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酒店老板踏出门外随后一秒，一段如同黑红色死龙的利刃直接迎她的面穿刺而去，一上来就是死手。

不死斩在半空中如同疾驰的电车一般飞速前行，直到被另一种同等坚韧的物体给挡住。

两人各自僵持在原地，盔甲下也都使出不低于对方的力量来进行还击或防御。

“《只狼》里面的不死斩？可以啊，真是把不错的武器，”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下的龙裔一眼就看出这把送死之刃的源头是何处，不可谓不恐怖，“能斩断不死的邪物，说不定还真的能伤害到我哦？”

“闭嘴！”

“你身上这套铠甲……嗯，让我猜猜，是那个整天“呼哈哈哈”，“杂修”，和小女孩子说些“掏心窝子”的那个男人？嗯……应该说是那个英灵才对。”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你竟然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雅诺以前听人说过，龙裔其实是个疯子，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任务她都敢接——并且总能完成。

没人敢去打听她是怎么完成那些委托的，大家都只是宣扬龙裔的英勇无畏，让她成为天际省的国民英雄。

“我是绝对会杀掉你的，龙裔——只要一有机会，那么即使堕入冥界我也在所不惜。”

“何必这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穿着一身夜莺套的龙裔笑着发问，“你以为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两种不同的MOD，然后再把名字从“卫兵”变成“雅诺-多里安”，只是这样就能让我害怕？”

龙裔一个后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双臂平抬，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歌颂暗影的夜莺。

“在你面前的，她是冬堡法师学院首席大法师，黑暗兄弟伙中绝无仅有的‘聆听者’，盗贼工会“夜莺”，在各大领地内斗拥有房产，并拥有领主们的赏赐爵位，”

“我曾踏上世界之巅，与古龙对话——也亲手触摸过传说中的【上古卷轴】，”她的语气中带有一股无可比拟的自豪感，“我曾与英灵殿的守门人对战，并穿越龙骨所搭建而成的长桥，抵达古往今来英雄们才会到的地方——英灵殿，也就是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她收起龙刃，就好像断定对方不会趁这个时候攻击，亦或者是即使攻击也无法让她分毫。“就此停手吧，怎么样？我可不想无缘无故涨通缉。”她就刚才所坐的位置坐下。

“一个有名字的NPPC而已，是打不过主角的。”

她说的话无不道理，雅诺想着。

他刚才只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和那天雪漫被毁时，从龙裔那里所感受到的绝望，才断然与她刀剑相向的……如果对方要是认真一点，自己现在能不能还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于是雅诺也找把椅子坐下，但仍保持着警戒姿态：“你为什么要屠城?”

“……干嘛问这个？”龙裔轻笑，咂了咂嘴，很显然不满意手头这瓶葡萄酒。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真正的原因，也要给死在那天的兄弟姐妹，以及我们的王一个交代。”

“哦，你真的想知道么？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为什么选择屠城的吗？”

“……嗯。”

“兴趣使然而已。”她淡淡吐出几个字，“满意了吗？”

“——？！！！”

一瞬间，雅诺青筋暴起，他恨不得能一刀劈开这婆娘们的头，但他仍强忍着愤怒与技不如人的悲凉：“……是吗？真是一个……糊弄人的理由。”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就是事实。”

龙裔身为身份高贵的强者，此时却翘着二郎腿在桌上，整个椅子都斜向后倾倒过去。

“怎么样，原因我也告诉你了，我也不想有个人天天准备要我命——就像《刺客信条：叛变》一样，每天都有无数刺客想要我老命。”

“不过说到刺客信条……你这个名字，很像其中一代的主角。他的名字也是雅诺—多里安。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加入刺客兄弟会……不对，这里就应该是黑暗兄弟会。”

听着她说些漫无边际的烂话，雅诺陷入深渊般的沉默当中。

“听着，龙裔，”雅诺沉默许久后——其实只有几秒钟——再度站了起来，“屠城之仇，我总有一天会悉数奉还，”

他把不死斩插在地上，这把承载着死之哀伤的神器，此刻就像是见证一段誓言并为之守护的誓约者：“天际省的解放要开始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结束你的残忍……天际省需要和平，而你就是和平的最大阻碍。”

“你如果和裂谷城的领主交好，我们就杀掉裂谷城的领主；如果你和晨曦的领主有关系，我们就杀掉晨曦的领主……我们会摧毁你想要守护的一切——这都是为了天际省的和平……”

“喂喂喂，别说这种和反派大BOSS相同的话呀，我可不想再做什么DLC任务了。”龙裔揉了揉脑袋，看样子颇为头疼。“真的，求你了师傅，别念啦！”

“……帝国和风暴斗篷，你至少与其中一方交好。你如果是某一方的人，那我们就会投奔另一方；如果你和两方都交好，那我们就自立门户，让人们去统治自己的领土。”

“……FUCK！”

雅诺仍不打算住口。

“【人被杀，就会死。】龙裔也是一样。”

他反握着不死斩，像是举起逆反的大旗：“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这把不死斩将会贯穿你的咽喉，再厚的盔甲也无法延缓你的死期……人呢？”

再回头一看，龙裔已经原地蒸发。

“跑掉了吗，看来她也是乔斯达家族的一员。”雅诺嗤笑，但同时心中又多了份悲凉。

以前的自己以为有了MOD就能对抗龙裔——可是现在，自己还是一副吃瘪样子，连她在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到。

“她的真正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雅诺举起一杯红酒，咕咚一口喝下大半。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