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谢幕之时,台下掌声雷动。
雅座间,陪同观看的陆衍舟见上官乙蔚盯着舞台出了神,低声叫了他几句:“大人,上官大人……”
闻言,上官乙蔚回过神,干笑了一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龙游戏团的表演果然令人惊喜!”
“哈哈哈,大人若是喜欢,陆某这就派人告诉他们当家的,让他们陪您走一趟祁安如何?”
见上官乙蔚面上仍有迟疑,陆衍舟附耳低声道:“下月初五乃是太后寿辰,陆某听说太后也很喜欢看戏……”
上官乙蔚突然笑了起来,转向陆衍舟,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陆衍舟心领神会,微微一作揖,颔首道:“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还望上官大人多提携才是!”
只见上官乙蔚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说道:“这次以陆家的名义前往青越,事关两国和平,只要你能帮我,万事好商量……”
当天晚上,龙游戏团的人都已经收拾停当,都聚集到老赫莱吉尔的帐篷里。
老人因精彩的演出受到了东家各种赏赐,席间陪着东家喝了不少酒,此刻正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今晚找大伙来呢,是想告诉大家,下一站我们受东家之邀,前往祁安……”老赫莱吉尔打着嗝说道。
听到“祁安”一词,孟萧只觉得手心发凉,周围的其他声音似乎也都消失了。倒是阿熏,得知要去云渊国的京都之地,兴奋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哥!我听说祁安有数不清的漂亮姐姐,还有很多好吃的!!!”帐篷内的长辈们都被阿熏的脑洞逗笑。
孟萧瞥了一眼吃货弟弟,弹了他一个响亮的脑瓜,“整天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有用的!”疼的阿熏抱头蹿到老赫莱吉尔怀里撒娇,问东问西去了。
次日,上官乙蔚已经登上陆家的船,回往祁安,龙游戏团的人也应邀同行。
临行前,陆谦和陆衍舟一道送别上官乙蔚。
陆衍舟拱手道:“上官大人,此次回程恕陆某不能远送。”
“陆贤弟不必多礼,毕竟是老夫有求在先。”上官乙蔚郑重地搭着陆衍舟的手说道,“此番青越之行任重道远,贤弟多费心了!”
陆谦微笑道:“那陆家的两个小子也就拜托上官兄啦,让他们一路陪同护送,我也放心些!”
站在人群之后的陆闻书此刻正死死拉住一个人的后衣领,生怕此人临阵脱逃似的。
“陆闻书,你拉我干什么!”
“想去哪儿?”
“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去祁安,我凑什么热闹?”颜离裳嘟着嘴不乐意道。
陆闻书几乎是拖着把颜离裳拉到船上,嘴上却只是言简意赅命令说:“这可由不得你。”
陆谦见到陆闻书,不由眉头一皱,低声喝问:“闻书,你要带她一起?”
陆闻书手里的动作一停,颜离裳也愣愣地看着他。
“是!由管事衙门的人出面一路护送,我想这没有什么不符合礼数的。”陆闻书松开手,将此刻正处在凌乱中的颜离裳扶正,拍了拍她的肩膀。
颜离裳瞪着陆闻书,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就是缺个跟班兼保镖吧!”
陆闻书不由嘴角一牵,算作回答了。
不等陆谦再次开口,陆闻书就拉着颜离裳跟在浩浩人群后面上了楼船。
码头上的人渐渐散了,陆衍舟带着家丁和码头的工人先行离开。
“陆兄不必多虑……”
陆谦听到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寻声转头看到罗进一副轻松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干笑了声,问道:“罗大人何出此言?”
罗进望着启程的楼船,以及那抹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说道:“我家那傻徒弟自有分寸。”
陆谦摸了摸下巴,似在寻思罗进是否别有用意。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不知罗大人曾在军中服役多年,是否有听过一个传闻?”
罗进一愣,不知陆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兄所指何事?”
“关于二十年前的那场最后的战役。也是我们云渊彻底击溃青越军队的事……”
罗进似乎不大愿意回忆那段往事,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陆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罗进,微笑道:“战争即将结束时,传闻青越的储君丢失了一个女儿。关于这个女儿的出生,在青越的皇族中也成了避而不谈的秘辛。”
“既然如此,陆兄又怎会知道这个传闻?”罗进皱眉道。
“呵呵,陆某走南闯北这些年多少也认识些朋友。不过,这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哈哈。”
罗进开始有些厌了,或许他这辈子都跟这种话只说一半的人八字不合。此刻对陆谦是,二十年前对那个男人也是。