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没叫奴婢伺候就起身了?”瞅着陆锦心迷迷糊糊坐在床边,面色发青、眼圈乌黑、嘴唇苍白的模样,竹月不免有些担心,“这脸色看着也不太好,莫不是昨日落水着凉了?”
“没事,我想着昨日你为了救我也落了水,就想着今日让你多休息会,罢了,伺候我起身吧!”
她不就因为昨晚研究了一晚上该怎么巧妙的在不得罪皇上的情况下退了这门婚事,脸色不太好罢了,落水着凉什么的,真不至于,就是想变成一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也变不了。
竹月欲言又止,将床榻两侧的帐子收了起来。
随着一声“大小姐起了”,刚还安静的院落很快便热闹起来,打扫的打扫,备水的备水。
很快,伺候洗漱的丫鬟们捧着一应用具鱼贯而入,规规矩矩的立成一排。
“嗯,鬼啊!”洗漱完毕,吃完小厨房精心准备的早餐,陆锦心来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人,不禁大叫,再一看,这不是自己吗?
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啊,怎的成这副模样了,不就是一晚上没睡?以前也常常通宵打游戏,也没成这副鬼样子啊!看看这脸蛋,灰白灰白的,黑眼圈也特别浓重,这下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竹月,今日上妆厚重些。”
“是,小姐,奴婢晓得的。”
竹月掩嘴偷笑一声,打起十二分精神梳妆。
......
“小姐,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锦心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竹月的声音,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往镜中一看——豁,好一个“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啊!
——屁嘞,这谁啊,刚从水中捞出的女鬼吗?还是从哪新鲜出土的僵尸?这脸是拿白漆糊的吗?跟脖子都两个色了好吗!还有这嘴唇,是染了血吗?
“竹月啊,你这......啧,你看......哎,我说......”
“算了,我自己来,你好好看着,以后可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上妆了。”憋了半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竹月的鬼斧神工,只得自己上手,而且那鬼斧神工的妆容还是得到自己首肯的。
凭着记忆,她挑选了几个差不多能够替代前世化妆品功效的脂粉,勉强化出来一个心机伪素颜妆。只能说是勉强,因为黑眼圈太重,又在下眼睑涂了些口脂晕开。
“嗯,不错,又纯又欲,还有点病娇少女那味了。”在镜中细细端详了一会,她满意的夸了自己一番。
“小姐,您不是最喜欢奴婢给您上的妆了吗?什么时候会自己梳妆了啊?奴婢从来都不知道呢,还有,小姐,病娇少女是什么?”竹月满脸疑惑,简直要怀疑自家小姐被调包了。
“先别管那些,你就说好不好看。”陆锦心继续对着镜子犯花痴——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这大概是穿越过来自己最满意的一点了,哎呀,感觉都没有男人能配得上自己了呢。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又觉得好看,哎呀,奴婢也说不上来。”竹月皱着眉头,像是要把陆锦心盯出一个洞来。
竹月这么看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自恋了,“行了,好看就行,别想那么多,不然你这小脑袋瓜会烧坏的。”
听到陆锦心的话,竹月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唔,会烧坏?那不行,坏了就不能伺候小姐了。
看着竹月的傻样,陆锦心宠溺的笑了笑。
她的丫头怎么会这么可爱,有时候看着挺聪明得力的,实际就是个单纯的娃,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犯罪欲望啊。
不过,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要完美退婚,既不惹怒皇上,又能让皇上收回赐婚的,嗯,看来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让顾南弦去退!
好,有了方向,现在就要争分夺秒的制定作战计划了,不然还有五个月就及笄了啊,如此悲乎哀哉!
首先,记得游戏里边这个男主超级腹黑,腹黑到了极致,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表露出来,而是想方设法逼她主动退婚,然后惹恼皇帝的人就只有她——陆锦心了。
不过没用,因为陆锦心就是个无脑人设,不会攻于心计,看不懂顾南弦的套路,只会一个劲儿流着哈喇子的往人怀里钻,别说退婚了,就是看不见顾南弦一会儿都不行的那种。
所以,她要先下手为强,做一些让对方厌恶、觉得丢面子的事情,逼对方主动退婚,毕竟皇帝的怒火,她承受不来啊。
“竹月,去准备马车,咱们去逍遥王府,看看我那好未婚夫去。”
小姐不是说不喜欢他吗?怎么又要去找他了?果然小姐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
......
“二爷,陆小姐来了。”
“知道了,让王管家将人带到。”偏厅顾南弦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是。”说话的人凭空消失一般,掩入虚空。
“二爷,陆小姐已经在偏厅等您了。”不多时,得到吩咐的王管家将陆锦心带去偏厅后来给顾南弦回话。
“知道了,你下去吧,本王亲自去会会这陆大小姐,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南弦冷笑一声,修长的腿跨步走去。
等到了偏厅,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只不过见到陆锦心时,一贯波澜不惊的眼底多了一抹惊艳——今日不施粉黛一般的陆小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之前为何要扮丑?
“二爷,好久不见呀!一听说皇上给咱们俩赐婚了,就有些激动,所以,我今日就来看你来了。”看着走进来的顾南弦,陆锦心收住心神,对着他笑得谄媚。
哼,刚订婚就往未来夫婿家跑,如此不守礼教的未婚妻,看你这个老腹黑受不受得住。
“有劳陆小姐挂念,本王实在是受宠若惊。”顾南弦面上表情不变,依旧温和的回答。
呵,昨日才说不与我有牵连,今日就这番作态,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啊,受宠若惊?哦是、是啊,受宠若惊,那不知二爷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吃个饭啊,我可是一直想和二爷一起吃饭聊天呢。”陆锦心眼皮直跳,有些皮笑肉不笑,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是他应该受宠若惊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