个人的消息?”
赵楷自从被人救走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始终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王英也接到了寻找赵楷的任务,而且还是杀无赦的死令。
灰衣人躬身答道:“禀大人,会宁城除了皇宫,每个地方我们都找遍了”
听完灰衣人的禀报,王英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难道那小子没来会宁?还是真的隐身在皇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