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诺进城的那天，下了点小雨。

“独孤城的建筑竟然有这么高……随便一栋都快有龙霄宫般的雄伟，”雅诺抚摸着一旁被雨水冲刷，还长了些苔藓的墙砖，“可惜保养工作不怎么样。”

面前这块大理石砖已经出现了裂纹，并且雅诺只是轻轻一砰，整块砖就咔嚓的响了一下，很难说它还能撑多久。

但比起这个，雅诺更想知道独孤城里的领导者对龙裔的态度。

如果他们也仇视，甚至是通缉龙裔的话，那说不定还有的谈；但反之，他们要是对龙裔表示出中立以上的态度……

那么自己就要做好血战的准备。

不说别的，雅诺单凭一招飞度漩涡云，保底估计都能解决掉一支人数在百人左右，掺杂着法师和弓箭手的攻坚队。更别提他的绝招还不止这一个。

雅诺想着想着又感觉有些郁闷：“总感觉自己这次进城是来杀人的……我可不是龙裔。”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和奥尔加取得联系，打探帝国军对龙裔的重要程度是很低的。反正他们也伤害不了自己，没什么需要去害怕的。

雅诺可能和卡珊德拉待久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这身黄金甲是多么亮眼夺目——但其他人可没有这么瞎。

一个背着两把看起来就不是凡品的剑，身着一身黄金甲的人走在大街上，除了富豪和精英冒险者外，还能有谁？

而他背后背着那两把长剑都是双手武器，而他却背了两把，这不是显然给自己找麻烦吗？所以‘精英冒险者’这个选项就被自然而然的剔除了。

一时间，雅诺就像全民制作人面前，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有人选择暗中观望，有人则是在暗中盘算着什么；但是无论他们都在盘算着什么，都无一例外的认为自己赚爆了。

“唉，这位大爷……赏点钱，救救我吧。”

这句话把雅诺的思绪从虚幻拉到现实中来，他习惯性就要去掏剑，“你这家伙是谁？是龙裔派你来的么？”

“哎哎哎别别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只是个小乞丐而已，好汉饶命啊！”乞丐吓得连忙抱头蹲伏：“大爷，你不给钱就算了，别一言不合就当众杀人啊！！大家都在看着呢！！”

“……”雅诺这才发现周围有很多人在看向这里，“啧……”他又把手给收了回去。“直接说吧，你要干嘛？”

“如果你是龙裔派来的刺客的话，那你最好赶紧想想遗言是什么——我对龙裔势力的人是没有一丁点好感的，所以不要妄想我会手下留情、或者是顾及他人目光而不敢对你怎么样，那你就错了。”

“别别别别别…大爷，我是真滴不知道什么龙裔啊，咱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小乞丐，每天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酒馆里剩下来的面包干，还有馊掉的葡萄酒而已！咱真的只是个乞丐！！”

仔细端详的话，会发现她的话没什么假的：整个人瘦的像是条麻杆，她的小腿曾经十分健壮，但也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干瘪下来。衬衫和短裤早已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甚至破的连它们原本的称呼都称不上。

这样看来，这人的的确确是一个标准的乞丐。

“你，叫什么名字？”雅诺询问道。

“希泽尔……我没有姓，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西泽尔……”

“那好希泽尔，”雅诺直接一拳打在她旁边的墙壁上，墙壁瞬间就凹下去一个有三厘米左右的小坑，拳风直接扑到西泽尔一旁的脸颊：“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相信你？”

“你可以是个贫苦的乞丐，也可以是龙裔安插在独孤城内的情报间谍，更有可能是风暴斗篷派来的卧底——以上三种身份，你可以是其中任何一种；而在这三种可能性之中，只有第一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但我不一样：我已经知晓常人所无法得知的真理，智者可能会想到第三种可能性，但目前为止，只有我会想到第二种可能——你的骗术在我这里，通通都是没有用的。”

“而且看我这个头盔，你也知道我曾经是什么身份了：我完全可以在这里杀了你，或者是以雪漫城卫兵的身份，向独孤城的卫兵队提出控诉，随便给你编造个理由后就让他们把你扔去大牢——我想你会喜欢那里的环境的。”

“友情提示：在大牢里面烂掉，好过落在我的手上。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这是事实，我不介意试试。”

“那，那要怎样才能让大爷您相信我只是个小乞丐呢……”希泽尔都已经要哭出来了，“咱真的……真的没办法了呀……”

“不，其实答案还有一个。”雅诺径直走到酒店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搬到希泽尔面前，跟大爷一般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观众在等待好戏开场一样：“脱吧，我看着呢。”

“脱脱脱脱脱脱……脱？！？！？？！”希泽尔直接当场愣住：“大爷，你……你在说什么啊！……”

“脱衣服啊，还要我说的更明白点吗？”雅诺故意说的很大声，这不由得再次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间谍一般会随身带些纸用以纪录，来啊，脱掉衣服，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藏着些什么重要记录？”

“大、大爷……咱……咱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那我就杀了你，就是这么简单。”雅诺直接把钢剑给拿了出来，比她整个人还要高，反射着银白色寒冷光辉的剑身，就连旁观的几位雇佣兵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别认为自己能逃跑，无论你想该怎样逃跑，我都会在三天之内杀了你，不要质疑我的能力。”

“活下去，还是就此死掉，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唔”她咬了咬嘴唇，眼眶里噙满泪花。

好讨厌啊，自从自己被家里赶出去后，这个世界就好像要故意要欺负自己一下，非要在自己脸上打一巴掌才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好倒霉啊，为什么今天就遇到个这么样的怪人呢？也是手贱，就不该问他要钱的；现在好了，说一些云里雾里的话，还要脱光衣服。他接下来还会怎么做？难道，难道还要强暴自己吗？

她只觉得身体里满是委屈，但双手却不得不提起衣服最下端，缓缓往上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